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杨凡的做法属于报假警，是违法犯罪行为，被警察叔叔发现了是要被处罚的。

像杨凡这样折腾的整个长安城人尽皆知，妥妥的属于情节严重，判个十日拘留加五百元罚款一点都不冤枉。

性质再严重点，就是触犯刑法，那就属于寻衅滋事罪的范畴了。

幸好这里是大唐！

万年县令得了好处，也不会追究他的过错，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杨凡蒙混过去了。

杨凡第一次无比庆幸：大唐没有警察叔叔。

可是，没有警察叔叔找喝茶，此事留下的隐患还是不小。

在杨凡有意的推动下，每次动作都是大张旗鼓，传出“杨豫之偷肥皂”的消息虽然荒唐，但起码有一定的可信度。

之前“杨凡偷卖肥皂”的谣言，也就此被杨凡轻易击碎。

但是，杨豫之的计谋可以说还是成功了。

这既是阴谋，也是阳谋。

除了没有通过倒卖肥皂赚到钱，挑拨“肥皂联盟”内部关系的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

四公府中人，如今越发看不起杨凡。

毕竟要快速解决此事，不让流言引起更大的后患，杨凡不得已借用了四公府的威名和人手。

这也造成了四公府当中，越来越多的人觉得：

杨凡离不开四公府，不管做什么事，都必须依赖四公府。

就连程处默他们四个，也承受了家里太多的压力。

毕竟，大唐不像是后世，实行过独生子女政策。

在这些将门世家当中，讲究的可是多子多孙、开枝散叶，哪个府中都有好几个兄弟。

对于程处默他们来说，其他兄弟不仅仅是臂助，有时候也是威胁。

当其他的兄弟们越来越不满，甚至隐隐有联合起来的趋势时。

更何况，这些压力不仅仅是来自兄弟，还有大家族中的各个长辈。

他们就算作为嫡长子，也很难顶得住压力。

一边是血脉至亲的家族，一边是他们信任的杨凡。

程处默四人左右为难。

现在，他们四人在家中根本待不住，连绵不断的说客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这些说客要不就晓之于理，要么就动之以情，更有长辈仗着身份痛斥他们身为公府嫡系传人，却无视自家利益受损。

家族大义的名义之下，四人再信任杨凡，也不免有些动摇。

好不容易借口出门筹办这件事，四人凑在一起却十分无奈。

尉迟宝林脸上有些青紫的於痕，这是他与家中兄弟争论时，动了拳脚留下的。

别看他性子急，其实心里明白的很，这个时候又气愤又焦躁，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若不是有杨凡，我们上哪里去找肥皂这么好的营生？”

秦怀道深有同感，同样怒骂出声：

“都是些眼睛就盯着鼻子前的鼠辈，还说什么离了杨凡，我们家照样发财。”

程处默愁眉不展，郁闷之极：

“你们这还算好的，我家有个族叔，已经在声讨我父亲，说他为了外室子，准备宠妾灭妻了。”

牛师赞同样脸色阴沉，恼恨交加：

“都是妇人之见！他们也不想想，就算真从杨凡手里把肥皂工艺夺来，以我们各家的复杂情况，这套工艺又能守住多久？”

其余三人脸色越加难看，显然也都能预见到肥皂配方被泄露出去之后，满长安都是肥皂出售的情形。

毫无头绪的四人，犹如困兽一般。

最后，还是程处默提议：

去找杨凡！

其余三人并无他法，自然也无异议。

其实，他们不来找杨凡，杨凡也已经准备好了去找他们。

尽管没有人直接相告，但杨凡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传言。

为了度过这一次的信任危机，杨凡决定将肥皂的制作与销售分开。

他负责制作，四公府负责销售。

有鉴于之前杨豫之通过三姑六婆们趟出来的销售模式，杨凡直接将之全盘复制。

不过，用人肯定不会用那些三姑六婆，而是四公府自家的管事婆子。

每次杨凡将肥皂生产出来之后，先将宫中的三成上交，剩下的肥皂按照八百文一块的价格，批发给四公府。

至于最后这些肥皂，四公府是按照之前的一贯钱出售，还是按照三贯钱一块出售，杨凡概不负责。

以那些人的贪婪，杨凡觉得三贯钱的价格是非常有可能的。

事实也正如杨凡所预计的那样，尽管程处默四人强烈要求按一贯钱的价格出售，可那些已经钻进钱眼里的家伙，怎么可能放弃如此巨大的利润？

卢国公府还好一点，有程处默极力斡旋，又有程咬金镇压着，府中虽然有些不满没抢来杨凡的配方，可三贯钱的高昂售价，暂时满足了这些人的胃口。

其他三家，就闹的有点不像样子了。

尤其是鄂国公府，别看尉迟宝林是嫡长子，可他那几个兄弟就每一个是省油的灯。

平时与尉迟宝林关系最恶劣的一个族兄，多次不阴不阳的在公开场合，指责尉迟宝林没有一家之主的魄力。

鄂国公府中，好多人贪心不足，也都默认这种说法，对尉迟宝林这个嫡长子都生出极大的不满来。

尉迟宝林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在那个族兄再次挑衅时，凶狠的将他暴打一顿，然后一针见血的质问：

“你有本事，你去将杨凡的方子抢来，不过在那之前，先与整个尉迟家族脱离关系再说。”

“你他娘的自己找死，不要拖累整个尉迟氏！”

那族兄还不服气，强行争辩道：

“区区一个小小的杨凡，哪有本事拖累整个尉迟氏？”

尉迟宝林又是一个耳光，咬牙切齿的痛骂道：

“妇人之见！你他娘的难道不知道，这肥皂的买卖里，有皇家的三成分子？”

族兄越发不屑，冷笑道：

“这三成，我到时候留给皇家便是。”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话一出，族人们的脸色都变了。

尉迟宝林更是冷笑：

“你有种，连皇家的分子都要你来施舍！”

自此之后，鄂国公府中再也没人敢提什么夺方子的话。

其余三家也都发生过类似的争吵，虽然依旧不甘心，可再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打肥皂配方的主意。

杨凡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就将肥皂配方上贡给李二陛下。

没想到，还是自己之前主动上交三成分子，成了最后的压舱石，稳定住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