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从齐国林身上找到血眼睛的突破口？”小刘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我觉得咱们还是先问清楚是谁把苟兴旺打晕吧。”
“苟兴旺能说的已经全部说了，而且他说的这些到底靠不靠的住，全部都需要核实。”陆舟表情凝重，盯着小刘问：“可是到底怎么核实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小刘被陆舟的气势惊住了，愣了愣，随口说：“靠证据，人证？物证？总有办法核实的吧。”
“证据。”陆舟叹息了一声说：“目前有什么证据，你还不清楚吗？”
“陆舟，你先别有情绪，咱们接手的这些案子，哪个让人省心了？”孙大勇弹了弹烟灰，望着陆舟问：“你打算怎么办？”
“让齐国林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陆舟回答。
小韩疑惑的问：“装神弄鬼？”
陆舟摇摇头：“不需要，鬼吓不住齐国林。”
“那行，现在还有一个小时，按你的想法去办吧。”孙大勇摁灭烟头，看了一眼表说：“注意分寸，别玩大了。”
“明白。”陆舟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办公位。
小刘望了望他的背影，厚着脸皮喊：“哎，陆舟，你该不会因为意见不合抛弃了我吧？”
“不会，你永远都是我最亲密的战友。”陆舟回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你听我说要想吓唬那小子，得这么干……”小刘再次弹身而起，揽着陆舟的肩膀嘀咕了起来。
孙大勇和小郭交换了下眼神，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大约十几分钟后，齐国林所在审讯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
齐国林猛然间看到紧闭的房门多了一条缝，本能的向后靠了靠。
“也许又有人要找我聊聊了。”自我安慰了一句，齐国林的脸色好多了。“这回轮到谁了？是陆警官他们，还是别的什么人？”猜测的同时，齐国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门缝，希望门缝突然被人推的再大点，然后，什么人走了进来。
可是等了半天，门缝始终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窄窄的一道缝隙。
“也许是风吧。”齐国林暗想，与此同时他聪明的大脑立刻想到：“这里是海湾市重案组，刑警们做事不会这么不小心的，来过的两拨人，他们离开的时候，都很小心的把门带上了，不对，应该都是锁上了，已经锁上的门，怎么可能出现这道缝隙？”
齐国林脸色又变的很差，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想起了在龙须村小学的无数次经历，孩子们和他闹着玩的时候，也会这么干。
“哼，谁这么无聊，也不分个场合！”齐国林眼珠动了动，嘴角浮起一丝嘲讽。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若有似无的掠过了一股凉风。
四月份，天还没怎么热，办公室里大都没有开空调，这股凉风是怎么来的？齐国林心一沉，马上想到也许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挺了挺腰杆，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再没感受到那股凉风。
又盯着门缝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齐国林渐渐有些犯困，他用戴着手铐的右手支撑着脑袋，打起了盹儿。
“嘭！”很轻微的一声响。
齐国林的后心突然一凉，他猛然睁开眼睛，感到一大团潮湿开始在他脊背上扩散，与此同时，那股若有似无的凉风接连吹过来了好几次。“什么东西漏水了吗？”齐国林眼中满是疑惑，尝试着用手去摸自己后背潮湿的地方，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没摸到相应的部位。
“肯定是漏水了！”齐国林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推测。
他再次挺直腰杆，深吸了一口气，极力驱散心中的那团阴霾。
然而，背后的那团潮湿却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面积越来越大，弄的他极其不舒服，腰杆也没办法继续挺下去了。
“到底是什么啊，怎么感觉还有点黏糊糊的。”齐国林后背晃了晃，再次伸手去摸，潮湿扩散之后要想被摸到已经很容易了，齐国林指尖碰触到那团潮湿之后，立刻缩了回来。
“血，血！”他瞪大了眼睛。
“哗！”一声轻响，门缝里掉下来一张纸。
齐国林的身子**了一下，转头看向那张纸。
“眼睛，眼睛，眼睛！”他的惊恐已经到了极致，他想站起来，可是他的行动却受到审讯室专用座椅的限制。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齐国林的右手剧烈颤抖，这只手的指尖上沾着红色不明**。
“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没看见……”无望的喊了几声，齐国林沮丧的哭了起来。
“齐国林，你没看到什么？”审讯室的门被人完全推开，陆舟和小刘出现在了门边。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有。”齐国林喃喃自语，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陆舟捡起地上那张纸，小刘随手关上门，两个人再次坐到了齐国林对面。“说说你心里的秘密吧。”陆舟盯着齐国林凌乱的头发说。
“我没有秘密，该说的我已经全部说了。”齐国林低着头没看陆舟两人，不过他撕扯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小刘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A4纸，那张纸上有一幅用红色墨水画出的眼睛符号，跟在巡抚墓里的八滩血水，以及苟家四兄弟身上的致命伤一模一样。
“齐国林，你别告诉我们你不认识这个符号？”小刘在纸上拍了拍，又把纸往前推了推。这样即使齐国林低着头，也可以看到纸上刺眼的红色符号。
“把它拿远点！”齐国林抬手一扫，把A4纸扫开了，抬头看了陆舟两人一眼，冷冷的问：“我背后到底是什么？”
“兑了水的红墨水。”小刘回答，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很显然这是他的“杰作。”
“果然是红墨水。”齐国林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问：“门缝也是你们故意留的？”
陆舟点点头，齐国林冷哼了一声。
小刘说：“你背后有台立式空调，我手里有遥控器。”
“哼，没想到堂堂的海湾市重案组也搞这种小把戏。”齐国林嘴角浮起一丝不屑，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他扫了陆舟两人一眼问：“你们想弄清楚这个符号的来历？”
话到这里齐国林眼珠动了动，忽然瞪大眼睛问：“苟家人真的出事了？而且还和血眼睛有关系？”
“你猜的没错。”陆舟回答。
“该来的总会来，怎么也躲不过。”齐国林喃喃自语，眼神有些迷离：“你们先回答我，苟家人全出事了吗？”
“苟兴旺只是被人打晕了，他没什么事。”陆舟说。
“这么说其他四个全死了，哎，让我说什么好呢。”齐国林的表情很复杂，沉默了半天说：“既然都闹到这份儿上了，我也豁出去了。”
“你放心，我们重案组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的安全的。”陆舟表情严肃，郑重的代表重案组做出了承诺。
小刘赶忙打开记录本，拿起了笔。
“谢谢，谢谢。”齐国林连声感谢，幽幽的说：“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