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杨凡这招损归损，但威慑力着实强悍。

一言不合，就在你家门口挖坑建茅房。

不但家门口将来会变得臭不可闻，还在第一时间成为全长安城里的笑柄。

这谁受得了？

那几个倒霉的言官就是榜样，一个个都被弄的灰头土脸的。

他们之前根本没把杨凡当回事，只觉得杨凡这人出身低，没背景，是刷声望的最佳工具人。

这些人根本没料到，杨凡居然这么莽，敢直接掀桌子。

这哪是什么工具人啊，这是要命的狼灭一个。

几个倒霉蛋如今都已闭门称病，没脸出来见人了。

杨凡这种杀鸡儆猴的做法，很是震住了一些人。

这个士庶分明、讲究出身的时代，在绝大多数士人们的眼中，杨凡的市井小民身份就是原罪，就是低贱的代名词。

本来想要借助踩杨凡来扬名的官员，绝对不止一两个。

只不过大多数人，要么信息上迟了一步，要么反应上慢人一步，错过了抢先发难的机会。

等大家看到那几个言官开始污蔑攻击杨凡时，不知道多少人后悔的要命，错失了这种大好良机。

对那几个抢先弹劾杨凡的言官，这些人心里羡慕嫉妒恨，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大赞这些人“为政为民耿直敢言”。

可当他们看到杨凡臭不要脸的骚操作之后，这些人都只剩下庆幸了：

“还好没招惹杨凡，这个家伙属疯狗的。”

杨凡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朝堂上对杨凡的污蔑就这样很诡异的停止了下来。

没了这些苍蝇的吵闹声，杨凡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做官的好处来。

之前那些环卫队里的老卒们，虽然对他也很是尊敬，所有的命令执行起来都不打折扣。

但这些尊敬和服从，都是建立在杨凡作为他们的衣食父母的前提上的。

现在却不一样。

有道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杨凡坐稳了这个环卫主事之后，环卫工们对杨凡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观。

之前只是服从，现在则是毕恭毕敬，发自内心的敬畏和盲从。

更大的改变，体现在卫生间建设计划的推广上。

以前杨凡只是买马桶，让顾客自己选择卫生间的建造，属于商业行为，也属于私人行为。

为此而产生的民间口角和纠纷，从来都没少发生。

可这次不一样了，杨凡现在是官身，按照自己的规划，在长安各个坊市和街道，计划建立四百多个公共卫生间。

之前杨凡还担心，会因此而引发征地纠纷。

这在后世可是一大痼疾，里面的故事就太多了，为了避免河蟹，在这里就不啰嗦了。

然而在大唐，杨凡一亮出自己的官印，那些里坊老人就都不敢阻拦了。

在公共区域建设卫生间的计划，得以急速推行。

他这个环卫主事，妙就妙在这里。

如今长安府上下，都对杨凡又厌恶又害怕，偏偏还惹不起，只好敬而远之。

府尹褚亮就当是衙门里没这个人，哪怕杨凡按照规矩，把公事通禀到了他这里，褚府尹也都装聋作哑，不反对，也不接待。

杨凡乐得没人来打扰，直接撒了欢，完全是放飞自我，按照直接的计划，加速推进“长安城环卫计划”。

这卫生间越建越多，环卫工的数量就不够用了。

人手方面又缺口，杨凡想都没想，再次把主意打到了卢国公府的头上。

上次“从九品上朝”的蠢事上面，杨凡被程老魔坑了一把。

这一次，怎么也得找程老魔要点利息。

杨凡这主意倒是挺好，自觉恰住了程老魔的命脉，暗搓搓的盘算着，怎么让程老魔出个丑才好。

不然念头不通达，难解心头只恨啊。

哪知他连卢国公府的们槛都没能迈进去，投的拜帖直接被丢了出来。

杨凡顿时大为不爽，好你个程老魔，这磨还没卸下来呢，就打算开始杀驴了？

他真跟程府的门子较劲呢，程府里面突然传来霹雳一般的痛骂声：

“你这蠢材，是不是瞎了心，这等公事，你也敢私相授受？”

杨凡一听，更为不满：

这不是程咬金的声音是谁的？

明明就在里面，却不肯见我，一定是心虚了！

杨凡心思转的快，里面的事情变换也快。

很快就想起程处默的委屈的声音：

“孩儿怎么知道，这事大家都不是这么做的么？”

程老魔的声音大怒：

“我抽死你个蠢货，这能一样吗？以前这就是个买卖，现在这可是朝廷的衙门。”

“朝廷的衙门要用人，你不从公事上做，自己私底下去求人，这要是办成了，你还想活命？”

“治你一个阴结人心，图谋不轨，一点都不冤枉。”

程处默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无病呻吟一般：

“啊，那怎么办啊？”

程老魔的声音得意起来：

“当然是正式发公文了，哪个卫军里面，没有一群伤残老卒等着安置？”

程处默的声音十分的敷衍：

“啊，是，孩儿受教了。”

杨凡之前就已经有些怀疑，现在哪里还猜不到，这是程老魔父子二人在演戏给他听？

同时杨凡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如果傻乎乎的，自己去招人，塞几百个伤残老卒进环卫队里面去的话，事情性质就可不一样了。

这里是长安城，有几百上千人，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

更何况……

想想咱们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是怎么上位的吧。

杨凡也没了和程咬金计较的心思。

虽然心里不明白，为什么程老魔不敢直接对自己明言，还要借助这种蹩脚虚假的父子对话来传达这个意思。

然则他已经得了提醒，自然不敢犯错。

于是杨凡匆匆赶到长安府衙去，正式向府尹褚亮提出，要求扩大环卫队规模。

为了避免这些看自己不顺眼的人使坏，杨凡特意把环卫队的工作说的艰难了些，还顺带着诉了诉苦。

请求扩编的报告打上去之后，杨凡就回去等通知了。

他却不知道，受到他这封报告的时候，褚府尹的脸色又臭了下来，狠狠的骂道：

“算这小贱种走运，居然避开了这个致命的陷阱。”

“哈哈，府尊勿忧。”

一个站在褚亮身边的幕宾阴险的笑道：

“不过是个市井小儿罢了，他躲得过这一环，下一环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