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慎己这个狗杂种有这么大胆?”
同样是在十里楼,三楼的包厢已经收拾过,现在在里面用餐的是一众长安最顶尖的公府二代。
这些人当中,就数房俊个子最高,嗓门最大,脾气最暴躁。
一听到这个坏消息,马上就炸了。
在房俊的身旁,坐着的是同样气愤难平的尉迟宝林:
“我骗你做什么?杨治中亲口说的,节目安排表被张慎己给撕了。”
房俊顿时暴跳如雷,张口就骂:
“反了天了,这个野种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对节目安排不满意,就把节目安排表给撕了?”
尉迟宝林冷笑摇头道:
“房二,你这句话对,也不对。”
房俊一愣,反问道:
“怎么说?”
尉迟宝林还未开口,身材虚胖的杜荷已经忍不住出言讥讽了:
“谁都知道张慎己是个野种,野种就要有野种的自觉。他有什么资格对节目安排表不满意。”
不止是房俊,好几个人都纷纷点头,十分认可:
“不错不错,肚兄所言极是。”
“他真以为自己改了个名叫张慎己,别人就会忘记他的本名公孙节么?”
“什么时候野种也敢这么嚣张了?”
能被邀请来的人,身份也都差不多,都是如今大唐最顶级的一群官二代。
他们的父辈都有着比勋国公张亮更大的功绩、更高的权位,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张亮这个水货。
对于张亮的便宜儿子,这些心高气傲的家伙当然更加鄙视。
就在这群人讥讽张慎己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牛师赞似乎早已经忍受不了一般,愤怒的说道:
“大家只知道张慎己撕了节目单,大概还不知道咱们的节目都被卡住了吧?”
这话一出,包间里面立即就炸了锅。
狗熊一样高大的房俊急得跳脚,急吼吼的嚷嚷起来:
“咋就卡住了呢?怎么就能卡住呢?卡住了我还怎么给陛下表演我的无双剑术?”
杜荷的胖脸上,神情阴翳:
“我们准备了这么久,说卡住就卡住了?”
尉迟宝林似乎有些不满一样,瞪了牛师赞一眼才说道:
“这节目表就只有一份,按理说按照上面的安排顺序通知下来,先行确认也是应有之意。”
“可谁知道张慎己那个杂种,说撕就撕了,杨治中那边也没了节目表,可不就这么卡住了么?”
尉迟宝林与杨凡关系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他为杨凡开脱,别人也不奇怪。
更何况这说辞有理有据,大家也挑不出毛病来。
这些公子哥可不都什么讲道理的人,但是看在四家公府的面子上,勉强压下了去找杨凡麻烦的心思。
再加上这事本来就是张慎己的错,一群长安小霸王们立即把枪口调转,集中对准张慎己,臭骂声此起彼伏。
眼见着煽风点火差不多到了火候,秦怀道突然间愤而起身:
“都怪张慎己这个鳖孙,如果不是他咱们都可以开始排练了。”
程处默也乘机添火,鼓动大家:
“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有种的跟我一起,找这球囊玩意算账去!”
房俊本就火大,更是直肚肠一个,马上跳起来附和:
“走走走,一起去,我要让张慎己这贼厮知道知道俺拳头的厉害。”
其他人也不出意外,齐刷刷起身。
一群人丢下酒杯,从香飘十里楼中冲出来,纷纷打马上街,直奔勋国公府。
张慎己刚挨了一顿刑杖,正趴在软榻上骂人:
“滚出去,废物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他身上的伤并不重,有皇帝和他老子在,行刑的人都知道这惩罚只是形式而已。
伤害险不大,可侮辱性极强。
张慎己已经恨透了杨凡,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
“杨凡狗贼,本公子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刚发完狠,张慎己就听到外面一阵**。
本就心情恶劣的张慎己顿时大怒,不问缘由的破口大骂:
“一群废物,再吵到本少爷修养,我打死你们。”
在程处默这些人面前,张慎己不过是来历不明的低贱野种,狗屁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可在勋国公府内,张慎己就是家中的恶魔,凶狠恶毒,让家中奴仆畏之如虎。
按理说,张慎己已经发作,家中奴仆都应该吓的噤若寒蝉才对。
可奇怪的是,外面的喧闹声不但没有停歇,反而有越来越吵闹的迹象。
张慎己本就心里憋着一股邪火,这哪里还忍耐得住?
也不顾后背上的杖伤,张慎己忍痛跳下软塌,将挂在墙壁上的宝剑拔出来,骂骂咧咧的就出了门:
“狗胆包天的贱奴,本公子今日不杀两个,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勋国公府的规矩。”
提着剑,张慎己凶神恶煞一般冲出门外。
还没等他发作,院门外面就连滚带爬的逃进来几个府中奴仆,这些奴仆一个个鼻青脸肿,惨叫不休。
张慎己愕然,这才发觉事情不对劲。
“咣当~”
巨响声中,半闭的院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张慎己一抬头,就看见了让他恐惧的一幕。
程处默、尉迟宝林、房俊、杜荷、牛师赞、秦怀道……
一众长安城中顶级恶少鱼贯而入,将这个小小的院子挤的水泄不通。
更让张慎己惊恐的是,这些人以往都曾经与他有过十分“亲密”的交情。
比如:
程处默的巴掌、尉迟宝林的飞脚、房俊的拳头、杜荷的小弟群殴……
此时的张慎己早已没了刚才的凶狠,脸色变得惨白,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结结巴巴的问道:
“众、众位兄长前来,小弟有、有失远迎……”
“少废话!”
不等他把话说完,房俊就不耐烦的打断,熊罴一般巨大的身形居高临下威视:
“说!你为何要撕掉节目表?”
张慎己都快哭了,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他就不装那个逼了。
还以为杨凡不过是个小小的市井儿,走了狗屎运,靠着给长安人清洁屎尿得了个破官,十分的好拿捏。
到时候威逼利诱一番,先把自己的节目安排好,再将杨凡的家财都劫夺过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哪想到一下捅了马蜂窝,不但引出了程魔王这样的瘟神,还把全长安城的少年郎都得罪了。
张慎己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人群中的杜荷阴恻恻的问道:
“怎么,公孙野种,莫非你还不服气,想拿剑杀人不成?”
“铛啷~”
宝剑落地,张慎己终于哭了出来:
“小弟错了,小弟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