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庄主,我听到一个笑话,哈哈哈……”
王福堂兴冲冲的跑到杨凡面前,什么笑话还没提一个字,自己倒笑个不停,乐不可支了。
杨凡一阵无语,甚是无奈。
这就是个宝里宝气的憨憨,心思单纯,没心没肺。
好就好在人老实、听话,而且肯吃苦,杨凡还是很喜欢这个小老弟的,所以就耐着性子看他耍宝。
依然还是以前那样,说话颠三倒四的王福堂边笑边说,好容易才把大栓与癞九的争端说完:
“……最后衙门里的公人也没法子,罚了癞九一百文钱了事。”
“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王福堂如是总结。
杨凡满头黑线,这都什么破事啊?
占小便宜的心思,每个人都多少有一些,像癞九这样做的,应该不是个例。
杨凡对此心知肚明,若是不加阻止的话……
那简直是太好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太平庄里早已经按照杨凡的要求,打制成功环卫车一百二十辆。
有陈继这些老人带头,又有后续四公府半强行塞进来的一百多伤残老卒,环卫车队成立的条件已经成熟。
不过,杨凡觉得自己还可以先做点什么。
就在王福堂满心期盼的时候,杨凡却“勃然大怒”道:
“岂有此理,咱们家杨氏卫浴的客户,最后可是要由咱们的环卫队来清理的。”
“那癞九这么做,岂不是故意为难咱们环卫队,增加环卫队的工作量么?”
王福堂脑子慢,受杨凡提醒才想到这点。
这下他也不乐了,同仇敌忾的骂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癞九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坑我们吗?”
唉,这傻乎乎的小老弟就是好使唤啊。
杨凡心里居然冒出来一丢丢内疚感。
可看着王福堂气冲冲的模样,杨凡心知越是这样才越容易骗到人。
于是,厚颜无耻的杨庄主,再次利用铁憨憨的单纯真挚,煞有介事的吩咐道:
“你去告诉环卫队,把这件事的厉害告诉他们,一定要给癞九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然的话,岂不是人人都会把那些应该归他们自己清洁的东西塞给咱们来做?最后劳累的,还是他们这些环卫工啊。”
王福堂深以为然,目前他仍是环卫队里的头头,环卫队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癞九和环卫队过不去,约等于与他王福堂过不去。
想通这一点之后,王福堂怒容满脸,气咻咻的说道:
“庄主放心,我们定会好好教训癞九的。”
一个无人搭理的老卒,在长安城里无依无靠的话,晚景凄凉,随便一个无赖就敢把他往死里欺负。
可要是一群这样的老卒被人组织了起来,而且还有当朝国公在背后做靠山,那可就不是一般人敢随意欺负的了。
被王福堂带着老卒们打了一顿之后,癞九心里满是悲愤。
在他看来,明明是大栓抢了他的马寡妇先。
可为什么到最后,挨打的还是他自己?
没天理啊!
可癞九又有什么办法?
他只不过是一个人憎鬼厌的无赖而已。
反观大栓,有了一家公共卫生间做家业,有了稳定的收入,最关键是还有一群彪悍的老卒做依仗。
无能狂怒之后,癞九也只能接受现实,准备继续当缩头乌龟。
就在他灰心丧气的当口,最近一直臭着脸的杨六居然亲自找上门来。
在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杨六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杨凡小儿,咱们走着瞧。”
这语气,这台词……
癞九莫名觉得有种很熟悉的赶脚……
岂止是台词熟悉?
连操作都一模一样!
之前把自家的屎尿倒大栓的卫生间去,癞九只是为了泄愤。
现在他被迫营业,居然还干着同样的活。
不仅如此,杨六还指使他们这些闲汉无赖,发动长安城里城狐社鼠们,一起悄摸着大干特干。
这事他不是大事,可足够的恶心。
大栓这些杨氏卫浴的顾客气的跳脚不说,王福堂的环卫队也疲于奔命。
长安建城的历史有千百年,何曾有过这种奇闻?
满长安的百姓目瞪口呆之余,也蠢蠢欲动起来:
若是杨凡奈何不得这些地痞无赖,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毕竟,每天倒马桶也是个烦人的事不是?
观望了几天之后,大家发现环卫队也就一百多人,只能对抓现行的或者闹的不像话的小痞子略加薄惩。
其中就有癞九,这家伙干起脏活来,十分卖力,被王福堂重点盯梢,专注打击了几回。
可除了癞九臭名远扬之外,其余的小痞子基本都是轻轻放过。
既然关系不大,很快就有人暗中开始效仿了。
这一下不得了,长安城里不舍得花五百文建卫生间,又不舍得十文钱包月的小气鬼,还真不少!
大栓,就是第一批受害者。
他的公共卫生间是敞开门的,夜里不知道有多少附近的人,乘他熟睡的时候把自家积满的马桶倒卫生间里面去。
第二天一早,大栓直接就傻眼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昨日与环卫队一起,用他们那种很好用的大环卫车,将自家地下的大缸都掏干净了的。
可眼前的卫生间里,污秽满地,臭气熏天,流淌的到处都是。
迫不得已之下,大栓只好一边向环卫队求助,一边急急忙忙的找人,给卫生间安上一扇牢固的大门。
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的,把环卫车请来,又掏干净一次了。
不等大栓松一口气,转过天的早上,大栓看着被人从外面掘开的洞口,暴跳如雷:
“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龟孙干的!”
有了大门之后,这次没人往里面倒了。
可这些家伙也贼,白天的时候,环卫工们就是这么在卫生间的外面移开挡在大缸上的木板,将里面的屎尿掏出来装进环卫车拉走的。
既然你大栓不让我们从前面倒,那外面就掘开这个洞口,直接倒进大缸里好了。
大栓被折腾的心力交瘁,欲哭无泪,就连刚刚热乎上的马寡妇都没心思去找了。
怎么办?
大栓无能为力,只好继续向杨凡求助。
而此时的太平庄内,比大栓更着急的王福堂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庄主怎么会不在呢?这可麻烦了,没有庄主拿主意,那些环卫工都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