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会撒娇。

像是天生的,随便几句话就能叫男人心底发软。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红肿得不像话。

像小兔子的一双眼睛。

眼皮都水肿了。

可她却天真地以为自己仍保持着平时的美貌,冲他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睛。

裴知聿:……

许是他的冷漠伤透了女人的心。

付烟突然啪嗒了一声,又掉了眼泪。

好像又刺激到她的伤心之处了。

“我就知道,根本就没有人爱我……”

她心碎地看他,“就连哥哥也是。”

裴知聿扶额。

他发现,自己好像受不了她掉眼泪。

一滴滴滚烫的灼热的泪,好像是蜡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付烟刚还想哭,结果脸蛋却突然被人捧了起来。

动作来得突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眼皮上传来了凉意,像清爽舒适的风,她柔软的睫毛也被吹动了。

她怔住。

掀起眼帘一看,就能看见裴知聿正冷淡地捧着她的脸,微拧眉,玉贵的脸上是那么的专注,仿佛在贯注地做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一吹,她又闻到了那股清冽的味道。

突然间,又干又涩的眼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裴知聿拧眉,怕吹一下不能够解缓,他又垂着眼皮,温柔地吹了一下。

原来那个贵不可言的男人,真的是会流露出点温柔的。

而这抹温柔,是对她的。

他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蛋上,像温和的细雨滋润大地。

睁开眼,付烟就能看见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英俊的脸朝着自己怼了过来。

她不争气,很快心脏要跳到爆表了。

裴知聿慢慢吹了一下。

他认真得就像个在给病人耐心诊断的医生。

随着他的气息消散,他的目光也随之轻缓地降落,他的眸子仿佛隔了层夜雾,望着她的时候总有蛊惑的力量。

“好多了吗?”

裴知聿刚问完,便见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女人则痴痴呆呆地望着他。

那小眼神跟口香糖黏在了他的身上。

最后,女人看着他,竟慢慢脸红了起来。

像个痴女。

裴知聿:。

付烟声音娇滴滴的,痴痴地看他,被他迷得脸蛋红扑扑的。

“哥哥对我真好。”

她去拽他衣袖,“再吹一下……”

如果性取向相互转变,她要是是个男的,肯定会被人告是性骚扰。

裴知聿冷下脸,立马无情地收回了手。

付烟本来身体就是无意识地朝他身体倾斜,在靠着。他突然后退,她便扑空得趔趄,差点摔倒。

抬起头,就能看见裴知聿冰冷的眼神。

裴知聿后悔了。

眼前的女人就是个绝不死心的狗皮膏药,是个女变态。

他就不应该关心她,就不应该听信她的鬼话。

裴知聿转身,就要走。

“诶!”

付烟急了,忙去抓他的袖子。

她又收回爪牙。

“我知道错了,别走,我是真的很难过。”

裴知聿侧过眼,还是能看见她夜晚下的眼睛肿得不像话。

他道:“你想怎么样。”

“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付烟嘴皮子都要被她咬烂了,可怜兮兮的,“哥哥难道不应该关心我怎么样我才会不伤心吗?”

她要是不死缠烂打的话,她哭过后的样子,我见犹怜,沾过水的眸,沾了点妩媚动人的风情。

裴知聿眼注视了她一会。

便缓和了下语气。

“那你怎么样才不伤心。”

付烟笑:“我要哥哥陪我。”

说完,人就要扑在他的怀里。

裴知聿眼皮猛跳,很快沉下脸侧身躲过。

他果然就不应该相信她的鬼话。

付烟又扑了个空。

她转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裴知聿这次不会心软一下。

“别闹。”

付烟见好就收,“哦,知道了。”

“可是我现在真的情绪很低落,哥哥要是陪我的话,我就不会伤心了。”

裴知聿拧下了眉。

其实她的话也不算是假,她今晚的状态,确实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她左右,避免她又眼泪决堤。

他抿唇,沉默不语。

然而,在付烟的眼里,男人沉默,就是有戏!

舔了他这么久,她也慢慢摸出个门道出来了。

于是她明明眼睛都快哭干成沙漠了,但她还是硬是挤出了一滴眼泪。

她惨兮兮地道:“好不好?”

裴知聿淡淡地看她。

她站的地方,没有光源,很暗。

一点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她水洗过的眼睛又晶莹又亮,眼泪在黑蓝的夜色里闪着碎光,求他怜惜。

付烟等待着,又害怕他拒绝,于是垂下来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睡衣裤子。

她不是在死皮烂脸地玩闹。

她真的是很需要一个人陪伴她。

裴知聿垂眼,就能看见她手指被攥得发白。

他收回视线,而后抬眼。

“怎么陪。”

付烟悄悄伸出了个手指头,指了指楼上。

她在暗示,去她家。

裴知聿又皱眉。

付烟也觉得希望不大,她说去她家,看起来就像是图谋不轨。

可她冤枉,她这次真的只是想让他陪下她而已。

而且现在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她的脸蛋早就在楼下被冻冰了,小手也快冷成冰块了。

很快,他又听见了裴知聿的声音。

“我还要办公。”

付烟傻眼,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现在都晚上八点了。

他还需要办公?!

而且,他不是长京集团的总裁吗?

她想,怪不得他能坐到今天在商界的地位,这样自制力执行力的工作狂魔,谁还能比他更卷?!

付烟失望地低下眼,“那好吧。”

本来就不抱希望,而且他还要工作。

对男人来说,当然是工作比她重要,情有可原,她也没有身份强求他。

裴知聿瞥了她,便朝着路边的那辆劳斯莱斯走去,拉开了车门。

付烟停在原地,无聊地低头搅动着自己的手指头,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在原地站了一分钟,便要抬起脚失魂落魄地走回公寓。

就在这时,身后啪地一声,豪车的车门被甩上。

付烟分心也太严重,连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她都不知道。

她脑袋很快就撞上了个坚硬的东西。

她后退一步。

但她闻到了熟悉的雪松味道。

她诧异地抬起头。

只见裴知聿原路返回,手里抱着个很薄的笔记本电脑,他站在路灯底下,眼睑被光打成一片过曝的白,更显疏离气质。

他站在那,微不可查地拧了眉,不悦地侧目朝她看来。

“还不走吗?”

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