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品德高尚

再往下看,也是四句话,二十八个字: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伦理道德莫忘记,九龄良心不可辱。

第一行和前两句十四个字是一个人写的,后两句十四个字是另一个人写的,中宗把这封信翻过来复过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李陶向张九龄询问道:“你可知道‘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后面两句是什么?”

张九龄点点头:“自然知道!”

“那好,你把它写下来。”

李陶又转向刘辰:“你可知道‘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后面两句是什么?”

刘辰吭哧了半天,憋得满头是汗,也回答不上来。

李陶喝道:“你把上衣脱下来!”

刘辰说什么也不肯。

李陶看向中宗,中宗明白他的意思,吩咐道:“来人,将刘辰的上衣剥下来!”

立时过来四五个殿值的羽林军,七手八脚地把刘辰的上衣剥下来,露出胸脯上刚刚结痴的五道指甲印儿。

此时,张九龄将后面的两句也写好了,中宗拿起张九龄所写的,不仅那两句与信上的一模一样,而且字体也是一样,他大概有些明白了。

中宗将马寡妇那封信扔给刘辰:“大胆刘辰,你想对马寡妇无礼,还谎说姓名,要把屎盆子扣在张九龄头上,真是下流无耻!”

又把刘辰的卷子扔在地上说:“可惜你的诗文了。滚!终生不得再参加科考!”

中宗又和颜悦色地问张九龄那四句话二十八个字的来由。

张九龄犹豫道:“陛下,我怕说了坏了人家的名声。”

李陶笑道:“人家把这封信都交出来了,你怕什么!”

张九龄这才讲了他和刘辰分手以后碰到的事情。

……

张九龄为了早一天赶到京城,以便做好应考的准备,那天贪走了路,错过了宿店,摸着黑走到一更,才来到一家大庄院门前,只好在这儿借住一宿了,就上前敲门。

好半天,才有人开了门问:“干什么的?”

张九龄回答道:“是赶考的举子,错过了店房,想在贵舍借住一宿。”

开门的人说:“我家员外定的规矩,从来不准留生人住宿。”

那个人刚要关门,院子里有人问:“是谁?干什么?”那个人说:“有个赶考的举子借宿。”

问话的人道:“让我看看!”

家人立时点亮了火把,照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

老头儿亲自拿过火把把张九龄从头到脚照了三遍,才笑着说:“留宿。”

又吩咐家人:“备饭,收拾好客房。”

张九龄连忙道谢。

老头歉意道:“刚才家人多有冲撞,请不要见怪。”

张九龄连忙摆手:“夜深敲门打户,搅了人家的好梦,是我失礼。”

老头儿把张九龄领进一间屋子坐下。

家人端上茶后,老头儿边让张九龄喝茶边说:“不是小老儿不好客,只是年过半百,心里烦躁,不愿有人打扰。”

闲谈间,张九龄知道这儿是宋家庄,老头儿姓宋,是这儿有名的财主,人称宋员外。

老头儿问了张九龄的姓名、住处以后,又问:“婚娶了没有?”

张九龄道:“学生一心读书,从来没想过婚娶的事。”

老头儿长叹了一口气:“小老儿年过五十,虽有五房妻妾,也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对不起列祖先宗啊!”

张九龄只得说上几句:“吉人自有天相,老员外不久定生贵子。”

宋员外连连摇头,没说什么。家人端上饭来,张九龄吃完饭,也有二更了。老头儿把张九龄领到另一间屋子:“就请在这屋里暂住一宿吧!”

说完,宋员外便转身走了。

张九龄走进门,借着蜡烛的亮光看这屋子,布置得虽不华丽,倒也干净。墙上挂着字画,靠窗放了张桌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靠桌子是一张二人大床,**放着崭新的被褥。

张九龄心想:这位宋员外这样待我,等我金榜题名之后,一定重重报答。想着,从书袋里拿出书,坐下来读。

刚读了一页,门“嘎吱”一声开了,张九龄定睛一看,进来的是个女子,年纪不过二十,长得花容月貌。这女子见了张九龄,就低下了头。

张九龄惊奇地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奴家是宋员外的第五房小妾。”

张九龄又问:“深更半夜来干什么?”

女子羞答答地说:“员外叫我来陪着先生睡觉。”

张九龄一听,站起来说:“这是什么话。快走!”

女子急道:“我走了,员外要怪罪我的。”

张九龄愤然道:“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女子这才走了。

张九龄心想,这个第五房小妾,准是嫌宋员外年老,背着他来偷汉子的,世上竟有这样的下流女人!他把门闩上,回来坐下又看了几页书,有人敲门。张九龄问:“谁?”

是那个女子的声音:“员外硬逼着我来跟你睡觉。”

张九龄火气地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员外,要是不愿意留学生在贵舍住宿,学生立时就走。”

门外的女人说:“不是这个意思。这儿有员外给你的信,你看了,就明白了。”

张九龄听说有信,才开了门。

门一开,那妇人闪身进来,带着小跑来到床边,上床躺下了。

张九龄说了声:“无耻!”

那女子说:“是员外叫我这么做的。”

说着,把一张纸扔给张九龄。

张九龄一看,上面写着两句话,十四个字: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

见此情景,张九龄觉得此处不能久留。立时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张纸上续了两句,也是十四个字:伦理道德莫忘记,九龄良心不可辱!扔了笔,收拾了书袋,开了门,连夜走了。

……

张九龄把这段事情讲完,中宗全明白了。他大笑道:“好一个‘九龄良心不可辱’!”

说到这里,中宗拿起朱笔,写了“品德高尚”四个红字,着内侍递于张九龄:“孤家将这四个字赐于你!”

中宗又对礼部尚书道:“今日孤家钦点张九龄为状元,重新在礼部南墙张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