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名过于实 刀剑相冲(上)34/325
此时,两人总算真正弄明白了九烟的靠山所在,而商合有关的记忆也都调取出来,与魁斗两相印证,再结合之前私下里和端木森丘交流所得,越往下挖,却是越发觉得九烟背后,真真的深不可测,一时面面相觑。
不说别的,只是湛水澄那位天下有数的符法宗师,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整合之后,十三水府真人修士的数目已经突破了十位,甚至还有两位小劫法宗师压阵,论实力,已经差不多接近了大型宗门的水准,可面对一位能够站在符法领域最巅峰的强者,甚至是面对蕊珠宫这等地仙大能镇压的强势宗门,其艰难程度,绝不比应付阴山派轻松半分。
商合苦笑着拍拍魁斗的肩膀,除了有些发凉,一如常人:
“想明白就好,九幽牢虽好,但摆在眼前的人脉,还是更重要。”
一个还不能确定的天成秘宝的下落,一条清清楚楚的超级人脉,应该如何选择,想来魁斗不会不明白。
魁斗面沉如水,但刚刚生出来的一点儿贪念,就此熄灭。
转眼一夜过去,以祁白衣为主导,一众修士迅速启程,等到东方天际微白的时候,恰好是到了丹霄峰的西部地界。
这么四十多人杀过来,行迹肯定是瞒不过的,外围守护的天魔、眷属等,已经在丹霄峰外布置防御,看上去密密麻麻,令人望而生悸。
和祁白衣搭班子的万腾山,在其明快豪迈的外表下,其实颇为稳重,先确认了剑阵运转无碍,又和余慈、商合等人稍做沟通,这才下令前行。
可这个时候,他眼角剑光一闪,祁白衣已经先一步杀了过去。
就在一众修士呆滞的目光下,剑光如虹,横跨近百里虚空,又如陨星之坠,嘶然厉啸,自丹霄峰西北角穿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东南角穿出,直接把丹霄峰插个对穿!
祁白衣此举,和前日余慈的手段几乎一模一样,但又凌厉迅捷了不知多少倍,看得商合等人直叹气。
也在祁白衣穿峰而出的时候,“嗡”地一声震鸣,斜坠而下的剑光一个令人头皮发炸的锐角转折,反向直冲云霄,一道如火红影就被挑在剑光前端,直蹈天外。
那正是聚形火瘟。
显然对这个能够流播疫毒的外道魔头,祁白衣是当成第一忌惮的对象,而将此物赶走,也是给众修士吃了一个定心丸。
在直刺天空的剑光之后,缺了半边脑袋的金刚魔俑咆哮着追出来,但两边的速度差距实在太大,这个家伙只能在后面吃灰,追了没两里路,就无奈放弃了。
这时候,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丹霄峰上天魔群落的虚弱来。
尤其是商合与金斗真人这些见识过丹霄峰天魔全盛时期情状的人们,更是察觉到前后巨大的变化,飞舞的天魔、眷属至少减去了一半以上,更让人们忌惮的外道魔头,也没能再翻出新花样来。
这样的情况,换了昨日的商合,也敢冲上一冲,更别提如今他们这边,有论剑轩的剑阵,还有六位真人的合力。
万腾山见机甚快,也不再多说,一挥手,四十多位精锐修士便直冲过去,天魔群落波开浪裂!
除了早有预料的余慈以外,谁也没有想到,丹霄峰竟然外强中干到了如此地步,只是来回两次冲锋,一众天魔便是星散,不散去的,都被剑阵绞杀,其余众修士几乎没怎么出力,倒是双眼放光,自然扩散到山峰的各个区域,寻觅宝物,大肆搜刮。
原本就是一团散沙,现在更是拢都拢不到一块儿去。
而论剑轩竟然没有阻拦,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还能不能再把这股力量聚起来。
在冲击丹霄峰的过程里,余慈连个小指头都没动,或许是受此影响,眼下也也有些懒洋洋的,也没兴趣再去翻找什么,象征性地在山峰四处逛逛,就进入山峰内部,也算轻车熟路。
很快,他就来到那处扔下玉京三光破元消魔符,以及太一斩邪符的位置,而此时,祁白衣和万腾山二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就站在一众天魔开辟的岩洞空间中,低头看着地面。
祁白衣既然在这儿,那聚形火瘟下场堪忧。
余慈走过去,却见岩石地面上,葵阴魔巢的残躯铺在上面,像是一片切下来的葵花圆盘,只不过要大上百倍不止,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孔洞,即火瘟所出之处。
也是面目全非了啊。
余慈最初看到的葵阴魔巢的模样,竟更像一个巨大的圆滚滚的蜂巢,悬浮在半空中,结构形态完全不同,但气息却是一模一样。
但这不奇怪,葵阴魔巢可以根据需求,调整不同的培养区域,大小、条件不一,以适应不同的外道魔头孕育。十三外道中的十种,都可以在此间调制,而每一种,都会让葵阴魔巢变化一种形态。
不过,这个似乎还有些不同。
万腾山面色凝重,都没兴趣搭理余慈,只拿剑尖在上面拨弄两回,再细看其孔洞结构,半晌方道:“是死的,而且,大约是只有这一种形式,完全没有变化结构的肌群——只能出火瘟,而那火瘟……”
祁白衣挥挥袖子,便有一点指尖大小的灰影悬在前方,正是一只被剑气封锁的火瘟毒虫。近距离看这玩意儿,着实足够丑陋,细弱的绒毛遮蔽几乎整个躯壳,复眼闪着红光,尖喙如刀,带着一个弧度,六条细肢屈伸,正不停挣扎。
此时外间又有剑修过来,却是送来一个玉盒,万腾山直接打开,里面竟然是另一只火瘟,却定然是来自域外。
“看着一样,其实结构已经有所不同。”
对这种小虫子的身体结构,在场的修士都能看出八九成,至于更深层的东西,暂时只是祁白衣有资格讲:
“丹霄峰上的品种,实力比外域稍弱,疫毒差得更远,传染性不太强,聚形之后,也没太值得注意的地方,名过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