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说不知道这大叔到底是敌是友,因而不敢过去。

现在被他这么一弄,我就更懵了!

我打小就是上的那种破学校,我们学校的妹纸,六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相继出去让人包养,而且还是贼便宜的那种。

就这种教学质量,我都知道照这么算他得赔我钱,他这……是压根儿就没读过书?

一只在我们而言棘手无比的大妖,在他面前却是弱得跟只小鸡仔儿似的,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就真一点儿学都没上过?

我也不是没怀疑过他这是故意干扰我的视线,好趁机靠近我。

但从他的眼里,我压根儿就没看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而且他现在已经就在我面前不过两米的位置站定,但他却一直在捣鼓着他的计算器,压根儿就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

“嘿嘿嘿嘿……不是,那什么,那只东西你也没用是不是?而且也是我捉住的对不对?你看咱们这账,就不用算了行不行?”

望着对方那一脸憨厚的笑容,我都真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他治服的那只大妖了!

“不行,既然你说要算账的,那就必须算清楚!刚才你也算过了,我赔你是三百三十万,但你赔我,得赔六百二十五万,这样算下来你还得给我二百九十五万!”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估摸着是潜意识里想试探试探他,证实证实自己的想法,所以莫名其妙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结果跟我推测的没差多少。

虽然对面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但在他眼中,我始终没有看到杀气。

“嘿!你这样说的话,那这玩意儿还是我捉住的呢!要是照你这么说,那你自己个儿去抓那畜生,抓住了再来跟我说赔钱的事儿吧!”

说着,对方就要让武藤美诚拔针。

我本来就是试探而已,怎么可能蠢到真的去跟这样的人结梁子?

“不是,那什么,你也不用费神了,我也不要你赔钱了,只要你……”

刚一说到这儿,我就看到对方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而且是毫无掩饰的那种!

我不动声色,继续说着我的要求:“只要你告诉我你这身本事是怎么学的,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咱们就算是两清了,行不行?”

“行行行,你说你说!”

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厉害一个人,竟然……竟然能单纯成这样!?

不过倒也是,这么厉害一个人,谁敢招惹?他自然就不用理会那些尔虞我诈,只要我行我素的干自己想干的事儿就行了。

照这位秦大叔的说法,他并不是道士,不像全真,没有正规的身份牒文;也不是正一,没有受过正规入派的洗礼,甚至是没拜过祖师爷!完全就是自学成才!

在听到他说他这一身的本事,都是自己摸索着学来的的时候,我心里头是真有上万头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你大爷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啊!

我有传承,而且还有人领着进门儿,愣是给人家自学成才的提鞋都不配!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

这秦大叔是真的单纯!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的过往,甚至是丝毫没有避讳的掏出了自己的家底儿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照他的话说,他爷爷那会儿,刚好是种花家的多事之秋,战乱中他们一家被冲散,是他爷爷拼了命的护住他,俩爷孙这才得以幸存下来。

他爷爷当年也是叱咤一方的能人,要不是因为兵荒马乱的,也不至于带着他到处颠沛流离。

那个年代大家逃命都还来不及,脚盆鸡比鬼还可怕,干这一行的,自然就没了生计。

后来为了讨生活,他爷爷带着他到处巡演,就用他们家压箱底的绝活,断头再生来讨生计。

这个断头再生法,自然是由他爷爷来施展,他则是那个被断头,之后又活过来的人。

多少次,他爷爷都凭着过硬的本事,一路有惊无险的走了过来,但有一次,到了一个镇上后,却是遇到了麻烦。

那天夜里,他爷爷照例吸引来不少的看官,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因为是提前用过药的,所以即便脑袋砍下来了,都没有任何血水溢出。

之后就是求各位看官捧个钱场,他爷爷再来施展断头再生法。

但这一次,无论他爷爷怎么施展,他都没能醒过来!

他爷爷当即就意识到这可能是到了别的高人的地盘儿了,因为没拜山门,所以别人不乐意了,这是故意来找茬来了。

他爷爷也懂得礼数,当即就跪下朝着人群磕起了头谢罪,并保证待会儿把所得钱财系数奉上,带着孙子离开,这辈子绝不再踏足贵宝地。

原本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照着规矩,人家都磕头谢罪了,而且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大家各让一步也就完事儿了。

但奈何暗中捣鬼的人不是个善茬儿!就想看着秦凌霄死,看着他爷爷绝望!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最后没办法了,老爷子为了救活孙子,当即掏出了压箱底儿的宝贝,把一粒像是瓜子儿的东西,按进了自己的手腕里头。

说来也怪,那粒瓜子儿进入老爷子手腕以后,就眼看着长出了一条血红色的藤曼!之后又在藤曼上结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瓜!

老爷子也是拼了,冲着人群喊,说要是对方再揪着不放的话,那大不了鱼死网破,一命换一命!

那暗中找茬儿的应该是个半吊子,都这样了,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老爷子没法儿了,手起刀落直接把手腕上的瓜给砍了下来。

几乎与此同时,人群之中响起了一声惨叫,一个穿着袈裟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脑袋已然是不见了。

老爷子没敢闲着,立马再次施展,这才把秦大叔给弄醒了过来。

秦大叔醒后,老爷子也没敢耽搁,当即就把一根绳子朝着天上一甩。

说来也怪,那天上,就好像有人在帮忙拽着绳子一般!

秦大叔的爷爷抱着他,顺着绳子就攀了上去,直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直到这时,人群之中才有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众人回过神儿收回视线的时候,就只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和尚脑袋掉落在了台上,不是那死了的秃驴的又还能是谁的?

在说到这儿的时候,秦大叔的眼角毫无修饰的闪出了泪光。

“我爷爷,就是那时候用了禁术,以命换命要了那贼秃的命,丢下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世上……”

我倒很是怀疑,这大叔要是是脚盆鸡侵占我种花家的时候就出生了的人,那他现在得是多少岁?怎么看着也就五十不到六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