王弘直的背刺已经让冯文昌心神大乱，悲愤与狂怒让他不知所措，然后就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这不对啊！
王兄……呸，王贼就算沉湎于商贾之臭，也应该顾及我身后那些反杨凡联盟的庞大势力才是。
怎么他就这么简单，就像小贩卖鸡蛋一样把我给出卖了呢？
不等冯文昌想出个所以然来，杨凡就给了他一脚：
“说吧，你打算怎么解决？”
面对居高临下的杨凡，冯文昌出离的愤怒。
然后，他却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目无余子、狂妄自大的冯文昌羞愤欲死。
可不等冯文昌说话，只他那愤恨的眼神，就让程处默四人大为光火，从天而降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边打还边骂：
“你他娘的还不老实？”
“把老子的生意搞砸了你还有理了？”
“说，到底怎么解决？”
“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耶耶今日定要弄死你。”
……
冯文昌再次被打的惨叫连连，而且这一次程处默四人也没了耐性，全都是含怒出手，每一拳每一脚都打的冯文昌怀疑人生。
这家伙本就不是什么好汉，终于熬不住开始求饶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饶命啊，四位兄长饶我。”
“要死了，我要死了，别打我了，呜呜……”
“我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
冯文昌狼狈的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拼命求饶，这时候也不讲什么名士风流了，也没什么魏晋风骨了。
四人收了手，围成一圈，程处默居高临下的对着冯文昌无情耻笑：
“你刚才不是很有骨气么，居然也知道求饶？”
冯文昌心中惊惧，满身的伤痛让他意识到他那自以为是的桀骜和势力并不被这几人放在眼里。
他又不是真的是什么刚烈志士，被这一顿狠揍，马上就现出原形，被揭破唬人的虚假外表之后，直接变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弱鸡：
“程兄饶命，小弟有眼不识泰山……”
“去你娘的。”
程处默又是一脚踹出，满脸都是嫌弃：
“谁和你这蠢物称兄道弟。”
半句话说完，程处默又想到什么，一指旁边的王弘直嗤笑道：
“你以为人人都是这个王龟公吗？”
王弘直：……
吗的，感觉有被冒犯了。
可这家伙手里的宣花斧太吓人了。
我也不敢动，也不敢说……
冯文昌脖子一缩，战战兢兢的不停点头：
“是是是，程……程长史说的是。”
程处默这才忍住气，有些不舍的收起脚，而后又想起生意惨淡的十里楼，再次眼露凶光的喝道：
“说吧，我那十里楼的生意，你打算怎么赔我？”
冯文昌害怕再次被揍，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我赔钱，我赔钱。”
这个怂货这么痛快，倒是让程处默一怔，其余三人也都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杨凡却冷笑出声，居高临下的问道：
“你确定你赔得起？”
冯文昌一呆，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然后顿时又怒了：
“你，你你，你……你，杨某人是不是太瞧不起本公子了？”
杨凡坚定摇头，坚定回答：
“对，我瞧不起你。”
冯文昌：……
王弘直：……
程处默四人：……
冯文昌一张惨白的脸迅速涨的通红，眼里居然闪烁着泪光——委屈、愤怒，还有不可思议：
我有一句麻麦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就算是瞧不起我，也不用这么直接明白的说出来把？
我不要面子的吗？
这事不能忍，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的冯文昌十分悲愤，带着哭腔叫道：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酒楼吗，本公子有什么赔不起的？”
“在北海郡的时候，你们那种酒楼，本公子哪年不砸个十个八个的？”
“你可以怀疑我的才能，但你不能怀疑我北海冯氏的财力！”
冯文昌越说越有信心，那颗彪呼呼的大脑袋像只大蘑菇一样支棱起来，倔强地盯着杨凡。
王弘直也觉得杨凡有些过分，心里十分不满。
程处默四人倒是坚定的支持杨凡，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喝多了酒闹事的经历，他们这些人谁没有过？
无非就是时候赔些钱而已，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冯文昌已经答应赔偿，似乎已经没必要这样不依不饶了吧？
四人都没出声，齐刷刷的看着杨凡。
杨凡笑了笑，轻描淡写的问道：
“说赔偿容易，问题是你拿的出多少钱来赔？”
说到这个，冯文昌就有信心了，大言不惭的说道：
“但凡你说个数目，本公子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杨凡点头，轻飘飘的说道：
“那行，你就随便赔个一万贯吧。”
“可……”
冯文昌才说出一个字，马上就噎住了，而后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
“你说多少？一万贯？”
杨凡微笑，点头，确认：
“没错，一万贯勉强能弥补十里楼的损失。”
王弘直脸色不好看，在他看来杨凡完全没解决问题的打算，才会提出这么离谱的价格。
这要是再动手打起来，说不定他这百花楼还要继续遭殃。
就算不打起来，这事不解决完，这些人堵在大堂内，百花楼也别想做生意啊。
程处默四人也大吃一惊，彼此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杨凡胃口这么大，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冯文昌气疯了，气急败坏的尖叫：
“你这贼厮是不是穷疯了，不过是个破酒楼而已，就算是全砸了也不值一万贯。”
“你怎么不去抢？！”
杨凡满脸严肃，正色道：
“错，是好过去抢！”
冯文昌：……
王弘直：……
程处默四人满脸尴尬，四双大脚四十个脚指头都快把百花楼挖塌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就杨凡能说得出口吧？
怎么有一瞬间，大家都有一种羞于与之为伍的感觉呢？
杨凡完全没受到几人的影响，慢条斯理的笑道：
“你们大概都觉得，我的要求很离谱吧？”
“那么请问，你们知道什么是预期收益？”
“你们知道什么是无形资产吗？”
“你们知道什么是精神损失吗？”
预期收益？
无形资产？
精神损失？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一众唐朝青年俊杰齐刷刷的懵圈，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