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黑衣人和便衣迅速朝着林特助扑了过去。

人被按倒在地,成功制服,手里的刀也被便衣夺走。

林特助跪趴在地,双手被拷上手铐。

“都是莫宗群让我干的,当年我有苦衷……”他声嘶力竭地替自己辩解。

莫臣没有理会他,让便衣先将他带了出去。

“少爷,里面的房间还有一个人,你应该想见见。”领莫臣进门的那名下属示意一扇虚掩着的房门。

那门缝底下有光透出来。

莫臣一时没顾上许雅,转身朝那个房间走去。

将门推开,他整个人不禁愣住。

里面有一张床,旁边还有许多医疗器材,而**躺着的人是已经去世,并且办了葬礼,棺材都下葬了的莫宗群。

“这……怎么可能?”

他记得莫宗群死了。

当时他还到莫宗群的床前,听莫宗群说了几句话,亲眼看着这个男人咽气。

他怎么还活着?

**的人瘦得皮包骨头,头发已经掉光了,眼窝和脸颊都深深凹陷,鼻孔插着输氧管,睁着一双死鱼眼,死气沉沉的。

“你……”

“莫臣,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

莫宗群声音嘶哑,有气无力。

他确诊的是胃癌,当初已经病得很严重,他也以为自己会死,他也决定让自己‘死’,于是他‘死了’,把仇恨都押在了莫臣的身上。

他的后事是女儿莫离一手操办的,莫离知道他的计划,于是配合他,暗中将他从京城转移。

他前两年接受过一次手术,癌细胞得到控制,没想到不久又开始恶化,到现在也只剩最后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办法告诉你详细的来龙去脉,我时间不多了。”

莫臣上前一步,弯腰逼近,“林特助为什么说是你逼他的,你逼他干了什么?五年前那场大火跟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都是我安排的。”

莫臣眼眸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以为找到林特助,就能将欧阳旭绳之以法,结果真相却是他的继父派林特助放了那场火,害她母亲在大火中险些丢了命?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可是因为五年前的事一直记恨着欧阳旭,记恨到今天,他母亲更是连做梦都对欧阳旭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我和欧阳旭之间的恩怨。”

说到这里,莫宗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气儿就只出不进了。

他惊恐地张着嘴,瞪着眼,就这样咽了气。

旁边的心电监测仪也在这时发出‘嘀’的一声响,上面的数值眨眼间变成一条直线。

“你先别死,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莫臣急红了眼,双手扯住莫宗群的衣领,“你说话,你起来给我说清楚。”

听到他的吼声,许雅走过去,将他拽开。

“莫臣,你冷静一点。”

“我现在冷静不了,他话说了一半……”

许雅把他拉向自己,紧紧抱住他,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林特助应该知道真相,让警察把林特助带回去审吧。”

莫臣一脸颓废。

他呆站片刻,抬起手臂回抱住许雅,手在摸到她背后的时候,染了一手的血。

他连忙松开她,检查她的背部,竟被划破一道口子,血已经将衣服润湿一片。

因为她穿着他的黑色外套,她又一声不吭的,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被林特助的刀子划伤,看着伤口倒是不太深。

“我先带你到医院处理一下伤。”

他搂着许雅的肩膀往外走。

林特助已经被押上便衣的车,至于咽了气的莫宗群,他对一名便衣说:“麻烦你们通知莫离,让她来领尸体。”

“好的。”

留了两个人在别墅看守莫宗群的尸体,其余的保镖都在当天返程。

莫臣没急着走,而是开车载着许雅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由于伤口需要缝合,医生给许雅打了麻药。

她趴在**,没有明显的痛感,伤口清洁消毒缝合好,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她却摇了摇头,“小伤,问题不大。”

她知道莫臣急着赶回去,想弄清楚五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

见她死活不肯住院,莫臣扶她起来,大手托着她的臀部,单手将她抱起。

医生开了消炎止痛的药,莫臣就这么抱着她,去缴费,然后到药房窗口取药。

回到车上,许雅趴在后座睡了很长的一觉,等她醒来,他们已经快下高速,进京城的地界了。

驾驶位上的人沉着脸一言不发,眼睛下两片乌青,他连夜开车,差不多一天一夜没睡了。

“你疯了?”

许雅震惊道:“你一直没休息吗?”

一千五百多公里,开车需要近二十个小时。

莫臣淡淡地嗯了一声,下了高速,车速没降下多少,仍旧在开快车。

直到车子进入市区有限速,他才不得不将速度放慢。

凌晨三点多钟,他们回到公寓。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他将许雅从车里抱出来,单手托着她大步进入电梯。

到家,将她送回房间安顿好,他转身就要走。

许雅一把将他拉住,“我拜托你睡一会,现在凌晨三点,天都还没亮,就算你要见林特助,等天亮再说好吗?”

“你已经开了二十个小时的车……唔……”

她担心莫臣不听话,还在劝,男人猛地转身,将她的小脸捧起来,吻住她的唇。

他小心将她放倒,怕碰到她伤口,于是顺势在**躺下,将她拉到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许雅还在回应他的吻,他忽然不动了。

她移开唇纳闷地看着他,发现他闭着眼睛已经睡着。

——

京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早上雨停了,但天并未放晴,城市上空阴云密布,似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欧阳澈的车在两层小楼的院子外已经停了很久。

二十多个小时了,他没吃过东西没喝过水,仰着头靠在驾驶位的椅背上,意志十分消沉。

他知道自己又发作了。

不是以往很狂躁的那种,而是情绪不受控制,异常低落,他甚至提不起一丝精神动一下,一直在车里坐着。

陶西和陶东找到他的时候,他模样狼狈,领带扯得松松垮垮,头发凌乱,因为一直没阖眼,脸色苍白如纸,下巴也冒出了一层青色胡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