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求人,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扭扭捏捏半天也说不清楚一个字。

岑子真看着墨迹的我,不自觉勾起嘴角,说:“哟,林队这是有求于我啊。”

‘唰’一下,脸通红。

目光望向窗外,轻轻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林队要求,肯定是很难的案子了。我试试吧。”岑子真笑容并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乐了。

气得我一拳锤在他肩膀上。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开玩笑。

“咳咳,是这样的......”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然后呢,这件事不是结案了吗?继续纠结只是浪费时间。”岑子真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急了,抓着他的衣服,说:“虽然说马道全就是跳楼自杀,但我总觉得有隐情。要是不查清楚我睡不着。”

岑子真看了一眼我抓着他衣服的手,拍开它,说:“林队还真是个小孩。”

停顿几秒,又说:“行吧,看在林队救了我一条命的份上。”

我把调查到的所有资料拿给他看。

他沉思了半个小时后,说道:“马道全以往的全部评论,你查了吗?”

“查了,但是没有什么重要线索,都是一些造谣的话。”

“既然这样,你可能得去拜访一下马道全的父母和姐姐,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岑子真则打算又把马道全的全部言论看一遍。

我离开办公室,来到马道全父母家。

他们居住在一个工地鹏改装的地方,仅有夫妻两人显得这么空虚。

这里不大,杂物很多,没有一个能落脚的地儿。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阿婆便认出了我:“是之前的警官吧?案子不是结束了吗,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阿婆,我不是来调查案子的,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和您聊聊。”

阿婆拿了一根小凳子,我坐了上去,晃晃****的。

“要是想聊那个败家儿子,那么你请回吧。”阿婆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手上依旧忙着。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赶了出来。

无奈的我在街上乱串,东走一步,西走两步。

对了!马道全不是还有个姐姐吗?跟我年龄相差不大应该很好说话。

“你好,马芳芳在吗?”

在一个小店子里,我买了个包子,然后问道。

“马芳芳啊!这家店面就是她租给我的,现在她在前面的路口摆摊呢。”店主还挺热心肠,不用我再去问了。

店里路口并不远,多走几步便到了。

这里是摆摊聚集地,人多得不行,来来往往的。

阿婆和店主也没有说过马芳芳是做什么的啊!难道要一个一个问吗?他们不一定都认识对方啊。

正当我万分纠结的时候,一声叫喊传来。

“你这个弟都成那样了,你老公都不要你,装什么清纯!”

寻声望过去,一个红毛混混拉着坐在地上的马芳芳。马芳芳脸上还有一道红印。

“干什么!”我冲过去,抓住小混混的手,将他的手反到背上用手铐铐住。

“你才干什么!你谁啊!tmd。”小混混气得骂个不停。

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怼在他眼前。他看清楚后,闭上了嘴巴。

周围人都默默看着这一幕,有的人拿起手机录视频,还有人开着直播。

却没有一人抬起双手,给我鼓掌。

他们的目光和摄像头都对准我,让我感到世界开始旋转,天昏地暗。

下一秒我即将撞向地面,那个声音响起。

“走开,都走开。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也想被抓进去吗!”一个女人挥舞着双手,驱散围观人群。

瞬间,我从黑暗中逃脱,脑袋清醒过来。

待大家都散去后,女人跑过来问我怎么样。

“警官,真的很谢谢你。”她又说一句。

我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只是想着:被人感谢真的,好开心。

派出所的民警到达现场,带走了混混,女人也即将步入警车。

我突然问了一句:“你认识马芳芳吗?”

女人诧异了一秒,回答我就是。

于是我厚起脸皮坐上了民警的车。

做笔录真慢啊,都这么久了还没出来。我双眼无神,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那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是她喊了一句:“警官。”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不是来办案的,你叫我林亦就会,找你只是想向你了解点东西。”

马芳芳低头想了一下,说:“走吧,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

看着她的表情,她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站在贩卖机前买了一罐啤酒和饮料。

递给马芳芳时,她说:“你是想问马道全的事吧。你既然找到我,肯定是我妈他们把你从家里赶出来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的。

她打开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告诉我他们家发生的事。

马道全这人喜欢混网吧。18年,短视频开始火了起来。

3年前马道全在喜欢在网上评论一些不好的言论,也就是我们口中的’键盘侠‘。

一次偶然间,马道全刷到一个长相清纯的女生,然后随口评论了句’她是鸡,我上过‘。

视频火了,评论也随之火起来,女生被扒出身份地址电话。接受不了一切的女生选择了跳楼自杀。

女生死后,她家里人便去法院起诉马道全。

我妈他们找了好多关系,才没让马道全进去。最后马道全家赔的倾家**产,马芳芳老公也选择离婚。

马道全连累了全家人,他没有一丝悔改,反倒每天继续沉迷网吧。

自此之后,爸妈便再也不管了,甚至不准任何人提一句。

“事情就是这样,至于他为什么跳楼,我们也不知道。”马芳芳像是吐出来一块沉积已久的大石头,松了一口气。

“被网暴。”

“恶有恶报吧。不早了,我该回去赚钱了。”马芳芳告别了我。

奇怪,为什么他的家人不知道这件事?

我来到马道全经常出入的网吧,找到了马道全生前的吧友。

他们表示知晓马道全被网暴的事,但是害怕被波及,选择了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