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血债血来偿
从费沙买回来的这种微型个人小卫星所能笼罩的范围可以覆盖地球大约百分之一的面积就最多了——按经纬度进行区域分割定位，但相对的图像监控清晰度却是极为出色的。
不过唐少哲此次买回这一批被称为“玩转星球对对碰”微型个人卫星在费沙是被当作青少年儿童游戏时候的玩具，虽然监控效果并不差，可监控空间却到底还是有限度的。
虽然它在监控范围内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甚至可以监控到地下50米或水底100米的深度距离，但是相对很容易遭到干扰的特点也符合儿童玩具的定位。
当然这种易干扰的特质仅仅针对星际位面的技术水准而言，可若拿到现代地球上去却完全是一览众山小的尖端科技，更何况此刻在大明的时代，使用之后极具震撼力。
因为采取的投射效果以光幕形式凭空展示，所以现场众人只看一眼便是禁不住心中连声赞叹不已。而玩具通常针对青少年儿童的喜好将投射效果做得很夸张，更是吓到了人。
随着唐上仙一声号令后反手一指，一块巨大的光幕凭空出现。而后在这款看不见边际的虚拟光幕上，全景式的细腻展现出来了整个事发现场。
看着那火光中眼熟的建筑物，长久巡边的张辅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座边塞名城。在他失声喊出目标名称后，所有人都被接下来看见的一切所激怒了。
只见眼前到处都是火光和人影，空气中满是弥漫的硝烟。一队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们挥舞着马刀，口中吆喝着兴奋的蒙语喊叫声，肆无忌惮的纵马驰骋在大宁城街道上。
光幕上不但有清晰无比的图像显示，而且还有现场发出的各种声音传出来。
军帐之中的人们全部知道影画宫之中影画的详情，大多数人都还亲眼看过各个影画。所以对眼前展示的一切毫不惊讶，只是在暗暗吃惊唐上仙的高深莫测外仔细观察。
从这些骑士们的穿着打扮和武器马匹以及嘴里的蒙语叫喊，现场诸人都已经清楚的肯定了他们的身份来历。现在剩下的疑问只有一个，这些冲进大宁城的蒙古骑士来自何方。
可还不待大家开口讨论细节，随后所看到的场景就让唐少哲瞬间须发怒张起来。
眼见漆黑的夜色下，不少蒙古骑士得意洋洋的用马刀追逐劈砍着完全陷入混乱的溃兵；而更多的蒙古骑兵们则在城内横冲直撞，随意破门闯入大宁城的民宅之中。
他们狞笑着闯入百姓家中，直接扑向水嫩嫩的华夏女子。无论是妇人或少女，都难逃他们的魔爪荼毒。若是家中有男丁胆敢反抗，寒光四射的锐利弯刀就会迎面砍下。
父亲、丈夫、儿子们虽然有心抵抗敌人的残暴入侵，可是大多数人既缺少合适的武器，又没有矫健的身手，更兼势孤力单双拳难敌四闯进来的暴徒们都是成群结伙。
于是绝大多数奋起反抗的男人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少数奋力搏斗的人们也顶多是仅以身免。也有完全被凶恶敌人所吓倒，束手就擒的男人们在边上颤抖着。
无论抵抗者还是胆怯者，他们的妻女姊妹都无法逃脱这些野兽般闯入者的侵袭。无数女子哭喊挣扎，用力撕打着野兽们想要抵御随之而来的暴行。
但是随着野兽越来越多，一切都变的徒劳无功。整个大宁城在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晚上，几乎成为了人间的地狱。所有大宁城的居民们，还未曾从中秋团圆的喜悦中走出来，就再度陷入了无边的寒意中不可自拔。
鲜血、刀光、硝烟、火光……取代了月饼和瓜果；怒吼、嘶喊、尖叫、骂声……代替了祈福和许愿，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们都在烈火之中承受着强盗的洗劫。
杀戮、抢劫、强暴、焚烧、摧毁……人类所能制造的一切灾难都在这个中秋节的夜晚降临在了大宁城内居住的上万百姓身上，无数家庭瞬间破碎。
除了各种犯罪外，进城之后的蒙古骑兵们将所能找到的全部东西都席卷一空。对他们来说，汉人们家中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是精美而实用的。
大到陶器、瓦罐、菜刀、铁锅……小到蜡烛、油灯、针头、线包……从生活所需的盐巴、茶叶……到日常饮食的蔬菜、水果……没有这些蒙古强盗们不要的东西。
很多家庭的男主人倒在血泊之中，女主人浑身伤痕衣衫破碎痴呆哭啼，多年来辛勤劳作置办下来的家私全部被席卷一空，甚至连人都像畜生般被驱赶出了家门捆住双手押走。
草原之上的游牧民族大多保持着奴隶制的习惯，战胜者会将失败者的一切都予以剥夺干净——连身体自由都会丧失掉。
各种发生在大宁城内的人间惨事通过镜头的记录真实反馈在现场众人面前，武官们全部怒不可遏，而两位文臣则是面色发苦，朱棣身后的太监们更是浑身颤抖。
整个现场大帐之内，只有朱棣和唐少哲两个人面无表情。
唐少哲经过之前刚开始看见时候的愤怒后，心情已经冷静了下来。此刻的一切苦难已经发生，出离的愤怒无济于事。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怎样报仇才是此刻要关心的问题。
而朱棣虽然很平静，但是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阴沉的压抑。图像之中受到外族肆意欺凌的是他的子民，向来都只有他朱棣欺负别人，还从来不曾吃过这种大亏。
凡是熟悉他的人，此刻都已经明白朱棣处在爆炸的边缘。虽然今年明成祖的年龄已经六十有二了，可是年岁的增长丝毫没有降低他骨子里面的血性与骄傲。
“唐上仙，能否知道这些畜生们属于哪个部落？当然了，查不清楚也没关系，大不了杀光草原上的所有人也就罢了。”朱棣阴寒的声音中压抑着令人胆寒的意图。
不过旁边的文臣武将们却没有任何人开口劝阻，无论谁看见之前的那一幕后都难以产生对朱棣屠杀草原命令的厌恶感。便是金幼孜和杨士奇两人，也在相互对视一眼后难掩恨意。
儒家确实讲求仁恕之道，可是空口白牙的呼声和纸面上的道德要求终究不如现实血淋淋的场景来得有冲击力。目睹了前一刻的人间惨剧，佛陀也有修罗之怒！
唐少哲虽然不反对朱棣血洗整个草原的态度，可到底还是想要查清楚真相后给予那些施暴者更残酷百倍的制裁方才会让人觉得痛快：“陛下莫急，让我们看看城外大营便知分晓。”
说话间，众人也不见他如何做势，似乎口中念念有词后，之前光幕上面的镜头已经瞬间转移到了城外一座军帐之中。看见这标准的蒙古毡包式样的军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军帐正中点燃着一堆熊熊篝火，四周更是点燃着几支松脂火把，将整个大帐照的透亮。
几个身着蒙古贵族袍服，身形剽悍的蒙古大汉正坐在当间。正上方盘腿坐着的是个中年汉子，狭长的脸颊上满是凶戾之色。他的手中，正摆弄着一个满是血污的人头。
而在他左右，则分别坐着4名中年汉子。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木盘和小刀。除此之外还有热气腾腾的烤羊肉和香喷喷的马奶酒，几个衣着暴露、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奴则是小心伺候着身前的贵人。不但为之切肉倒酒，而且还不时扭动着被男人抚摸的身体娇声嘤咛。
看见远方大宁城中的火光烟雾，侧耳倾听风中传来的嘶杀喊声，几个蒙古大汉都满脸的陶醉之色，似乎对外界的状况十分满意。
于是他们愈发放肆起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说，还有人**笑着将身边女奴剥的精光，像个赤果果的小白羊般揽入怀中肆意玩弄。
而大帐之外，则站着两排面色严峻、体格壮硕的蒙古大汉，一个个手持弯刀，面带羡慕的遥望着远处红光冲天的大宁城。
军帐之中的几个蒙古贵人也在酒酣耳热时不住交流，时不时哈哈大笑几声。不过他们所用的的都是蒙语，现场能够听懂的人并不多。
张辅、唐少哲、金幼孜都是完全可以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而朱棣早年与蒙古征战多时也能听懂大半。但是其余人就大多有些糊涂，不明白为何朱棣越听脸色越差。
过了片刻后，就见朱棣怒气冲冲的横手一扫，将面前书案上的所有笔墨纸砚和杯碗茶盏全都挥落在地，怒吼道：“朵颜三卫？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从这个蒙古包之中贵人们的谈话之中，他已经完全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
正中上座的那个家伙是乌日更，两边坐着的人则是泰宁卫指挥使的儿子哈尔巴拉、泰宁卫指挥同知塔宾贴木尔的儿子卓力格图、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男达奚的儿子阿来夫和鞑靼阿鲁台派来的使者那日松。
而乌日更手中的那颗血污人头，则是大宁城的卫所指挥使刘恒秋的首级。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可以知道，他完全是被朵颜卫派来的人所欺骗，猝不提防之际遭到了诱杀而导致全城防卫崩溃。至于大宁城的县令，却是已经被活捉关押起来了。
（特别鸣谢：书友“小墩墩”捧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