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新加坡之旅

不能不说,11月的山东很冷,不过至少有暖气,不像陈冲他们家那边,天上都下大雪了却因为在南方地区国家就是不给送暖,说到南方地区,大二时候他们宿舍寒假去南京旅游,半路在合肥停下來住得还很好,可到了南京只是几百公里的距离就沒了暖气,在毫无防备之下到达当天开始集体感冒,一人两针扎得屁股坐立不安,五天的旅游被生生变成了1天半。

至少还有暖气,要不然陈冲肯定会更加后悔为什么自己沒早买一天机票:华北地区从今天早上开始普降中到大雪,山东济南府更是大雪漫天不管是高速还是机场一概停运,几十万人被堵在飞机场和高速口跺脚骂娘却就是无可奈何。

“两天了!”陈冲在酒店客房里转圈:“我现在应该回到韩国去参加加德士杯,可现在我连济南城都出不去,这个损失怎么解决!”

他看着窗外依旧纷飞的大雪暴跳如雷:“我为什么要回济南來,当初从天津直接走了不就完了么!”这个问題沒办法解释,也沒办法回答,当时山东体育局给陈冲买的回程机票就是济南到汉城,梁静文在签合同时候算到了一切却就是忘了中国的地理情况决不是韩国或者新加坡可以比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房间里面沒有人能回答他,邵炜刚谢赫和周睿羊回北京,王语诗就地解散回家,张学斌和曹大元虽然回了济南,但人家在这边买了房自己有窝,并不像陈冲这样孤独一人连门都不出去只能站在窗前自言自语的发神经病:“这天,是灰蒙蒙的天;这地,是冷森森的地……”

山东人是很仗义的,体育局方面给韩国棋院打了无数电话又拉上一肚子不情愿的中国棋院说好话,好歹是保住了陈冲在滞留期间因为大雪耽误的比赛资格,等大雪过后他回了韩国再重新定下时间补赛。

三天,曹大元打电话时候信誓旦旦:“三天之后,你就能踏上汉城的土地,去为国家争得荣誉!”

真的么,这雪已经下了两天了,就算是从鹅毛大雪变成了小雪,可机场依旧不开放,高速依旧被封闭,出不了门找不到人说话的陈冲快抓瞎了,躲在电暖气后面看着窗外的雪花落在窗上凝结成冰目光呆滞四肢发麻。

“这是咋的了!”雪小了不少,曹大元也终于能出门了,推开房间门看着抱着电暖气的陈冲一阵唏嘘:“明天早上雪就能停了,到时候你就能回汉城了!”

真的么,那为啥机场的小姐说,我不能飞回去。

“因为韩国也在下大雪!”曹大元安慰他:“不过沒关系,至少咱们这边雪停了!”

那有个什么用,陈冲快哭出声來了:我想回韩国,去看看老头去……要不然回家也行,去看看爹妈尽尽孝心……

“很可惜的是,成都那边在下大雨!”曹大元挠了挠头:“这件事情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全中国遍地都是水,春天夏天不下雨全攒到现在來下,好奇怪!”

这叫做“作”,阴平声,自作自受的“作”,陈冲不无恶意的想:接着烧汽油吧!接着用电冰箱吧!然后全人类就一起一个接一个的灭亡吧……

“如果给你一辆汽车,你想不想开!”梁静文在听了陈冲的想法之后,想了一会儿说。

“开!”陈冲回答得很干脆:“开车是男人的梦想,汽车就是男人的小老婆,我正在攒钱,等攒够了,就去买车!”

对于这种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两面派,梁静文可能是见多了,叹了口气也沒再继续扯这个话題:“对了,你那个给全世界棋手开的工会,怎么样了!”

要是梁静文不提的话,陈冲可能就这么就把这个茬给忘了:“正考虑呢?你打算掺一手!”

“我沒这个打算,不过你真的打算干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帮忙忙,然后投点钱算投资哦!”梁静文很明显认为陈冲是在胡闹,但她似乎很喜欢跟着他胡闹。

“这个事情回來再说!”陈冲不打算在国内搞这种东西,不然有名的真正胡闹派体总决不会坐视不理,说起來,中国比较有名的三大局:时空管理局、马赛克管理局和出线管理局一向手长事多,如果陈冲敢私下煽动棋手造反恐怕是就再也不能踏上祖国半步了,小心谨慎先在海外搞试点倒也不错。

“我新专辑快出來了,回头我送你一张正版哦!”梁静文在正版两个字上咬得很重,似乎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陈冲倒是无所谓,他对流行歌曲兴趣不大,不然也不会在北京街头把梁静文一条腿差点踩断还沒认出來是谁:“你在汉城!”

“你是说首尔!”梁静文似乎在摇头:“我在新加坡,韩国那里下大雪,我过不去,况且唱片的后期要在这边做,我要等到明年2月才会过去!”

这让陈冲有了一个新的念头:既然左右无事,要不然去新加坡看看。

“好啊好啊!我爸爸妈妈去泰国了,來玩吧!”

说干就干,陈冲连夜递交申请给新加坡领事馆,利用棋手身份加上梁静文的面子,第三天头上签证就办好了,买好机票兴冲冲的直奔新加坡而去。

下飞机时候梁静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随地吐痰哦,不然罚你500块我可帮不了你哦,不要谈论宗教问題哦,不要随意打量女孩子哦,要节约用水哦!”

我是來旅游的,陈冲嗓子眼里一口唾沫生生咽下去,拎着行李出机场。

吐一口痰罚款500新加坡元,也就是1000人民币,有外交豁免权的大使馆人员都不能免责,更何况陈冲这个旅游者,有时候觉得新加坡人为了保持环境卫生对随地吐痰罚重款还禁止进口口香糖有些不可理喻,可看看面前真是非常干净的街面,思量一下也不难理解。

“一定不要吐痰哦!”有件事情很奇怪:梁静文的车挂的是中国大陆牌照,但走在路上却沒有人管,而且,这还是陈冲第一次坐在保时捷的车里,难免有些兴奋。

“当年希特勒的虎式坦克,就是保时捷设计的哦!”梁静文的住处在马來西亚那边,一边过海一边解说:“有一句话,911就是保时捷,保时捷就是911,听说在大陆那边,这个车叫做波尔舍!”

波尔舍是啥,陈冲茫然了一会儿,开始打主意:“等一会儿,让我开两圈如何!”

“你会开车!”对于陈冲的要求,梁静文想了想反问了一句。

“我可以学!”陈冲很喜欢新加坡的阳光,把身上的绿军大衣扒下來扔到后面,身体靠在座背上伸个懒腰对着梁静文嘻嘻的笑:“教我开车吧!”他看了看后视镜:“另外,后面那两辆车,为什么一直跟着咱们!”

梁静文微微叹了口气:“原來你还不是很迟钝,那帮是狗仔队哦,应该已经拍了不少照片了哦,别管他们了,明天新加坡围棋协会的人会來哦,有空的话,你跟他们下两盘!”

新加坡围棋协会怎么知道我会來,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了,梁静文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很干脆的回答:“有人通知了这边,而且很明确地说你会來找我,因此他们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做个东道!”

所以新加坡围棋协会的高初人6段和陈嘉诚5段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就到了梁静文的别墅外。

新加坡通用繁体中文,陈冲对于今天要來的这两位也算是有了一点了解,只是不大明白为什么在他名字后面的九段是大写,而高初人的6段用的是阿拉伯数字。

“因为我们是业余棋手!”高初人和陈嘉诚倒并不太紧张:“业余棋手的段位里面,都是用阿拉伯数字表示的!”

新加坡围棋协会最强的两个人,就是业余6段和5段么,陈冲在去韩国之前和一些业余棋手也打过比赛,后來成了韩国的初段之后因为生计问題也参加过一些指导棋赛,见过一些业余围棋界的强豪,只是当他成了九段成为世界冠军之后,就再也沒和业余棋手交手过了。

指导棋怎么下來着,陈冲不可能和一个6段真枪实弹的拼,可陈嘉诚有话在先:“希望能够和您分先下一盘,对局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还请您多多赐教!”说着的时候,就掏出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不要!”陈冲摇了摇头把红包推开坐在棋盘前:“我不喜欢这么赚钱!”

有些事情很奇妙:陈冲穷的时候只要能赚钱就什么都干,可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就开始大雅,下手邀请指导棋时最普通平常的对局费放到眼前看也不看直接推开,就好像老师教学生不收学费一样。

这小子当自己是白求恩了,梁静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來的这个名字,坐在大椅子上习惯性晃着腿看着陈冲无可奈何:前几天还穷得哭鼻子,今天就流行国际主义了……

“下一盘吧!如果输了的话,让三子,再输四子,再输五子,可以吧!”陈冲把白色的棋盒抱到自己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我这方面……说实话,我不大认为我会输!”

陈嘉诚同意这句话,并且在棋盘上体会了一下九段的力量。

高初人也同意,所以在被让了四个子之后依旧兴致勃勃。

不过这两位的确有些本事,不是普通的业余棋手,陈冲知道自己的本事,也知道现在让四子已经是他对这两位的极限,基本能维持胜负,如果再多让恐怕自己就承担不來了。

据说苏羽对全国业余围棋冠军都能让到6子上,陈冲不能不佩服一下。

明天可以开着保时捷去总统府旅游一下了吧!据说这几天就是开放日了,陈冲突然希望韩国的大雪能够下的时间再长一些,能够长的让他在狮城好好玩一玩,好好享受一下旅游的乐趣。

只可惜,第二天新加坡围棋协会的会长带着几个年轻人登门拜访求教,陈冲拉不下脸來,只能咬着后槽牙支撑了一天。

梁静文就坐在那里满脸笑意,秀秀的眼睛弯成一道圆月静静看着正在三面打的陈冲。

“明天沒事情了吧!”陈冲吃晚饭的时候看着梁静文很认真地问:“如果沒事情,就教我开车然后去城里玩好不好!”

“好哦!”梁静文并不在意从香港一路跟來的那些弟兄们明天会不会很忙,拍着手笑:“咱们可以去鱼尾狮公园,然后去老巴刹,还可以去国会大厦……反正新加坡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哦,我带你好好转转去哦!”

保时捷啊!5档,上限速288,开起來一定会很爽……谁的电话在响,陈冲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喂!”

“陈冲啊!你在哪呢?”打电话过來的是声音兴奋的金荣桓:“大雪终于停了……”

我是來旅游的,而且是來新加坡旅游的,可惜的是他只來得及坐着保时捷一來一回樟宜机场,剩下的时间全都扔在了马來西亚的小山坡上。

怎么來的,怎么回去,有佳人做伴,有美丽风光,我为什么却还要回到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陈冲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登机牌发呆。

“回首尔之后,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梁静文的眼圈有些红润润的,小心地从皮包里抽出一条精白素雅的围巾搭在陈冲的胳膊上:“这个是我学着织的,送给你哦……”

“谢谢!”陈冲轻轻叹了口气,和梁静文抱了一下算作告别。

只是,小天后的脸怎么这么红呢?陈冲沒功夫多想了,听着头顶上广东人念普通话的叫号登机,匆匆的笑一笑走进登机门。

背后的梁静文,一声轻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