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冥器?”小秦吃惊不小,随口问:“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不过”齐国林犹豫了一下说:“不过这应该是苟家兄弟毕生的积累,如果全部卖出去恐怕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你就没好奇过?”小刘问。

“我?算了吧。”齐国林摇摇头,有些忧伤的说:“我宁愿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些东西。”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小秦说。

齐国林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幽幽的说:“谈不上高尚,也许是兔死狐悲吧。”

“照你这么说,你一直没有动过这箱冥器,并且没有动过歪心思?”小刘问,同时敲了敲桌面,瞟了小秦一眼,示意她做好记录。

小秦清咳了一声,收起好奇心,认真做起了记录。

小刘打量了齐国林片刻,蹙着眉问:“苟兴旺知道这箱冥器吗?”

“不知道,这是苟家自己的事情,我不方便过问。”齐国林回答。

“两个月前苟兴旺找的你?”小刘问。

“是啊,这个情况我刚才交代了,都是真的,我当时老婆也在场。”齐国林回答,眼里带着委屈和不理解。

“他那时候就决定再进巡抚墓了?”

“应该不会吧,没有密道地图,他们没法定准盗洞,而且那时候密道地图一直在我手里,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没丢!”

“那他为什么找你,预感到了什么危险吗?”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也觉得很突然。”齐国林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也在猜测着可能的原因,同时更担心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我们说说血眼睛吧。”小刘换了个话题,望着齐国林夹杂着花白头发的头顶问:“五年前你们下了巡抚墓,第一次看到了血眼睛符号,担心遭到玉璧诅咒,所以放弃了盗走青铜酒爵,从那之后,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事情?”

“应该没有吧。”齐国林抬起头看了小刘一眼,用双手捋了捋头发说:“说起来也奇怪,就连刘驰骋也没再找过我。”

“你确定?”小刘瞟了瞟低头做记录的小秦,盯着不经意间再次仰起脸的齐国林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可是做了记录的。”

“知道,知道。”齐国林点点头,神情很沮丧。

小刘说:“你既然知道这点,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第一次看到血眼睛的地方究竟是不是巡抚墓,另外,这件事情发生在五年前,还是三年前,请你慎重考虑后回答。”

“是巡抚墓。”齐国林没有丝毫犹豫,接着说:“时间我可能记错了,现在想想,应该是三年前。”说完,他含糊不清的说:“五年前我才得到巡抚墓的密道地图,还没弄清楚地龙的来路,而且刚入行,哪有撺掇人倒斗啊。”

“你说什么?”小秦停下笔,盯着他。

齐国林摆摆手:“没什么,人老了都这样,爱瞎唠叨。”

小刘表情十分严肃,沉声问:“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有,没有要补充的,该交代的也就这些了。”齐国林说,说完,嘴唇蠕动了几下,身子稍稍向前一挺,不过很快又委顿了下去,看燕子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小刘看向小秦:“你呢,还想问什么?”

小秦握着笔杆,想了想问:“你前天晚上确实没去过巡抚墓吗?”

“没有,确实没有。”齐国林回答的很干脆,目光也很坚定。

“那先这样吧,你也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想起了的事情,可以随时找我们。”丢下这句话,小刘站了起来。

齐国林忽然仰起脸问:“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因为玉璧诅咒才死的?”小刘摇摇头,不置可否的说:“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在苟家的正房客厅并没有看到你说的血眼睛符号。”

话音落尽,小刘和小秦走出了审讯室。

“不可能,不可能……”齐国林喃喃自语,眼神愈发的呆滞。

解剖室里,随着压力消失大半,彭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那个小女友最近还好吗?”彭晶一边做记录,一边问。

陆舟有些意外,停下手里的动作问:“谁?”

“就是那个,那个……”

彭晶空出一只手,在自己头发上比划了几下。

陆舟还是没明白,彭晶翻了翻白眼说:“就是那个喜欢戴假发,玩cos的单大小姐啊,她找到工作啦?”

“不清楚。”陆舟摇摇头,继续忙碌:“你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蹙了蹙眉,陆舟又说:“她可不是我的小女友,你千万别胡说。”

“怎么啦,嫌人家不够稳重吗?”彭晶问,带着几分揶揄说:“她那叫活力四射,青春无敌,多少人还羡慕呢!”

“活力四射,青春无敌,呵呵。”陆舟挤出一丝笑,随口说:“只可惜我陆舟不喜欢这一款,就让羡慕的人继续羡慕吧。”

“这么说你心里有标准?”彭晶问,她也在忙碌,不过她会不时的瞟陆舟几眼。

“谈不上,不过我也老大不小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是知道的。”说话的同时,陆舟翻开苟生金右脚踝上的伤口,再次仔细看了看:“彭晶,你呢,你心里有标准吗?”

“我?”彭晶愣了愣,马上摇着头说:“看眼缘吧。”

“很感性嘛,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呢?毕竟你平时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是很理性的。”陆舟说,皱了皱眉,把伸出的镊子缩了回来:“彭晶,第二个疑惑,我们恐怕没办法弄清楚了。”

“啊?”彭晶十分惊讶,她大约还在思考陆舟刚才说的话。

“八个伤口的受伤次序啊,虽然死因有了眉目,但是要弄清楚四具尸体上那八个伤口的出现的次序,基本上不可能了。”陆舟解释一句,接着说:“另外,我检查了好多遍,发现这些伤口很可能是用某种利器,一次性造成的,有点像烧红的烙铁在皮肤上印出的烙印,只不过这个烙铁不但很锋利,而且是冰冷的。”

“锋利的烙铁?”彭晶想象了一下,喃喃的说:“看起来确实有些像。”与此同时,她在心里暗想:“我彭晶也是女孩子,女孩子怎么就不能感性了?”这个念头刚刚浮起来,彭晶马上又想到:“是不是我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太理性了,以至于他很难把我当女孩子看,哎,也许这就是造成我们两个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的原因。”

“彭晶,你在想什么?”看到彭晶抱着记录表,眼神很迷离,陆舟问了一句。

彭晶立刻从走神回到现实,随口说:“查不清就查不清吧,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们四个种了某种毒,那很可能他们是同时种的毒,也同时被刺出了那么奇怪的伤口。”

“不能这么说,毒可以同时中,但是伤口,如果凶手是一个人的话,根本没法做到,除非凶手借助了某种我们没有见过的工具。”陆舟说完,眼神也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