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城稻”是初中历史里的知识点，九年义务教育内容。

身为985高校毕业的学霸，杨凡自然不会不知道。

只不过，杨凡学的是理科，当初背诵的那些“占城稻的历史意义”也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种农作物对中国古代农业的影响有多大。

他更不知道，一种高产的农作物对于始终缺粮的古代王朝有多重要。

魏征的急切与渴望，让杨凡有些懵。

他很快反应过来，坦然道：

“小子出入市集时，曾偶然听闻有南方客商提及，占城气候炎热，有一年三熟的占城稻。”

“是以小子猜想，占城定有大量存粮。”

“占城啊？”

魏征有些失望，叹息道：

“交州地处天南，占城还在交州之南，太远了，远水难解近渴啊。”

杨凡心里一动，不过忍住没说。

他现在人微言轻，与其像刚才那样费尽口舌来说服，不如用事实说话更轻松。

杨凡笑道：

“若小子真能从占城买来大批粮食，魏大人觉得，这商贾之道算不算有功于国，活民万千？”

若是其他文人，或许会顾左右而言他。

但魏征不会，他略在沉吟，点头道：

“若真如此，当得‘义商’二字。”

杨凡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观念的转变不是一日之功。

他不再纠缠此事，一指堆满院子的千两黄金说道：

“古语有言‘小儿闹市持金’，看来小子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啊。”

魏征古板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马上又板着脸道：

“胡说八道！当今圣天子在位，京兆府更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说到这里魏征说不下去了。

虽然杨凡似笑非笑的表情特别欠揍，但昨天发生的事情却是不争的事实。

魏征忍住打人的冲动，严肃的问道：

“你待如何？”

杨凡马上腆着脸，一指巷口道：

“小子即有这制备面膜的本事，自然是想在这里开个店。如今万事俱备，只少个店面了。”

柳巷在仁德坊中，算是偏僻的街巷，可巷口的位置，却留有一座大院。

杨凡早就打听好了，院子隶属于百工监，已经闲置多年了。

这其实也不奇怪，大唐开国前后，战乱持续数十年，不仅仅是民生凋敝，官府也穷的厉害。

更何况李世民即位之后，励精图治，倡行节俭，营造不多，隶属于将作监的百工监自然也没多少事务。

这个院子本来就是堆砌杂物用的，闲置后被杨凡盯上也就不稀奇了。

哪知魏征大袖一甩，起身便走：

“此事非我职责，你若诚心想要，自去衙门申购。”

杨凡目瞪口呆，他以前只是听说魏征为官清廉，哪想到竟然到了这种不近人情的地步。

买个院子，打个招呼的事情，杨凡又不是不给钱。

黄公公也跟着起身，笑眯眯的与杨帆作别。

刚才还说的热闹，转眼间就人去院空，留下杨凡一个人看着院子里的金饼子，郁闷之极。

在没有自保之力前，这些钱就是取祸之道，越多越危险，得赶紧花出去。

之前有系统在，杨凡还有些底气。

现在系统已经关闭了，杨凡心里其实慌的一批。

乘着现在没人，杨凡赶紧呼出系统面板，看着灰白的系统界面，杨凡心里简直恨不得咬死那个该死的长孙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激活？”

杨凡刚生起这个念头，冷冰冰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重新激活任务发布：请宿主制作出纯净无色玻璃！”

“系统？重新激活？”

杨凡惊喜交集，可看到任务之后就傻眼了。

“纯净无色玻璃？这就难搞了。”

玻璃并不难制作，早在西周时期，玻璃工艺就已经很完善了。

可这些玻璃并不纯净，大多呈现暗绿色，而且色泽斑杂，透明度也非常差。

要制出纯净无色的玻璃，难点可不少，光一个如何排除其中的杂质，就足够杨凡头疼的了。

好在那套初高中理化实验设备还在，能在玻璃液的提纯过程中起到极大的作用。

杨凡开始筹划：

“要烧制玻璃，首先要有一座窑。”

“正好，可以把这些烫手的金子都花出去，最好这座窑要够大够好，还要有足够的技术窑工……”

就在杨凡开始为新的任务做准备时，崇仁坊长孙府内。

后宅，花园。

长孙冲不但被禁足，还被迫向个蝼蚁般的草民道歉，正是烦闷不乐的时候。

乘着他爹起上朝了，长孙冲才敢到花园里来饮酒消遣。

陡然间一声尖叫，正吓了长孙冲一跳，紧接着就是一条黑影抢上前来，扑通一下跪在长孙冲身前：

“大公子！你要给小人做主啊，那该死的杨凡，完全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

长孙冲本就恨极了杨凡，明知道跪着的刘管事有可能添油加醋，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顿时怒从心起：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骨头！”

刘管事轻松把贪污金子的事情遮掩过去，心里一松，继续拱火：

“大公子，你是不知道那小贼有多可恨。小人明明告诉他，代表长孙家向他道歉，你猜他怎么说的？”

长孙冲怒形于色，喝道：

“说！”

刘管事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那小贼仗着有魏征老儿撑腰，居然说什么‘长孙家算什么？该我的钱，一个铜子都不能少！’”

长孙冲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

“鄙贱之人，安敢辱我长孙氏？”

刘管事眼见奸计得授，越发得意，赶紧上前说道：

“不仅如此，小人还探听到杨小贼胆大包天，公然宣称‘商贾之道乃是正途’！”

长孙冲眼前一亮：

“此言当真？”

刘管事点头：

“千真万确！”

“哈哈哈！”

长孙冲仰头大笑，脸色迅速变得狰狞可怖：

“一个小小的市井小儿，也敢踩在本公子的头上作威作福？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长孙冲刚要出门，陡然间看见院门口处站着一人，心里顿时一抖，赶紧硬着头皮上前去见礼：

“父亲大人，你回来了？”

长孙无忌人高且瘦，头发花白，面容清瘦，全无富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没有老年人的浑浊。

长孙冲被盯着看了一会，就感觉压力极大，额头汗出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