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黑郎中为难杨凡，被他怼翻了；

长安地痞诬告杨凡，被他丢进大牢了；

长安县令暗算杨凡，被他当面戳穿了；

达布Q，骑布Q，杨凡正在大杀特杀！

你以为的杨凡，现在正横扫四方，按剑茫然，独孤求败……

实际上的杨凡，此时正老老实实的候在太极宫外，双手托举奏疏高过头顶：

“罪臣杨凡，办事不力，枉顾陛下信任，特来请罪。”

从卯时百官上朝开始，杨凡就在殿外请罪。

可直到散朝之后，依然没有人来理会杨凡。

路过的百官像看西洋镜一样，对着杨凡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朝中百官不可能不知道。

杨凡的做法并不讨喜，能主动前来请罪，已经是聪明的选择了。

大多数朝官都是幸灾乐祸，明讥暗讽。

也有人暗中担忧的，不过此时却不敢贸然前来与杨凡接触，以免把事情搞的更复杂。

其余的朝官议论一阵就离开了，唯有那些老军汉们，依然在不远处，时不时还指着杨凡，也不知道在商讨着什么。

杨凡心中欣慰，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对老军汉的付出没有白费。

哪知他心中刚泛起这个念头，耳边就传来程魔王的大嗓门：

“再不想办法，这小后生被陛下斩了的话，那些个老兄弟可就没着落了。”

杨凡：……

你这老不要脸的，你礼貌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杨凡愤怒的目光，程老魔马上回报以铜铃大眼的怒瞪。

两人就像一对斗鸡一样，互不相让，隔着一条街道怒目相向。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杨凡突然发现，似乎其余的老军汉们也太安静了些。

再仔细一看，一个个低眉顺眼的，人均乖巧ing~

雾草！

不妙！

杨凡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脖子勉强转了半个圈，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李二陛下，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唉，混世魔王害人不浅！

杨凡赶紧老实站好，再次将手中的奏疏托起：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大概是因为杨凡的态度端正，李二陛下没有直接处罚他，而是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有何罪？”

杨凡不敢怠慢，开始深刻反省：

“臣办事不力，延误医学院筹备，此罪一也；”

“纵容属下，围堵万年县衙，此罪二也；”

“行事不谨，有失礼节，此罪三也。”

“臣自知罪过重大，惭愧无地，请陛下处置。”

李世民上下打量一番，见杨凡不卑不亢，说话也条理清晰，心里的火气也不知不觉散了许多。

再者说来，医学院的构想毕竟是杨凡提出来的。

李世民虽然在其他臣子的弹劾时，动过替换掉杨凡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这背后的利益纠葛，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打算。

正如杨凡所做的那样，要筹建医学院、编撰一部集当下医学之大成者的医学巨著，光有孙神医一人还不够。

那么其他协助人员的挑选，就十分重要。

换了别人来主持这个事情的话，那些人本身的出身就注定了他们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少不得要徇私。

即便品德修养良好，也不过是程度上的多少而已。

唯独杨凡出身清白，而且还刚刚与长安的郎中集体闹翻，唯一有可能徇私的群体也都被排除。

可以说，这样一来的话，杨凡就是最可能做到公正公平的人选。

不过，到底是年轻，杨凡的很多做法在李世民看来，实在有些欠妥，所以他肯定要敲打一番。

听完杨凡的话之后，李世民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转而问道：

“你在医学院的时候，擅自将筹备工作延迟，可有什么非如此不可的原因么？”

杨凡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一开始就降罪就好。

若不是王福堂的骚操作，怼翻长安郎中以及延迟筹备工作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如今皇帝问起来，杨凡早就胸有成竹，坦然说道：

“臣以为，医学院事关重大，决不可被人把持。孙神医醉心医术，不喜争斗，若是任由长安郎中一家独大，必然会使得此辈贪得无厌，垄断医学院事务。”

“届时，编撰医书、培养医生以及传承医术的正事，此辈不会用心，反倒是在争权夺利、以权谋私上，乐此不疲。”

杨凡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李世民也比较认可。

不过他并不打算表扬杨凡，免得这小子尾巴翘起来，再次胡来。

今日朝会上，长安府尹褚亮就曾经上奏：

“先是长安府衙，又是万年县衙，下次杨凡还想围堵哪里？太极宫还是大明宫？”

这是诛心之言，也的确让李世民心生警惕。

好在杨凡自己意识到了不对，早早就自觉前来请罪。

既然杨凡有这样的自觉，李世民就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

“筹备事务是你耽误的，你打算如何来弥补？”

杨凡小心的看了一眼，半是解释半是介绍：

“臣以为，医学院有别于太医院，乃是陛下恩泽万民的盛举。因此这医学院中，郎中的医术固然重要，医德也必须高尚才对。”

“医德”这个概念，此时刚由孙思邈提倡出来，李世民对这种专业性的词汇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来了兴趣：

“这医德怎么界定？”

杨凡：“臣以为，医德就是医者行医时的道德规范，‘悬壶济世，医者父母心’九字以辟之。”

李世民微笑点头：

“好，好一个‘父母心’。”

“那么，你怎么分辨这些郎中呢？”

杨凡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抽出另一份奏疏：

“陛下请看，臣以为这医学院的筹备，可从选拔真正的大唐名医开始。”

李世民接过奏疏，看见抬头的五个字，一头雾水：

“大唐真名医？这是什么意思？”

杨凡凑上前去，逐条解释道：

“要选拔真正的名医，第一步自然是考察他们的医术。”

“光用嘴来辨证，夸夸其谈者必有赵括之流混迹其中，所以臣觉得，可以顺势为长安百姓办一次大型义诊。”

“到时候，全长安的百姓，但凡有需要诊治的，都可以报名参加，由各路名医来分别为百姓们行医问药。”

“这个好！”

李世民眼前一亮，这可是笼络民心的宽仁手段，他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