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西生产队当了2年副队长、8年队长,有了一点成绩后,大队派我去相对落后的唐东生产队当跨队队长。这既是为了我能把龙西生产队的这套好的做法带过去,也有锻炼我的意思,说穿了就是让我去那里“过渡”一下。
——许末兴
许末兴在龙西生产队当了10年队长、副队长后,被大队里派到唐东生产队去传帮带;实际上在那里虽然只呆了一年多,可却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又一转折点,再次显示了他的这种“救火”本领。
1982年,许末兴被大队派到较为偏远的唐东生产队任队长,这有点相当于现在的干部对口支援,算是组织上对他的一次考验和重用。当时那个生产队规模偏小,社员分配水平低,每工只有0.55元左右。
这种考验对许末兴来说有些五味杂陈。他知道,唐东生产队“五匠”多,而且田块高低不平,在他之前就已经派过几任跨队队长,起色并不大;所以,这样的担子落在他身上,一定有领导的意图在内。
要知道,那时候做生产队长可不是一种享受,而是要真正地冲锋在前、吃苦在先。尤其是在每年六七月份抢收抢种的“双抢”时节,一年中天气最热,被称为“大伏天”“大伏里”;脚未踏出门槛,外面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时候基本上是光着脚走路,地面滚烫滚烫的。与此同时,这又是江南地区的梅雨季节,三天两头要下雨,所以必须赶快收割,否则小麦淋雨后会发热发烫,甚至会把干活的手脚烫得通红。更不用说,麦和草受潮后分量特别重,原本两个人挑的担现在三个人都不一定能挑得动。农民们一个个累得够呛,而队长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情形一直到1979年起无锡农村“双三制”比重逐步降低,1985年时全部恢复稻麦“两熟制”才有明显好转。
而许末兴的出众之处在于,在龙西生产队当队长时,他就不但把农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举重若轻。别的生产队里农活要干到6月30日才能完成,而他们28日就结束了。别看只相差短短的两天,农忙季节的一天都能当几天用。所以,他们有时间带着农业机械去支援别的生产队,既为本队挣得收入,又增强了邻队之间的革命友谊。
大队干部正是看到许末兴具有这方面的才能,所以才让他去支援唐东生产队的;同时,这当然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今后要提拔他到大队干部的岗位上就有资本了。
然而,那个地方离他家也太远了。许末兴每天“上班”要走40分钟;每逢下雨天路上泥泞不堪,一步一滑,可谓步步惊心。作为队长,他每天凌晨4点就要去看每块田里的放水灌溉情况,这就大大提高了工作强度;更由于他对那里每家每户的情况不可能像本队那样了如指掌,所以开展起工作来自然又会增加许多新的难度。
以下就看看许末兴这位“新官上任”是如何挥舞“三板斧”的:
第一板斧是,除了动员“五匠”农忙时回队支农,平时还十分注重发挥“妇女半边天”的力量,在搭档副队长、农业技术员两位女将的配合下,这样就从根本上解决了过去因劳动力不足部分农田被撂荒的现象。物尽其用,自然就会提高总收入。
第二板斧是,投入大量的劳力平整土地,把梯田改良成平地,从而一举终结了过去“晴天上爿田块干死、雨天下爿田块涝死”的局面。
第三板斧是,夏收结束后分麦、秋收结束后分米时,每家每户过好秤之后,统一派人一家家送上门去(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包邮”啦),这样就解决了部分社员家庭无力运输的问题,让社员从中得到实实在在的便利,所以这一举措颇得人心。
可以说,许末兴的这“三板斧”招招切中要害,既有从长处着眼考虑的治本措施,又有从解决眼下部分社员家庭困难的治标举措,所以“一年初见成效”,很快就让群众纷纷竖起大拇指。
1983年末,许末兴在这里对口支援一年后,情况熟悉了,基础也打好了,觉得要想从根本上摘掉穷帽子,必须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当时无锡县堰桥乡的改革经验正在全国如火如荼地铺开,于是,他向村里提出也要在唐东组实行刚刚开始流行的“按劳分配”制度,但没有获得批准,理由是没必要如此“冒进”。
上级的否决,一方面让许末兴像泄了气的皮球,工作上看不到有半点突破的曙光,士气不免有些低落;另一方面,这也让村里看到了他工作上的那股与众不同的闯劲和创新。
就这样,经过大约半年后,村里决定调他去担任片农业技术员,在更大范围内把农业技术向前推进一步。
后来,他在这一位置上一呆就是两年,直到1985年初出任龙渚村副业主任。
村副业主任配有助手和副业委员,统管下属27个组(生产队)的副业生产。许末兴在这位置上一共干了3年,直到1987年辞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