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枪响把我吓得不轻,愣愣的站在原地。
耳边响起武警厚重的脚步声,我才抬起脚跟上去。
岑子真背对着我们,方渊倒在地上,额头流出的血滴在地上,周围一片红。
武警把方渊的尸体拖走,我跑过去给岑子真松绑。
岑子真依旧面对窗边,不愿回过头。他估计害怕极了。
幸亏我俩身高差不多,索性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我目光一直看着方渊的方向,以至于岑子真嘴角的笑容我没有注意到。
直到他们处理好了之后,我才放下手,对岑子真说:“你刚刚是在挑逗他?”
“是的。”现在的他面无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生命危险?”我怒喝他,他应该知道这种行为很冒险。
“他是连环杀人犯,你妄想通过谈判解救我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叫狙击手?”
“你一定会带上狙击手的。”岑子真没有解释原因,只是打从心底里信任我。
我从未告诉他方渊是连环杀人犯,同时我也佩服他的逻辑确实很强。
自此,连环杀人犯的事就告一段落了。
【恭喜宿主,又得到灵魂碎片了!这次居然有两块。】
“别贫了,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连环杀人案结案,李局给我批了几天假。这几天闲得蛋疼,我压根不知道要干什么。
岑子真倒是闲不住,每天拿着买好的菜来我房间做饭,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免费劳动力不可多得,我当然默许了。
今天是休假最后一天,岑子真做了一大桌美食。
吃饱喝足准备继续在房间躺尸,岑子真一改往常非要拉着我去散步。
“我不去。”我耍赖躺在小小的沙发上。
“走吧,吃饱了躺着对胃不好。”岑子真看着绅士,力气大得不行,三两下把我拽了起来。
一路上,我们一边走一边聊着。从理想聊到国家,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公园。
公园中间有一条晶莹剔透、无比清澈的人工湖。湖边有镶嵌着几条鹅卵石的小路径。
夜色初上,朦朦胧胧的灯光如羞涩的少女般。
赏心悦目的景色让我心情大好。岑子真喊着回去,我却上瘾般继续往里走着。
公园周边修建了一个长而高的楼梯,上方是一种古代的城墙。
城墙下,楼梯边,一个吉祥物旎旎树立在那儿。
旎旎是一部动画片的魔法师,原型是只可爱的水獭。手拿法杖,头戴尖帽,可爱极了。
当然我并不知道,是岑子真说的。
“你知道的可真多。”我感叹道。
岑子真感到很震惊,说:“林队你没有看过动画片吗?我侄儿小的时候可喜欢旎旎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看过。
观望四周,这里离宿舍很远,看来我们走了很久。
我拉着岑子真回头,准备打道回府。
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响亮的“不!”回**在公园。
我和岑子真同时回头,眼前的景象让我两大跌眼镜。
一名女性,头朝楼梯方向,面朝地,插在旎旎的尖帽上。
死者的上方还有一名男性,从城墙内伸直一只手,刚才的叫喊似乎也是他喊出来的。
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在我面前,反应过来立即通知了警局,封锁现场。
天气已经入秋,刚才那名男性穿着藏青色薄款毛衣,黑色西装裤,穿着格外不搭。
他说他叫李辛树,死者名叫陈钰,是他的女朋友。两人在一起7年了。
李幸树初中辍学打工,这几年找了个销售的工作。陈钰研究生在读。
今天如往常一样,吃完饭出来散散步。走到城墙上,光线很好,陈钰想坐在垛口上面拍照。
最开始李幸树不愿意,觉得太危险,但是经不住陈钰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陈钰摆了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坐在凹处,脚抬起靠在凸起的地方。一个不小心便落了下去。
李幸树情绪并不是很好,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节哀,你有拍到照片吗?”我替他感到惋惜,但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
“我刚准备按下快门键,她就掉了下去。”李幸树擦了擦眼角的泪。
眼光瞟过李幸树手背,有一几束抓痕。上面还有干透的红色血液。
我问:“先生,你手背怎么了?”
他神色突然变得慌张,用袖子盖了盖手背,说了句:“这个啊,被猫抓的。”
“你们有养猫啊?”查觉到李幸树不对劲,我故意说。
“这个...没有,我们会喂一些流浪猫。”
问了一些基础问题后,便让李幸树回家等待结果
调取了周围监控,我发现两人感情似乎不是很好。陈钰一个人走在前面,而李幸树在后面畏畏缩缩的跟着。
监控只拍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公园,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看完监控已经晚上10点了,法医办公室还开着灯。
在解剖室外面看着岑子真还在聚精会神工作,决定等他一会。
他看见我在门口,放下手中工作,走出来问:“林队这么晚还没回去啊?”
“你不也是吗?你这人怎么总是喜欢晚上解剖尸体。”
“我只是每次加班都被你碰到了。”岑子真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回归正题,我问他:“你怎么想。”
岑子真盯着我的眼睛,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更细致一点的。”
“李幸树说是吃完饭才出来的,可是他还穿着工作时的西装裤。我还特意量过,垛口有50cm宽,说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这理由未免太扯。
陈钰肯定是被李幸树推下去的。”
我认真说出对李幸树的疑虑,岑子真却调侃道:“不愧是林队,真细。”
他看到我的大白眼,说:“不闹了,你的猜测和我的一样。
正常人见到女朋友掉下去,会在掉下去瞬间尖叫,看到女朋友如此惨状也会尖叫吧。
总共是两声,我们却只听见了一声。未免太过奇怪。”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对他说:“加你的班吧,我回去睡觉了。”
留下他独自一人继续面对肠子外露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