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作诗，杨凡并不担心，这是他的强项啊！

各种唐诗宋词，他可是记了满满一肚皮。

《锦瑟》虽好，也不是没有能与之媲美的绝妙好诗。

很快杨凡就想到了一首好诗，乃是唐诗鼎盛时的大作，他刚要张嘴就来，却又被那古灵精怪的小辣椒打断：

“等等！”

杨凡险些被噎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位姐姐又有什么吩咐？”

“呸，谁是你的姐姐？”

小辣椒虽顽皮，惜乎年齿尚幼脸皮太薄，哪经得住杨凡这样不要脸的劲？

被杨凡“姐姐长、姐姐短”的一通乱叫，很快就被弄的不好意思了。

楚娘子眼看着小辣椒招架不住了，这才笑吟吟的介绍道：

“这是我家小妹芸娘，以后还请小郎君多多关照才是。”

杨凡转头看去，果然见小辣椒芸娘一双杏眼圆睁，鼓着小包子脸，正奶凶奶凶的瞪着他。

杨凡还未说话，楚娘子一记脑瓜崩，教训道：

“不可对杨郎君无礼！”

芸娘捂着脑门，鼓着脸噘嘴，委屈巴巴的。

杨凡啧嘴，心道：“果然萌物无敌。”

没了芸娘子居中捣乱，楚娘子这才向杨凡道谢：

“昨日晚间云岫阁客如潮涌，都亏了杨郎君的一首《锦瑟》。”

芸娘子见机插嘴：

“是啊是啊，到了最后，满云岫阁的姐妹们都和恩客们一起，齐唱《锦瑟》，整条平康坊都能听到呢。”

杨凡对此毫不意外，他注意力反在其他事情上，当下再次郑重施礼谢道：

“为了小子的事情，让楚娘子来回奔波，小子感激不尽。”

楚娘子知道杨凡为何道谢，抿嘴直笑。

芸娘子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娇哼道：

“你就感谢楚姐姐，就不感谢我么？”

感受到杨凡探究的眼神，楚娘子笑着为他解惑：

“昨日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之前都是芸娘躲在幕后替我演奏的。”

楚娘子的演绎杨凡昨日是听过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这小辣椒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六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楚娘子乘机说道：

“再有两个月，芸娘就要出阁了，我想请杨郎君帮帮忙，为她准备一首好诗。”

这消息让杨凡目瞪口呆，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小辣椒的年龄放在后世就是个未成年，在这个吃人的年代却要早早的抛头露面，从事以色娱人的工作。

某些“吴痛针灸，见亦思签”病患者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年代，但杨凡不喜欢。

两个小娘子都不知道为何杨凡突然不说话，心下不免惴惴。

别看芸娘子一副傲娇模样，实则对这次来找杨凡是满怀希望的，当下不免着急，忍不住催促道：

“你倒是说话啊，答应不答应嘛？薛妈妈说了，可以比照着楚姐姐的《锦瑟》价格。”

楚娘子心叫“糟糕”，刚想解释，却正迎上杨凡严肃的目光，正色问道：

“相比一首诗，我更想问问你们，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你们自愿的吗？”

楚娘子一愣，心下酸楚，不知该如何回答。

芸娘子却有些没心没肺的，无所谓的说道：

“不然又如何？比起小时候天天挨饿受冻，现在锦衣玉食的日子不也挺好的，反正我早就不恨我爹娘了。”

杨凡定定的看着两人，好半天才缓缓点头，说出一个字：

“好！”

楚娘子见杨凡兴致不高，生怕芸娘子不知轻重说出什么激怒他的话来，赶忙转移话题问道：

“杨郎君在忙什么，这是打哪儿回来？”

说起这事，杨凡就生气，指着巷口的院子愤愤说道：

“百工监的人不当人子！我诚心诚意找上门，询问买这院子的事情，那人却打着官腔直接把我轰了出来。”

“浑说什么‘不可觊觎朝廷产业’！我又不是不给钱，真是岂有此理。”

芸娘子似乎很喜欢看人出糗，对着杨凡气急败坏的样子“咯咯”直笑。

楚娘子也是第一次见杨凡这孩子气的一面，莞尔笑道：

“杨郎君是打算买院子做面膜么？”

要不怎么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呢？

杨凡都没说目的，楚娘子就猜到了。

其实吧，这也不奇怪，昨天面膜那么受追捧，杨凡想扩大生产规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杨凡故作苦恼的扶着额头：

“这作诗卖面膜，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在下虽然才华横溢，才气冲天，可这好诗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啊。”

芸娘子目瞪口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楚娘子眉眼弯弯，美目含嗔：

“没正行！快说正事。”

杨凡啧啧嘴，意犹未尽道：

“是真的啊，好诗真的不是那么好写的。”

“所以吧，我就想乘着现在面膜受追捧，赶紧扩大生产，早日打响我家雅诗面膜的招牌。”

楚娘子历经世事，若有所思的颔首道：

“的确如此，而且还必须是越早推出越好。”

“我也知道越早推出越好啊，可我没地方啊。”

杨凡两手一摊道：

“我昨日那么辛苦，还险些丢了小命。若被那些不要脸的仿冒者抢先了的话，岂不是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普通人或许很难在长安城找到合适的院子，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楚娘子还在心中称量利害，小辣椒芸娘子却是大大咧咧的开口了：“这还不简单？我们云岫阁院子多的是。”

杨凡心里一动，看向楚娘子时，却发现她眼神闪了闪，心虚的避了开去，才开口道：

“若是云岫阁出院子，杨郎君愿意把面膜交给我们来销售么？”

杨凡摸着下巴，沉吟良久才道：

“这世上就没有老虎是不吃肉的，我若是把命脉交于云岫阁，楚娘子能保证我性命安全么？”

芸娘子尚不知人心险恶，鄙夷道：

“胆小鬼，做个面膜而已，我们云岫阁要你狗命何用？”

楚娘子很想点头，最后却无奈的叹息：

“是我想得简单了，杨郎君莫怪我才好。”

杨凡摇头失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实吧，与云岫阁合作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