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白飞云没料到唐豆豆的速度会那么快,他还以为她会磨蹭和百里煜一起才会出去,因为唯有那人在的时候,她才会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多谢君少爷告知,看来只能去夷陵镇找她了。”白飞云淡然的笑了笑,正要转身,忽地身后就有股劲风袭来,他眸色一沉,身影如白鸿掠出,落在了院子中央,看着正随意收拳的君心,不急不缓的问道:“君少这是何意?”
君心呵呵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白公子你讨教几招。”
白飞云神情未改,看着君心,徐徐说道:“你是在为上次受伤的事怪我。”
“上次白公子替我包扎治伤,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君心弹开额前的碎发,暗想,白飞云这个伪君子,倒也聪明。
白飞云道:“君少若真为那件事怪我,也不必左右言它,在下不会否认。”
君心心里嗤了声,聪明人都不会否认,“白公子真是快人快语,不过啊!我真没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好奇,我与白公子素来没怨也没仇,白公子却用十大奇毒中排行第三的剧毒来招待我,闲暇时不由纳闷,我君心为人虽然不怎样,可也没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吧?”
他这般说,就是想让白飞云说出下毒的原因,谁知白飞云只是淡淡回了句,“君少言重了。”
君心不由怨气横生,要不是他服食过黑罗魔虫虫心,是百毒不侵之体,怕是在那剧毒涂上手臂之时,就毒发身亡了。
那可是不是寻常的毒药,十大剧毒种种都是剧毒无比,见血封喉,甚至许多的解药已经失传,中之必死。
性命攸关的事情,他还说得轻巧了,又怎会言重?
不过转念一向,那毒是毒,可对百毒不侵的体质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损伤,也可说是言重。
转眼,君心心中已经想通关节处,颇有些讶异,“白公子是知道我百毒不侵?”
“替你处理伤口时,见血中有异,就知道你已是百毒不侵之体。”
“即使我百毒不侵,你这行为也太过奇怪。”君心斜眼睨着白飞云,抱肩摸着下巴,要此时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得那么奇怪,他会不会说呢?
白飞云淡淡笑开,“在下所做确实欠缺考虑。”
“不解释解释?”君心直觉白飞云所有的怪异之处,都跟此时脱不开关系。
“不解释,如果君少真要怪罪,也可对在下用毒。”
他的这话,真是够胆啊!
自己手上的毒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让他瞬间毙命,十大奇毒如何能比的了七大圣族那些古怪的毒药?
看看流旒毒和寒煞毒就可知了,根本都是些无解的毒药。
君心暗笑,看来今日没法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想到还要去跟唐豆豆,不屑的哼了哼,“我君心岂是那种人。”
白飞云笑笑,理开折起的衣摆,冲君心抱拳,“君少若没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君心回答,就身姿优雅的转身,请小仁小义开门,走了出去,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外的竹林,君心才缓缓收回目光。
白飞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沧沧谷外,无尽的花海间,一行浩浩****的队伍穿插在其间,队伍整齐,赤色当先,紫衣神秘的居于中间,往后颜色更深,和谐而美观,只是其中还夹杂着其他颜色的衣裳有些破坏意境。
骑马和四大家主并行的唐豆豆,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散漫的慕容家人,频频皱眉。
在她左侧的是性感紫纱薄裙的白洛倾,一双狭长迷离的美目,眼波流转,顾盼风流,瞧见唐豆豆好几次都往身后看,娇笑几声问道:“盟主这是舍不得离开沧沧谷吗?一顾三回头,真是叫人看的好生不忍。”
本来静谧的队伍,被白洛倾出声打破,唐豆豆转头朝白洛倾看去,直觉告诉她,白洛倾对她有些意思。
自然不是那种意思,而是有些若有若无的示好,似乎是想在她这儿得到好处。
但是好像有很不甘心,又想有事没事的给她找不自在,总之偶尔在白洛倾眼中看到矛盾的情绪,那肯定不是她的错觉。
可细细想,她和白洛倾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从未有过交集,而且她作为白家家主,想要什么没有?真要比起来,她这个光杆司令除了有幸傍上了王老五,真是一无所有。
唐豆豆正琢磨白洛倾到底是何想法,忽地就听身后传来句笑声,带着打趣的意味,“我看盟主是舍不得百里公子吧?”
往后一瞧,只见林书宣不知什么时候也骑着马跟了上来,和他一块的还有萧思远,萧意二人。
萧思远冲她有礼的笑了笑,好似忘记那晚被她点穴的事情。
而萧意则是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眼神有些闪躲,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面对自己似的。
和三人同行的还有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年纪比起三人都要小得多,可给人的感觉却比年纪大的这几个要深沉得多,眉目间带着股阴郁。
略微思考,便猜到这少年是慕容家的人,那抹阴郁可是慕容家的标志。
只是这少年也许是年纪不大的原因,那抹阴郁看起来并不令人反感,说是阴郁倒不如说是忧郁,加上他的眼角有颗泪痣,给人感觉好像就是个悲剧的样子。
因为这少年没见过,又有些特别,唐豆豆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就是这么几眼,那少年竟然脸红了,朝身旁的萧思远不知说了句什么,便匆匆的倒回了慕容家的队伍中,远远的不敢朝这边看。
唐豆豆真是哭笑不得,摸了摸自个的脸。
萧思远笑道:“盟主别见怪,小荣就是这个样。”
小荣?慕容荣?这名字也是神了。
唐豆豆瞧了眼左边目不斜视的慕容家主眼,也跟着笑道:“以前没见过他,就多看了几眼,想猜猜他到底是谁,没想到却把人家给看得不好意思了,说起来还是我的错。”
林书宣道:“他八成是没有被盟主这等绝色美人这样直勾勾的看过,所以害羞得很啊!”
“书宣!怎可对盟主如此无理!”林堡主额头冒汗,他这儿子,平时脑子不是挺灵光的吗?这会怎么犯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话如此没分寸!
突然被父亲呵斥,林书宣愣然,后知后觉才想起唐豆豆此时身份不同,正要学着江湖式的抱拳给唐豆豆陪个不是,去被唐豆豆笑着打断,“林堡主没事的,大家年纪相仿,不必拘泥繁文缛节。”
“再是年纪相仿,盟主是女子,书宣你也不可没规没矩的随口乱说。”见唐豆豆没怪罪的意思,林堡主松了口气,“没想到盟主和这几个晚辈都是熟识。”
“这就是缘分啊!”见自个老爹松口,林书宣浑身又活络起来,笑哈哈的说道。
“谁跟你有缘份?”一直没开口的萧意,忽然瞪了眼林书宣,很是不满的道。
林书宣皱眉,折扇在手心敲了敲,“你是萧意?”
“哼,才几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萧意哼哼道。
“什么几年不见?”林书宣声音拔高,“真是蛮子不懂数,都快整整十年了,上次见面你还光着屁股,被狗追着哭了满脸的鼻涕……”
刷!
林书宣还没说完,几人间就亮起明晃晃的剑光,是萧意拔得剑。
吓得林书宣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多亏了一旁的萧思远扶住他,才勉强稳住,“萧意!”
萧思远低声唤道,然后冲笑意动了动眼神,几个家伙不约而同都朝萧乾看去。
林书宣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很是不悦的问道:“萧意你拔剑是什么意思?萧家的那些门规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刚才他们几人说话的时候,四大家主就已经加快的马速和他们拉开了距离,看样子是要去商量什么事情了。
拔剑声虽然不小,但因为萧思远的及时制止,也没引起那四大家主的注意,萧思远松了口气,颇为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朝唐豆豆抱歉的看来。
“没事,你们聊你们的,我想点事情。”没了四大家主在,唐豆豆也随便多了,而且对这几个家伙,她根本就没兴趣理会他们。
她还在琢磨君心之前说得话,猜测那幕后人的身份,会不会是四大家主其中的谁。
看她兴致缺缺的样子,萧思远神情犹豫了会儿,先让萧意把剑收起来,自己调转了马头朝唐豆豆这边靠过来。
“盟主。”
“别那么客气,叫我豆豆就成。”
萧思远哪敢这么叫,“豆豆姑娘,我们来是有事求你。”
看他表情正经,唐豆豆只好先收回心思,诧异问道:“你有什么事求我?”
萧思远看了眼萧意,压低嗓音道:“子瑜师兄死的那天,豆豆姑娘和百里公子是不是在场?”
唐豆豆心底一惊,这事可没人知道。
出事的时候,百里煜反应很快,带着她藏在客栈中,他事后也保证不会有人知道,那萧思远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她惊讶,萧思远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颇为忌惮的看了眼四周,“是有人告诉爷爷的。”
唐豆豆更加惊讶了,旋即就想到君心说萧乾已经记恨上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别看萧思远这次跟着萧乾来这儿,但他的身份只是个嫡系的弟子,萧乾不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是爷爷亲口跟萧意说的。”萧思远看了看正在收剑的萧意,解释道,“子瑜师兄去了后,爷爷就有意培养萧意,萧意虽是嫡系,可却是我们同辈中悟性最高,进步最快的一个,此前若不是有子瑜师兄在,萧意应该会是我们师兄。”
悟性最高?
唐豆豆狐疑的看了眼明显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萧意,对萧思远这话报着很大的怀疑。
刚到她怎么听见林书宣说,萧意十年前光着屁股被狗撵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十年前,萧意也有七八岁了吧?
七八岁还光着屁股,这悟性确实够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