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虽风轻云淡,但却像在平静已久的湖泊里砸进了块巨石,瞬间击起翻涌的水花。

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实在太清明的话,她都要怀疑他是在跟她调情了。

付烟眨了下眼睛。

“喜欢。”

裴知聿似乎很不满意。

他继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淡淡地随口一问:“有多喜欢?”

生怕他不信,她刻意咬重,声音要有撩人就有多撩人。

“很喜欢很喜欢。”

付烟去攥他的袖口,她肌肤娇弱,他衬衫上的宝石袖扣硌得她有点生疼。

她抬起仰望他,追问:“那哥哥呢?”

“哥哥喜欢我吗?”

裴知聿没正面答,他眼皮垂下,声音分不清喜怒,“我会喜欢你?”

而他这种半真半伪的态度,最是让女人着迷。

付烟紧追不舍,“哥哥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我?”

她坐在沙发上,而他是慵懒地站在沙发前。

而心理博弈,也是这么一高一低。

她仰头望他的一幕,人就好像菟丝花般缠在他的脚边,刚刚哭过,眼尾红红的,软唇也红,人看起来娇娇媚媚的。

再结合着眼下私密的空间。

倒很像他金屋藏娇。

裴知聿眸色微暗。

很快,女人又在喊疼。

她求他再看看她的手指,给她吹气。

男人眼也不抬,“娇气。”

可能是这屋子的气氛太好了,营造出了绝顶的暧昧感。

深夜,私密空间,孤男寡女。

灯光拢在他的身上,照得他那张脸冷清中带着意犹未尽的餍足与轻慢。

他刚才应该在富商那沾了点酒,否则他今晚说的话绝不会这么的撩人心湖。

他领口纽扣也被他解了两颗,松松垮垮的,松弛又迷人。

他怎么样,都显贵气。

正是这样的男人,最是要人命。

付烟承认,自己今晚有被他撩到。

她也清楚现在正是她拉近跟他感情的最好时机。

她眸光闪过流光,很快耍赖般,扑上去就抱住了他的长腿,把他当**的抱枕似的,在上面蹭蹭。

跟粘人的小猫似的。

“我醉了。”

裴知聿没说话。

他没见过她今夜在宴会上喝过酒。

就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裴知聿觉得神经都在放松,难得的有了兴致。

下一秒,付烟的下巴被他捏住,抬了起来。

他声音清清泠泠的。

“醉了?”

付烟觉得自己就算没醉,听了他的声音自己也都要醉了。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醉,她就是想要碰瓷。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晚的裴知聿竟然会这么的会,有种清爽的性感,是来自成年级的顶级拉扯,轻易不能碰。

像喝掺了毒的酒,酒液光鲜亮丽的,你明知道喝了会致命,但却在他的引诱下一步步沦陷,来到深渊。

付烟咽了咽口水。

今晚的裴知聿跟之前完全的不一样。

之前的他沉稳自持,严于律己。

正是这种反差,让她着迷。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他,顺着他的话道:“嗯,醉了……”

裴知聿未表态,而是指腹去摩挲着她脸上光滑的肌肤。

付烟很听话,没挣扎。

她继续装:“我醉了,今晚不想住酒店。”

“那去哪。”他似乎很喜欢她脸上的肌肤。

付烟眼睛不眨一下,“去你家吧,很久没去你家看看了。”

她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她要掺和进男人的生活、男人的房子,让他一点一点习惯她的存在,加大她的胜算。

裴知聿声音很沉:“不太方便。”

付烟睁眼说瞎话,“让我睡地板都可以,真的!”

他现在有点不太清醒,她想想能不能哄骗到他。

但实际上,裴知聿就算喝醉了双商也远在她之上。

裴知聿声音低迷,嘴角似乎带着抹极淡的弧度,但也足够让她看得发呆。

“我怕我未来女朋友会吃醋。”

“……”

付烟牙都要咬碎了。

她觉得委屈,突然有点不想跟他说话了。

舔了他这么久,连他家的地板她都不能睡,好好好是他高贵,她高攀不起!

付烟是能成大器的,她吞声忍气,伸手去攥他的西装裤,轻轻摇晃。

她又撒娇:“那我睡你家门口好不好?”

裴知聿态度不明。

“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委屈了你。”

“哪里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怎么会委屈呢?一点都不委屈!”

明明知道他在使坏,但付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瞧着她委屈又不敢发作的可怜表情,裴知聿眼里出现了点浅浅的笑意。

他仍处在高位,拿捏她手到擒来,“还是不要太委屈你。”

付烟头摇得都能成拨浪鼓,“怎么能说是委屈呢?我是自愿的!”

正当她想发誓以证自己的决心时,便见眼前的男人俯下了身。

又是那股淡淡的雪松味,以及呼吸间浓醇的酒味。

付烟惊得说不出话。

裴知聿捧住她的脸,他那张过分硬朗清贵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他似乎是在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她。

“你看起来……像没醉。”

好闻的气息一点一点喷洒在她的脸上。

付烟脸蛋爆红。

他的眼睛又很好看。

她感觉自己都要陷在里面的漩涡里了。

她死鸭子嘴硬:“真的醉了。”

“证明下。”

付烟噎住了。

这让她怎么证明?

难不成去买根酒精计来测下她到底有没有喝醉吗?

因为心虚,她不敢去直视他的眼,“我不知道。”

只要装傻就对了,难道他能把她怎么样吗?

裴知聿的手指仍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

他冷白的手指底下,女人的肌肤粉得不像话,比春日枝头的花还要的艳上几分,似乎还透着软腻的香。

他突然有点不舍得松开了。

正当付烟以为这尴尬的话题就能这么过去了的时候。

谁知,随着衣料滑动的窸窣声,男人上身又倾了过来,只不过这次要更近,也要更压迫。

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他身上浑厚的雄性气息强烈到仿佛要吞没整间房。

他捧着她的脸,眼神清明又晦暗。

他们间仿佛有一张薄薄的纸,只待气氛到了,便可挑破。

他的薄唇就在她的下颌边。

男人刚长出的青茬,有些微刺。

“醉没醉,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垂眼,吻住了她的唇。

付烟瞪大眼睛。

他在灯下双手捧着她的脸,是那么的温柔。

可他的吻却并不那么温和了,霸道强横,又带有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混杂他的气息,像汹涌的暴雨,而她就是底下那片土地,被他吻到湿润。

付烟身体颤抖,被他吻到腰都软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是一道有些媚态的声音。

“裴先生,你在里面吗?”

竟然是严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