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感受不出他对他的冷淡,而是热情地打招呼。

“你好,我叫李章,我可以加一下你妹妹的微信吗?”

付烟被惊到不行。

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一根筋。

她说的哥哥明明是“情哥哥”的意思,而他是真的把裴知聿当成她的哥哥啊!

气氛一时变得诡异又微妙。

付烟咽了咽口水,尴尬到不行,脖子僵硬,完全不敢去看裴知聿的脸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

裴知聿道:“可以。”

他话都这样说了,付烟再拒绝就是不礼貌。

她只好点开微信,让对方扫她的二维码。

李章扫了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走之前还比了个“call我”的手势。

付烟:……

你开心就好,现在是她不开心了。

裴知聿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付烟身体虽然害怕得在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他跑了过去。

“哥哥,等等我。”

还没等她扑过来。

裴知聿瞥了她一眼,陌生得跟不认识她似的,侧过身,掉头回去。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付烟眼巴巴地解释:“刚才那个男的是因为帮了我,而且你又那么说了……我更不好意思拒绝。”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删了他。”

男人长腿迈着,头也不回。

她捏着小手,紧紧跟在他身后。

“哥哥。”

“哥哥……”

无论她喊了多少次,男人都没有停下脚步。

他身上透着股比方才更冷的寒气,还没贴过来,付烟就被冷得打哆嗦。

见到他这样子,她心里一咯噔。

完了,裴知聿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他比晚上刚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的陌生。

见裴知聿去到了阳台,外头冷,而他身上的气质更冷。

付烟要怕死了。

他们以前这群纨绔子弟就没有一个不怕他的,更何况是现在板着一张脸的裴知聿了。

付烟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跟乌龟似的,也跟着慢吞吞地来到了阳台。

刚踏上来,夜里的风一吹,她觉得自己的小腿被冻到了。

这里远离宴会厅,刚才那条走道也是通往私人房间的过道,只有像裴知聿这种主人的贵宾才有资格在里面出入,严莉没够格。

所以她不害怕严莉会突然过来。

要是男人有什么说什么也好。

但裴知聿神情淡漠,不阴不晴的,正是这种分不清喜怒的态度,让她头皮发麻。

他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根,又按了下银质打火机的滑轮。

记忆里,他甚少抽烟。

风大,点不燃。

付烟上前,主动献殷勤,“我帮你。”

手还没碰到他的手指。

裴知聿眼风扫来,像跟她撇清关系,“不用。”

她僵住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刚才她给男人微信的一幕,他便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

裴知聿拧眉,什么都没说,点燃香烟,便靠着护栏,吞吐了一口。

他拿烟的动作很优雅,垂眼薄唇吮着烟嘴时,更是性感得拨动着女人的心弦。

付烟在旁边委屈到不行,明明是他同意的,现在弄得成是她的错一样。

她很冤枉啊!

夜里太冷,风太大,或是吸了几口依然赶不走郁抑的心情,男人干脆掐灭了烟,仿佛当她不存在,抬起腿便要走。

“刚才也是你同意我给人家微信的,这不能怪我吧?”

付烟及时抓住了他的袖子,委屈巴巴的,想死缠烂打。

他走到哪,她也跟到哪。

可她不知道,她这句话直接让男人太阳穴猛跳,更不悦了。

男人已经不耐,最后他冷着脸挥开了她的手。

“别跟着我。”

付烟后退的同时,有一个小东西就从她口袋里滑了出来。

刚下过雨,阳台的地板有积水。

她低叫一声。

裴知聿低头,就看见一个红色的小袋子在地上被沾湿了。

很快,女人蹲下身将它捡起来。

“你知道你去法国的那些天,我为什么都没有给你发消息吗?”

等看见她眼里的水光时,他就觉得事情不妙。

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

裴知聿面无表情,“为什么。”

“因为我每天都在寺庙给哥哥祈福,我还给哥哥求了一张平安符,我求佛祖保佑,希望哥哥能早日恢复,以后都健健康康的。”

裴知聿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女人看着手里已经被沾湿的红色袋子,泫然欲泣,伤心得不行,每一句都是在诛他的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哥哥送平安符的,可没想到……”

见男人无动于衷,付烟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都掐淤青了。

她掉下一颗眼泪。

“既然哥哥不想见我的话,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拿着平安符,转身就要走。

就在付烟踏出第三步的时候。

她很快听见了身后男人深吸一口气,很快传来了低沉沙哑的声音。

“站住。”

付烟刚挤出来的眼泪就这么喜悦地停留在脸上。

但她依然抽抽搭搭的,“哥哥真的要我继续呆在这里吗?”

“我还是走吧,不碍哥哥的眼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离开了。”

男人的眉心紧皱。

看来苦肉计是有用的。

裴知聿的语气明显温润了下去,“回来。”

“我不生你的气了。”

但女人似乎是被刚才的他吓到了,眼睛水润通红,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

好像在说“他不是人”,好像他狠狠欺负过她一样,怯到不行。

她脸上的泪痕在夜里美到不可思议,是一种纤弱的美。

裴知聿冰冷的心突然就被扎了好几下。

但女人明显不再相信他,她咬唇,唇如被**而过的花瓣,“真的……?”

裴知聿无奈,走到了她的面前,“真的。”

听到她去寺庙祈福只为给他求一张平安符,他气便消了大半。

字典里从来没有“道歉”这一词的男人,此时抿了抿唇。

“刚才是我做的不对,你别在意。”

上钩了!

她就知道这招有用。

“我原谅你了。”付烟按捺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还是低垂着眉眼,装受伤的兔子,她低头去看自己上次受伤的脚腕,得寸进尺:“我的脚腕还没好,哥哥可以抱我回去吗?”

闻言,裴知聿挑了下眉。

这么多天过去了,而且她上次脚腕也不严重,早就好了。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正当付烟心里没底想说“要不就算了”时。

“好。”

头顶,微凉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额上。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