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告诉戏云仁我的判断,因为没有必要。
“好的,我会去调查的。若情况属实,市刑侦队一定会做出行动。”
戏云仁连连答应,嘴里念叨着要我们尽快找到凶手,给他哥哥和嫂子一个交代。
戏云仁刚走,杜烈凑上来问我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他的顾虑,杜烈可能以为我会被戏云仁带跑偏。
“凶手就是欧阳琳无疑了。”我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杜烈一听,张口就问:“不愧是林队啊,我还以为你会被他带跑偏呢。”
“假设我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就坐不上队长这个位置了。”我笑着说。
杜烈‘嘿嘿’一声,说:“我还是小看林队了。”
具体工作还是要白天做,我晚上先做一些准备工作。
要问准备工作是什么,当然是反复看监控了,监控一定记录了什么。
回到办公桌,叫监控室值班的同事帮我检查一下U盘有没有被动过。
在闲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后半夜时,同事找到我,说这个U盘没有被动过,视频也没有删改的痕迹。
我也松了一口气,生怕戏云仁才是最后的真凶。
幸好他对他哥的感情是真的。
后半夜我一直盯着监控看,眼睛都要瞎了,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案发当天就如戏云仁描述的一致。
但是戏云仁在查看监控时只看到了戏云旗,没有看到欧阳琳。
他没有看到也是有原因的,群众只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些看不到的他当然不知道。
戏云旗案发凌晨五点骑着电瓶车经过,将车停在了自家门口,当然这个动作非常模糊,我也是靠着反复查看才得出的结论。
进了屋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门,而在早上七点二十分左右,欧阳琳提着包走出了门。
乍一看是去上班,但是欧阳琳在早上九点四十几分后换了一身装扮,提着一个深蓝色的行李箱回来了。
欧阳琳身体背对摄像头,住所的大门监控拍得也不清楚,欧阳琳是不是进那个家门,戏云仁看不出来很正常。
接下来的两天,欧阳琳提着行李箱,撑着一把粉色雨伞,从家里走了出来。
面部已经被伞遮住,我是依靠身形和那个行李箱才判断此人是欧阳琳。
初步证据已经形成,要想完成证据链,需要等明天去戏云旗的住所采集证据。
在办公室折叠的**小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时发现大家都已经来上班了,在工位上整整齐齐的坐着。
我的身上还多了一个小毛毯。
见我醒了过来,芦荟跑过来说:“猜一猜是谁给你盖的被子。”
“你?”
“哎,我也想给你盖,但是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你身上了。”芦荟叹气的摇摇头,然后又小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花几分钟简单洗漱后,对几人喊道:“有案件,带上检验科同事,我们去一个地方搜集证据。”
“是!”众人回答,声音响亮得吓了一跳。
年纪大了有点着不住啊。
咦?这句话怎么觉得怪怪的?
在戏云旗住所内的沙发、鞋架、餐桌等地方发现了几滴属于戏云旗的血迹,由此我们可以判定戏云旗已经遇害了。
而凶手正是他的结发妻子———欧阳琳。
接下来我把小组分成两队,一队负责寻找欧阳琳的下落,另一队负责找到戏云旗的尸骨。
当然戏云旗遇害的消息我已经通知杜烈告诉了戏云仁。
戏云仁一定很伤心吧,我想。
“这个尸骨要怎么找啊?”岩路问。
查监控和找目击者时间相当久。
我第一次错了一个错误的判断,应该把全部中心放到寻找欧阳琳身上的。
为了挽回一个队长的颜面,我决定改一个方向:“我们去找姜日盈。”
“为什么?”
“我们还没有审问过他,况且他在派出所的口供有些差池。”
当时为了更好的了解案情,我曾调取了当时报案记录以及询问记录,里面有姜日盈的一些口供。
差点忘了这茬。
报告上写,姜日盈之所以在十字路口下车,正是因为戏云旗每次出去喝酒到半夜,欧阳琳总是数落两人。
为了避免欧阳琳发牢骚,选择了提前下车。
审讯室里,我问:“欧阳琳杀人你知道吧?”
原本是想试探他,没想到他非常爽快的承认了:“我知道,她还叫我帮她抛尸。”
“尸体在哪?”
“西北边。”
在姜日盈的指认下,我们挖出了戏云旗的尸骨。
尸骨已经腐烂了,气味臭得熏眼。
我忍受不住跑到一边,yue了。
yue完发现岑子真带着防毒面具挖尸骨。
这小子!
芦荟、肖匀和虎子那边也有了进展,在一处火车站内抓到了愈逃跑的欧阳琳。
欧阳琳被捕后,交代了案件全部过程。
欧阳琳与戏云旗恋爱时,戏云旗的父母就表示不同意,而且经常拿戏云旗表哥的老婆来和欧阳琳进行对比。
说欧阳琳既没有学历也没有脸蛋。
当时的戏云旗爱欧阳琳爱到入骨,毅然决然的选择和欧阳琳私奔。
欧阳琳以为自己嫁对了男人,可是没想到一年后她给戏云旗生了女儿,两人回家见戏云旗父母。
没想到戏云旗父母压根不吃这套,反而更看不起这种奉子成婚。
戏云旗也在父母及其亲戚的思想之下,改变了对欧阳琳的态度。
“有一次,他给我喂老鼠药。最开始他还不承认,在我不断的吵闹下,他说一开始确实是想毒死我,但是我没死成。
还要有一次,他故意带我坐车,出了车祸,我也没有死成。
后来他加班次数越来越多,回家也越来越晚,甚至都是凌晨五、六点才回家。
他每次都拿着加班的钱去找妓女,回到家还数落我,说我丑,不想再看到我的脸。
那天他依旧去找妓女到凌晨才回家,我很生气,跟他闹,没想到他去厨房拿了把刀,说要是我再管他,他就砍死我。
我害怕,哭着跪在地下向他求饶。我说只要他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也愿意顺着他。就求他不要杀我。
最后他没有杀我。
反而是在睡梦中被我杀了。”
我见过欧阳琳的最后一面,是她在笑。
笑得太苦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