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煜笑容僵住,摇篮曲?

“咳,你会吗?”瞅着百里煜僵硬的笑脸,唐豆豆好歹没憋住笑,想想百里煜要一脸认真的给她唱摇篮曲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玩。

“会。”虽然不知道她所谓的摇篮曲是什么,但是要唱哄她睡觉的曲子,倒也不是难事。

这下倒是轮到唐豆豆愣住了,百里煜真不是穿越来的吗?摇篮曲都会?

但马上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某人已经哼起了不知名的调调,悠扬低婉,加上他嗓音本就有股子慵懒的味道,自然催眠的作用也是事半功倍,困意袭来,眼皮不由自主的合上。

窗外,沧百草和慕夜收回目光。

看着慕夜那永远看不出情绪的面,沧百草呵呵笑道,“你太小看丫头了。”

“这是解腹中胎儿毒素的药。”慕夜没过多言语,从怀中拿出解药扔给沧百草后,便就走。

“你要去找亲人血?”

“嗯。”

“可否听老夫一言?”沧百草抚着胡须问道。

经刚才沧百草所说的那些话,慕夜已经接纳了这位善心的老者,闻言,就站在了原地,“前辈请讲。”

“刚才跟你提起过,城主并不是好说话的人,你这样贸然去只怕得不到亲人血,反而会被他给打伤或者打死。”看慕夜又要开口,沧百草笑着打断他,“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介意,你是不在乎生死,可你死了,就没人帮唐豆豆去弄亲人血了,你可真想好了?”

慕夜沉默,“前辈有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唐豆豆去找城主,豆豆是君筠儿的女儿,当初姓唐的老头抱着丫头跪在云城外时,若不是见了豆豆肩上的胎记,以城主绝情之心,如何肯对这丫头付出如此多的心血?”

沧百草步步走向慕夜,“他现在是被君筠儿复活的念头蒙蔽了内心,可真当豆豆去了后,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慕夜颔首,想到了关键的问题,“百里煜,不会让我带走她的。”

“那还不简单,你们就一块去呗!”

慕夜冰眸微亮,竟是勾起了抹浅浅的笑意,“多谢前辈。”

“年轻人,早些休息吧!别熬空了身体,老了来后悔啊!咳咳……”沧百草捶着后背渐渐远去,可今日他说得一言一句都刻在了慕夜心中,想到这些秘密将会是他独自承担,慕夜好不容易浮出的笑意渐渐隐去,月夜下,从怀中摸出那些收集起来的青骨凤灯,在其中拿出最小的那盏,迎着月光,轻轻的吹了口气,那古灯就散发着幽幽的光,将慕夜生硬的轮廓都照得柔和起来。

若是君心在场,必然会认出这盏就是那真正的青骨凤灯。

但是,慕夜收起古灯,眸光沉沉,唐豆豆她收集这些灯到底是要做什么?

为何流旒毒多番变化,她半点以前的记忆也未曾苏醒?

仔细想想,未免也太过怪异了些,莫非她不是李雪衣?

思绪又回到在芸香阁初见面的时候,在此前他收到神秘委托的时候,李雪衣并不是用的李雪衣的身份,一样的黑衣蒙面。

直到芸香阁后,她失去了记忆……

可当时的情况,他最为了解。

她先是喝了软骨散,之后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似乎才一切变得不寻常起来。

到底在昏迷后,她经历了何种事故?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跟着唐豆豆,除却因为他是轩辕族的守护者,是对唐豆豆有情谊外,更为重要的就是查出那晚在芸香阁,李雪衣身上到底发出了什么变化。

次日,艳阳高照,秋风爽人。

百里煜驾着马车咯吱咯吱的出了沧沧谷,唐豆豆一脸舒适的躺在马车上,任由秋风拂面,好不怡然自得。

那表情也是得瑟至极。

能不得瑟么?

唐豆豆歪着小嘴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发,不瞧瞧给她赶车的人是谁,天下第一首富,大名鼎鼎的煜王,跺跺脚武林都会抖上几抖的百里煜啊!

这么厉害的人物,如今却沦落到给她赶马车,这能不值得她高兴得瑟吗?

“百里煜?大妖精?”这次出门,两人可都没戴*,可有他那么好的武功,唐豆豆自然也是不用担心安危的事情,反而她觉得腻歪的是,百里煜以前可是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如今却对她细心备至,这样的反差他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

“娘子有何指教?”百里煜扬着马鞭,从沧沧谷出来,便就瞧见她唇角带着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坏笑,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凶?很霸道?很蛮不讲理?”

……百里煜失笑,“娘子为何有此一问?”

“那不管你的事,你只要回答就是了!”唐豆豆斜睨着百里煜的侧面,不由得有犯了花痴,手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肚子,宝宝呀,瞧你爹爹那么好看,你娘那么漂亮,你要是长丑了,好意思出来吗?

百里煜不知道自个孩子还没出世,就已经被亲娘给威胁了,可怜巴巴的不给它长大就算了,长丑了还不允许人家出来,这还不霸道,不凶,不讲理吗?

若是孩子能替百里煜回答,肯定会泪汪汪的控诉。

然而百里煜并不知情啊,他想着某个小赖皮,自从把他咬了几口之后,就让他牵肠挂肚,再也无法放下……

“娘子很温柔,很可爱,大方识理……”

“停停停!”唐豆豆急忙打住百里煜的长篇赞美,从马车里蹿到这头,“百里煜,咱们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都啥关系了啊?还劲跟我整这虚的,你直接说我不讲理,很野蛮很凶不就对了吗?”

他若真这样说了,只怕今天这趟就没办法出去了。

百里煜双眸微阖,低醇慵懒的声音便溢了出来,“方才为夫说得都是实话,娘子若是不信,为夫也是没办法啊!”

“艾玛,这小嘴甜的!快给本大爷香一个来!”

“好啊!”

“百里煜你矜持点行不?”瞅着连马都不赶了,钻进马车来偷香的某人,唐豆豆小脸红扑扑的,丫的,真是舍不起这妖精!

“哎呀!”就在两人打打闹闹的时候,马车外忽然就传来一阵惊呼,想到这是在官道上,听这声音怕是撞人了,当即唐豆豆就道了句不好,掀起了马车帘,朝外看去。

百里煜反应也不慢,起身便拉住了马儿的缰绳,眸子朝着路上扫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看清楚了发出惊呼的人,乱发迷离的跌倒在地,先入眼帘的就是那抹阳光下晃眼的白花花,接着就是娇艳欲滴的小脸蛋,这女人不正是那付云流,付宫主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唐豆豆眸子微微上挑,拍了拍百里煜后,就跳下了马车,急忙朝付云流小跑过去,“哎哟,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这畜生没长眼睛,撞着你哪儿啊?”

付云流本想等他们没反应过来,先指控他们纵马伤人,却不想唐豆豆反应那么快,直接就跳下马车,还丝毫不防备的过来扶她,脸色微变,心有余悸的拍着欲摇欲倒的胸口,“没,没事,没撞到哪儿,就是吓着了。”

唐豆豆道:“哎,姑娘胆子真小,这官道上可到处都是马车,到处都是马儿,你这样岂不是便走便吓?”

付云流皱眉,掩嘴轻轻咳嗽了两声道,“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被你家这马儿给吓着了。”

“我家的马儿?”唐豆豆拍了拍自家的小铃铛,笑道,“我说姑娘胆小,你还说不是?我家小铃铛长的丰神俊逸,随便谁瞧了都是副神骏啊!放在马群里,就跟那人中,貌比潘安的存在,怎么可能吓着人呢?”

“夫人还是误会了,奴家说得并不是这马儿长的吓人,而是方才奴家正在路上走着,这马儿突然就冲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啊!”唐豆豆瞅了眼四下看热闹的人群,“那还真是我家马儿惹出的祸端。”

“姑娘你看这样如何?我家马儿惊了你,我就赔你银子去买点好吃的补补怎样?”路上走着可那么多人呢,好惊不惊,却惊倒了这位付宫主,还真是巧得很呢。

看付云流这样子,应该不是来诈钱的。

想想她和云海勾结的样子,唐豆豆就觉得腻歪,也想给她些颜色瞧瞧,丫的,欺负她家大妖精,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

念及此,她又看了看付云流的身段,“姑娘这是要赶路啊?”

付云流怎么也没想到唐豆豆在转念间就想到了那么多,她来无非是想试探百里煜,试探他到底有没恢复记忆,却不想百里煜自始至终都不露面,仅仅是拉住了马儿后,便任由唐豆豆出面处理。

唐豆豆的话又太过于急切,还让她琢磨不透里面的意思,照说她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可又从她话中隐隐约约透出些敌意来,这还是真是越发的让她想不明白。

可面对唐豆豆的问题,她还是滴水不漏的回道:“奴家是要赶路,刚才也是因为想事情想出了神,才会被这马儿给惊到,夫人不必介怀。”

“那能呢?”唐豆豆伸手一巴掌拍在她肩头上,付云流下意识用内力想要抵挡,但旋即却又生生的受了这一掌,身子歪了歪,颇为虚弱的朝一旁的树木倒去。

面色有些虚弱的质问道:“夫人,你这是何意?”

唐豆豆无辜的摊开手,“我没干嘛啊?我就是想说你不用那么客气,我的马惊了你,该怎么赔偿就该怎么赔偿,你说你个女子单身行走江湖如此不易,我怎么还好意思占你便宜。”

说着就从腰间取下几粒碎银子放在付云流手中,“姑娘家家还是在家,乖乖的学学女红,到了年纪嫁个好丈夫,别出来到处乱跑,被马儿狗儿的吓坏了可划不算呢!”

付云流面色怪异的看着手中的碎银子,越发不懂唐豆豆是何意思,正要开口继续试探,却就见唐豆豆冲自己挥了挥手,跳上了马车,招呼着百里煜,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走的那么着急,莫非……是怕她发现什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