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越想越觉得其实他的模样也不比雪相公差的哪里去!只是雪相公喜欢故作清高,故才会引起那么多人的追捧,实际论起伺候人,谁有他怜儿厉害?

再说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说不定这位爷什么时候就厌倦了雪相公,出来都是为了找乐子的,像雪相公那种性格不讨喜,还时不时对客人甩脸色,试问时间久了,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可就不一样,柔柔弱弱的性格正是大爷们喜欢的,就连卿公子都夸赞了他好几次,若是再能套住这位爷,只怕这风惜楼的花魁之位,就是他怜儿的了!

怜儿给唐豆豆倒酒,递过来,“公子请。”

“我不喝酒。”

怜儿又给唐豆豆斟茶,“那公子尝尝这茶。”

“不喝。”

怜儿脸上僵了僵,不喝酒又不品茶,这要他怎么伺候?

唐豆豆才不管这怜儿心里想得什么,看着百里煜半天还没出来,有点着急,“怎么还不出来?”

看她紧张雪相公的样子,怜儿咬了咬下唇,旋即扬起抹笑,跪倒在唐豆豆脚边,轻轻的唐豆豆捶着腿,“公子你是有所不知,这位雪相公向来架子就大得很,让客人们等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

唐豆豆很反感怜儿此时的举动,他是小倌没错,可小倌也得有尊严吧?随随便便就跪在她面前,眉眼里都露出求欢的意思,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呢,真是让人受不了。

本想推开他,可当听到他说起百里煜的事情,唐豆豆就打消了推开他的念头,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这雪相公,好像跟你们不大一样啊?”

“自然是不一样的,我们自幼在风惜楼长大,风惜楼就是我们的家,而这雪相公虽是老板亲自**的,却不是风惜楼的人。”怜儿娇笑道。

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酸意,唐豆豆没继续问,以防问得太多会引起怜儿的疑心。

况且从这两句话中,唐豆豆已经掌握到不少信息,首先百里煜确实是后来才到的,没和南宫嫣他们一块,八成就是因为这风惜楼的老板。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风惜楼的老板究竟是谁呢?

怎么会让刘志远如此忌惮,只能远远的在风惜楼四周徘徊,却不敢闯进来?

她想着就听到一阵舞台上传来乐声,是琴与萧的合奏,琴声高亢阳明,箫声婉转阴柔,两种不同的感觉却又出奇的融合在一起,听得闹哄哄的大厅顿时就安静下来,纷纷翘首往舞台上看去。

琴瑟相合甚好,堪称完美,可唐豆豆却听出弹琴者不是百里煜,他的琴声中总有股怅然失若的味道,并不是单单琴音美妙那么简单,听他的琴声会令人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既然晓得不是百里煜,唐豆豆端起茶拨了拨面上的茶沫,平静无常的坐在哪儿,不做半点表示。

这幕在怜儿看来,更加确定心中所想,这爷对雪相公已经没多大兴趣了。

“爷啊,你哪儿还痛还酸?需不需要怜儿帮你揉揉?”

唐豆豆看了他眼,“坐起来。”

“嗯?”怜儿满眼无措的抬头望着唐豆豆,一双水汪汪的鹿眼眨巴眨巴,双颊微红。

唐豆豆眉头跳了跳,他该不会以为她说得坐起来是要坐她身上吧?

想得美!

“坐我旁边,等下报价的时候,气势给我拿出来,声音要响亮点,别像是蚊子似的,若做不到这些就赶紧给我换个人来!”唐豆豆是看都懒得看怜儿一眼了,早知道还是要刚才的小义好了,虽然也是这副柔弱的样子,但却不会随时随地的**。

怜儿这个妥妥的受,对着她这么个直女*,真是用错地方了。

“爷你放心,我我能行的!”

“嗯?”

“我能行的!”怜儿捋清舌头,大声的回道。

“嗯,还可以再大声点。”

“我能行的!”怜儿加大声音,喊完后又紧张的看着唐豆豆,似乎是问她可以了吗?

唐豆豆扫了他眼,似笑非笑的道:“你虽然是个小倌,可也先是个男人啊?能不能拿点男人的气概出来?”

男子气概?怜儿发懵,他都是小倌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男子气概,这爷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看他露出难色,唐豆豆就摆了摆手,“算了,就刚才那样吧!”

“好的。”怜儿笑开,又替她斟茶,“爷,你喝茶吗?”

“不喝。”

随着琴瑟合奏渐入尾声,卿公子照例一身浅粉出现在众人眼前,粉衣上朵朵桃花瓣,衬着他俊美的五官异常妖媚,他浅浅一笑,“卿丞在此,先要感谢诸位长期对风惜楼的照顾,多谢了。”

说完,他就冲众人微微福身,以表谢意。

卿丞?真是好名字,唐豆豆好整以暇的瞅着卿丞大家闺秀似的福身,内心很是蛋碎,你说好好的帅哥,正如其名,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算得上倾城之姿,往大街上站站,就能引来无数老少男女的追捧,偏偏却要学着这不伦不类的福身行礼,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想起怜儿说百里煜是他们老板亲自**,等下百里煜出来,该不会也要这样行礼吧?

尼玛,真是把她男人都给玩坏了,这场子说什么她唐豆豆都得想办法找回来!

“接下来就有请我们的雪孟尧雪相公。”就在唐豆豆出神的时候,卿丞已经结束了他那滔滔不绝的开场白。

雪孟尧?这又是哪个傻逼起的名字?

唐豆豆默默在心中把替百里煜起名的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眼睛就一转也不转的盯着舞台上,刚才在窗外的时候,百里煜就把外套脱给了她,当时她也没来得及看,也不记得是件什么颜色的,隐约好像应该是大红色的。

百里煜的红衣,当世无人能敌。

他的白衣还好,不笑的时候就会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清冷,使之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可是当他红衣如火时,即使不笑不语,那桃花眼中的三分笑意,就足够魅惑人心,祸国殃民。看得直叫人恨不得把他拖回去,藏起来一个人看个够。

哎,唐豆豆叹息,可她明明都看了无数遍了,为何还是看不够呢?

刚才怎么就忘记跟他说,不许穿红衣了呢?

唐豆豆此时肠子都悔青了,那种妖孽的百里煜,很容易就让在座的男人激动啊!

到时候这些爬虫上脑的男人,为了百里煜一掷千金,她兜里这点票票恐怕会扛不住啊!

兴许是百里煜和她心有灵犀,就在她担忧这些时候,一身白衣如雪的百里煜从帷幕后缓缓走出,眉目清冷,淡淡的从唐豆豆这边扫了眼,就这样如同芝兰玉树般站在那儿,没任何动作也没任何话语。

卿丞顿时就不悦的看了眼百里煜,可却没得到半点回应,恼怒之色在脸上闪过,可今晚还得靠他拉拢生意,再多的不满也得等今日过后,慢慢跟他算账。

“不是说这雪相公是个妖精般的人儿吗?”

百里煜出来,顿时就引起大厅中的人窃窃私语。

“冰冷冷的,像个冰块,真是不知妙处何在。”

“不过这模样,真是美得不不似人。”

“再好看又如何?软玉温香才是真的!”

“切,你这就不懂了吧,能把这样冰冷的人儿压在身下……”

“砰!”听这些人越说越下流,唐豆豆哪里还忍得住,手往身边的桌子一拍,吓得怜儿缩了缩脖子,这爷又要发什么疯?

“吵死了!没谁拉着你们来这儿!不愿意呆的就赶快给我滚蛋!”

她又是拍桌子,又是肆无忌惮的大吼,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不满,特别是说得最下流的那个中年男人,冷冷的站起来,却不针对唐豆豆,而是朝着台上的卿丞道:“卿公子,你们风惜楼就是如此待客的?”

卿丞也不知道唐豆豆这发的哪门子火,只晓得她本来就是个疯子,而且听闻她最近总是和林书宣他们混在一块,想必也是哪家的混世魔王,惹不起。

可这王老爷,也是风惜楼的常客,他是得罪了哪个都不好。

不过他到底是负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堆满笑意朝王老爷走了过去,“王老爷莫生气,这位唐公子可是咱们雪相公忠实的仰慕者,今日看到来了那么多竞争者,心又不快,这用的是激将法呢!你可别中计了哟!”

说着,又凑在王老爷耳边快速说道:“林少爷天天请去吃喝玩乐的唐龙彪就是此人,王老爷可要想明白。”

闻言,王老爷脸色就变了变。

卿丞并未在他面前停多久,就来到唐豆豆面前,“唐公子,卿丞知道你心中不快,但这规定都是老板定下的,我虽有成人之意,却没那本事,公子要对雪相公真心真意,卿丞还是那句话。”

唐豆豆瞄了他眼,心中冷笑,不愧是风惜楼的负责人,三言两句就把她和玉老爷给说得没了脾气。

“本大爷穷的只剩下钱了,有的是钱,今日雪相公我唐龙彪是要定了!”唐豆豆放下狠话,还挑衅的看了眼那王老爷,不屑的哼了哼,坐回了原位。

她可没卿丞说得那么心机,还激将法呢,她不过就是想这群猥琐的男人闭嘴罢了。

坐下之后,唐豆豆也不管他人,对着卿丞道:“春宵苦短,卿公子还是尽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