驽马？
杨凡要这玩意做什么？
程处默大为不解，望向尉迟宝林等人，他们也都满脸困惑，无人猜透杨凡的“阴谋”。
好在驽马并不贵，程处默也不当回事，大咧咧的应承道：
“好说，一匹马而已。我老程家虽穷，却也送的起，不如今日杨兄弟就与我回家去挑一挑？”
杨凡笑了笑，笑的让程处默有些心虚，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程兄误会了，我要的刻不是一匹，而是一批。嗯，大概两百匹就差不多够用了。”
程处默吓了一跳，失声道：
“你要这么多马做什么？”
大唐富有四海，马场众多，还有四邻藩属主动输入战马，并不像后世宋、明时期那么缺马。
因此大唐马价平稳，上好的良马不缺，普通的驭马不贵。
程处默还以为杨凡只要一匹马，所以敢大包大揽，主动赠送。
可两百匹驽马，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价值上千贯，根本不是程处默能做主的。
吹爆牛皮的程处默脸色涨红，一时间手足无措。
杨凡笑了笑，满是恶趣味道：
“两百匹驽马，这是第一批。”
什么？
两百匹马，还是第一批？
程处默四人被震的双眼发直，呆呆的看着杨凡。
一想到这家伙又有钱，各家都还塞了一群老卒给他……
雾草！
难道他……
程处默等人冷汗都流出来了，神情中慢慢的都有了些惊恐不安。
若真是他们想的那样，那他们四家与杨凡的牵扯这么深，怎么也说不清楚啊。
也无怪这些人这么想，毕竟十年前天下还是大乱的局面。
可杨凡没这经历啊，根本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还神色郑重的说道：
“此事与之前那些伤残老卒有关，请诸位兄长务必转告家中。”
他态度越正式，说的越严肃，程处默等人也就越慌乱。
同时，心里也难免起了疑心：
杨凡这是失心疯了吗？
要做这等大事，谁不是死守秘密，哪有这样大张旗鼓的？
四个心思重重的公子，怀着不安离开了。
两百匹驽马虽然不少，可四家公府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凑出来的。
所以杨凡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这个麻烦丢给了四公府——想让我帮忙安置老卒，怎么也得给点实际的好处吧？
况且，杨凡又不是不给钱。
他却没想到，自己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被程处默四人在中间这一阵脑补，反而闹的复杂了起来。
程咬金虽然感觉有些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他并不擅长谋算，赶紧去找其余的老兄弟。
四个老军汉凑一块，觉得这事或许有些严重，又亲自找上门来，打算当面问问杨凡。
这些人登门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正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大车。
这大车与他们平时所见都完全不同，居然有一前一后，两对轮毂！
而且这大车还大的出奇，不管是长度还是高度，都远超现有的马车。
更吸引人眼球的，则是马车所托运的那个巨大的、椭圆形的、封闭式的车厢了。
如果落在现代人眼里，就会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一个常见的环卫清洁车。
可放在这个年代，这辆特殊的马车就十分的吸引眼球了。
四个老军汉围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啧啧称奇。
若不是周围有一股淡淡的臭味，马车厢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痕迹，老军汉们还真难以猜测出这大马车的用处。
就在四个老军汉围着这辆奇怪的大马车品头论足的时候，突然间听到院子里的嚷嚷声：
“什么？嫌弃！？我是庄主的心腹我都不敢嫌弃，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嫌弃这份工作？”
老军汉们顿时来了兴趣，默契的一起走进院子里。
刚刚还在骂人的王福堂，看到几位老汉，顿时也来了性子，再次嚷嚷开来：
“几位贵人评评理，我可是我家庄主的心腹，还不是照样赶着粪车，东奔西跑的去清理卫生？”
“这些家伙，不过是些蛮人，竟然还嫌这工作不体面！”
王福堂本来就心底委屈，哪想到会被一群被他鄙视的蛮人反过来鄙视？
见了程咬金等人，自然是大倒苦水。
杨甲这些蛮人却也不心虚，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们是老爷的心腹家丁啊，连名字都是老爷改的，凭什么要帮去你清理那些污秽肮脏的东西？”
王福堂立即毛了，扯着嗓子与杨甲吵了起来。
程咬金等人面面相觑，听了一半就觉得啼笑皆非。
四人来之前还担心杨凡走错路，现在却只有庆幸：
“辛亏当初拉住了这小后生啊！”
“哈哈哈，我就说了这小后生靠谱。”
“说的是啊，没有这小后生，咱们哪里有本事安置这么多人？”
“都是军中的老伙计，还伤残了身体。若不是有这个小后生在后面支持，我们以后真没脸见这些老兄弟啊。”
“那还不是靠俺目光如炬？”
“我呸，你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
四人越说越高兴，嗓门也越来越大，楼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他们争吵的动静，可比王福堂和杨甲等人的口水仗大的多了。
以至于到了最后，王福堂不但没能说服杨甲等人入伙来帮忙，还被吵的连发火都没力气了。
四个老军汉争了半天，杨凡才姗姗来迟：
“见过各位叔叔伯伯，小子有礼了。”
老军汉们转身，目光复杂的看着杨凡。
程咬金性子急，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真能让那些老卒衣食无忧？”
杨凡笑了笑，自信的说道：
“我不但能让他们衣食无忧，还要努力帮他们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这种思想放在后世，会被无数人痛骂保守、顽固、老封建。
可放在这个时代，却是正确的不能在正确的至理，人人都奉为圭臬的行为规范。
程咬金等人大为满意，几人略加商议就慷慨拍板道：
“好！这一批驽马，我们送给你了。只要求你做到，今日所说的话，否则，哼！”
杨凡大喜过望，他还以为自己要另外贴一笔钱去买马呢，没想到老军汉们这么大方。
赚到了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