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韩温哲浅灰色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憎恨。他好恨,真的好恨,母爱感受不到了,父爱奢求不起。
从小被人唾弃,永远也摆脱不了‘野种’这个词。
韩温哲此时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嘴里一遍遍的低声念着‘野种’这个他最讨厌的字眼。
其实庞大的韩式集团表面上是他的,最终却还是那个人的,那个所谓他的‘父亲’。
此时韩温哲的嘴角多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像他那种人,那么在乎名和利,怎么可能会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成果落入他人之手。除非死了,不,就算是死,他也想要把韩式集团一起带走吧。
这就是我的‘父亲’吗?这个词他配的上吗?
“呵呵,他配吗?”韩温哲此时的笑声是多么的凄凉。那个人明明不值得我伤心的,但是为什么还是会因为得不到父爱而伤心。我做不到,做不到他那么无情无意,我有心,我会痛。我的泪腺没有干涸,它还是会因为痛而流泪。
“要是死了就好了。”韩温哲此时说出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死,真的死的了吗?”我还有仇要报,要为我的母亲报仇,要让那个男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现在除了报仇,我还想让她幸福……一直一直的幸福。所以,要活着。哪怕这比死要痛苦的多。
“哗”韩温哲来到新的公寓打开水龙头,把整个浴盆接满,把头整个放入水中。也许,这样的做法能让他清醒一点,不要再去奢求那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父爱了。
泡了很久,他感
觉快要窒息了,好像听到了那召唤声“我带你离开这里吧,离开这让你痛苦的世界。”那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天国。
他好想离开这里啊,但是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韩温哲把头抬了起来,看着那镜子里满脸是水珠的男人,水珠从灰白色的头发一点点的往下低落“滴答滴答”低落在地板上,发出响声,给这的寂静增添了一抹独特。
那镜子里的浅灰色眸子是那样淡泊。可此时在韩温哲看来,镜子里的男人是多么可怜。
只不过有了一副好皮囊而已,隐藏在这幅皮囊里的只是一个微小,无助的灵魂,缩着身子紧紧的靠在一个角落寻求安全感。
韩温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又多了一抹自嘲“真是个可怜的生物。”
说完甩头就走,他讨厌看见镜子里那个无助的自己,讨厌镜子,更讨厌照镜子。
坐在床的边缘,拿起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我不是说过我的公寓里不需要镜子吗?你们这群废物都是怎么办事的。”韩温哲饱含怒气的说道。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一时疏忽,对不起啊!!少爷。”
“废物,一群饭桶,给你们一分钟,马上把这里处理好,要不然通通给我滚。”
电话那头的属下可吓得不轻,从来没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的火。以前不管再怎么样,少爷也不会发火,一直都是那么温文儒雅,今天是怎么了?
一分钟后,公寓里果然没有了镜子这种东西的存在。
哪怕公寓里所有
的镜子都拆除,韩温哲还是会时常想起那个无助的自己,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的自己。
夜幕降临,今夜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存在,整个天空都被黑色渲染的没有半点光芒。
漫长的黑夜啊,韩温哲最讨厌这样的夜晚了。因为黑夜总是会让他联想到那个缩在角落里无助的自己。
“不,不,不,那不是我,不是我。”韩温哲的手在空中摆动着,额头上已是冷汗一片,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重复着做这个梦,那个无助的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我好怕,我想妈妈,我好怕啊!”那个无助的他在角落里哭诉着。
“不,你滚开,滚开啊!”韩温哲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紧紧的抱着头“那个不是我,不是我。”拼命的摇头,拼命的自我催眠。
他起身下床,要是可以,他宁愿不睡觉,每个黑夜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痛苦的煎熬。
韩温哲望向窗外,可却没有焦距点。
“可怜的生物。”韩温哲再一次的说了这句话。
天方吐白,一抹红光从天边渐渐升起。
韩温哲一直看着窗外,还是没变。
这个黑夜终于熬过去了,可是下一个黑夜呢?
黑夜过去了,对于韩温哲来说是一种解放,也是痛苦的。
因为他还要等待下一个黑夜的来临,还要熬过下一个黑夜。
痛苦吗?可能早已习惯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个夜晚,不是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