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有药了的新闻一传出来,顿时被潜伏在病患当中的教徒传递给教会总部,教宗得到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是好笑。 城内还有没有药,难道他自己会不知道吗?连教会里都没有药了,他们都是靠还残留在神父体内的血过日子,连收缴上来的药都销毁了。 有办法了所以在临死反扑吧,他们手里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药物,现在就算有,估计也是之前的人藏着的,拿出来安抚人心,但数量肯定有限,这种谎言只要被戳穿,就会立刻引起群众的恐慌。” 教宗:“这股恐慌蔓延后,也正好是我们收割信仰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 自从有了玩家们‘弄来’的药后,安东尼去劝说那些辞职的医生们就更多了几分底气,医生护士也并非绝情的人,只是先前没有治愈病人的希望加上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这才停工,现在药物供应跟上,就纷纷重新回到医院上班。 医院终于开始正常运转,很多居民得到了消息,纷纷离开家里去到医院就诊,当然,考虑到鼠疫的风险,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大多数人也不会去这个危险的地方。 眼看医院的秩序已经开始逐步恢复,一则流言不知何时开始散布。 那就是所谓的抗鼠疫药,其实根本没有多少,顶多能够几十人的分量,并不够多少人医好的。 虽然安东尼早就注意着,但是流言兴起着实超乎所有人的预料,甚至于护士来到病房发药的时候一度发生哄抢事件。 哪怕安东尼说了很久药物管够也没有用,很多人还是宁愿先抢够足够自己用药的数量,哪怕为此多付几倍的钱也愿意,毕竟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直到玩家们拎着沾屎拖把过来,病人们看到地板上的黄色污迹,才乖乖地回到病**躺好,这场混乱才就此作罢。 但也不能一引起骚乱就让玩家用屎来威胁吧,对病人对护士医生都是一种相当震撼的体验,而且屎里还可能有病菌。 安东尼和弗斯也就药物的问题和神在人间商量了,三方坐在办公室里,彼此脸上的神色都非常严肃:“西蒙,你老实告诉我们,药的储量还有多少?” 神在人间眨了眨眼:“当然还有很多?” “真的吗,”安东尼下意识问,随即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个问题重大。” “没错,”弗斯也说,盯着神在人间的眼睛,“你可以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如果不容乐观,大家一起想办法,你不需要把责任都扛在肩上,说真的……” 他的声音不可抑制地柔和下来:“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神在人间观察了下两人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但还是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确实没有说谎,药,还有很多,绝对足够支撑病患使用……这样吧,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会把足够的 药放在医院仓库里,你把药放在医院大厅,让病人自行领取,谣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你、你是说真的?” 安东尼不敢置信,“你哪里来那么多药?” “当然是真的,至于药嘛,”神在人间随口说,“你们知道,城内之所以没有药,是因为药被那群政客中饱私囊,但是庆幸,我有一个同伴截获了一批即将卖出去的药,只不过还需要点时间运到医院。” 闻言安东尼神色无比兴奋:“哈哈,太好了!那批药在哪?我去买帮你们拿吧!” “不用了,你把医院仓库打开就行,剩下的他们到时间后会运送过来的,”神在人间说着,眸光闪了闪,“并且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让需要的人自行过来领取……将药物所在的仓库位置也可以适当暴露出去,看看有多少人暴露出来。” 后半句他说的轻柔,却点醒了安东尼,后者的眼神明显犀利了起来:“你说得对,正好也看看,到底有多少教会的人混在医院里。” …… “爸爸,我们真的不能去教会,你忘记了之前那个守门的教徒羞辱我们的话吗?还要拿出一半的家底作为门票才能进去,那些人完全是想钱想疯了!” 安娜向公公抱怨着,然而躺在病**的公公却怒骂她:“你才是想钱想疯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存那么多钱有这个命花吗?” “不是钱的问题好吗,这明显是抢劫,你真的觉得那些人是正经的教徒吗?趁火打劫的土匪都没有他们厉害!想想之前的照片,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的,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切断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逼迫我们屈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安娜无奈极了,看向一旁的丈夫,丈夫也上来劝说: “没错,最令人心寒的是他们甚至不想掩饰,看看,他们现在演都不演了,这分明就是邪|教!” 居民们也不都是被教会蒙骗的傻子,甚至于大多数人都从教会这一系列行动中看出了它并非善茬,只是为何还有那么多居民投奔? 一个字,不外乎命 “什么邪|教正教的,有神庇护就是正经的宗教。”老人浑浊的眼珠子看向自家儿子,“你看隔壁那么多家都空了,他们都去哪了?还不是乖乖交钱去了教会那里。” “我们不去,我知道你的情况,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有药,不一定要去教会那边才能活命,情况会好转起来的。” 丈夫刚说完,窗外就传来一声冷冷的嘲笑:“现在还有人相信那些人说的啊。” 安娜几人朝窗外看去,只见一个保安站在那里,嗤笑他们的天真:“你知道为什么要传出药的消息吗,就是为了骗你们这些蠢货乖乖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死,毕竟他们可是得罪了教会,别说交钱入场了,他们根本不会被教会接受!就是想拖着你们一起死罢了。” “呵呵,教会给了你多少钱。”安娜并不着他的道,冷笑回应,“你这套说辞都和其他人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没去呢?” 丈夫紧张地抓住安娜的手。 保安脸色一变,恨恨地瞪了一眼安娜和丈夫要一眼,转身走了。 丈夫无奈地说:“你何必要得罪他呢?如果他真的是教会的人,我们就更不可能加入了。” “你还想加入?之前那本杂志出来的时候你是最激动最反教会的,你忘记了吗?” “这不是还有你和父亲吗。” 不等双方吵起来,小区的广播突然响起。 “患有鼠疫的患者,可以在晚上7点去到医院免费领取相应药物,药物资源充足,请您不要囤积、买卖救命药,每个人领取自己需要的量,再重复一遍……” 正要吵架的两人停了下来,不约而同侧耳倾听着广播的内容,安娜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太好了,医院的药是够的,不然他们也不敢那么大张旗鼓。” “呵呵,谁知道呢。”老爷子依旧不给面子。 “那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安娜不以为然的地说,还劝说老爷子,“反正是免费的。”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老人这下闭上了嘴巴,免费这个词的杀伤力,对节俭的老人来说真的很大…… 晚上,安娜穿好防护服,推着老人就走出去了,在医院前轮崩溃前他们其实去检查过鼠疫,不小心染上的人是公公,只不过还在潜伏期,看医院一次性涌入过多的患者,他们担心这里会变成地狱所以不敢让公公留在这里,而是自己防范自己照顾,但是毕竟还是缺药…… 然而就在他们一家人走到医院大厅时,却惊呆了。 小山堆一般的药就堆积在医院大厅地板上,护士们用胶带围住一个范围,并且把前台搬到药物前面,病人凭借诊断书取药。 可能是由于那些药肉眼看见还有许多,病患们也没有着急,一个个排好队领取,一切井井有条,和上一次安娜一家人来诊断的时候的混乱相比就像是两个医院。 那小山堆的药数量看得安娜一阵恍惚,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药? 但随后就是震惊、惊喜和不敢置信,她的丈夫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不惜拦住了一位病人家属:“你、你好,我想问,那是真的药吗?我是说,对抗鼠疫的那种药。” 病人家属看了一眼他们,耸肩:“那边摆有实验室用的显微镜和分析仪器,如果你会用且清楚药物成分的话可以自己去看,反正现在没人提出异议。” 说罢,病人家属就推着病人去到医生前面询问病情。 而丈夫已经机敏地去排队,老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浑浊的眼底罕见地迸发出了希望,安娜喃喃自语:“这下教会,真的栽了……” 越是危急的时刻,人性扭曲的欲|望就越会放大,教宗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应神的要求发展教会,底下的人能有多贪婪,民众也并非对教会究竟做了什么一无所知,只是被鼠疫桎梏没有办法而已。 他们宣称只有神能拯救世人,但现在药物一旦充足,所谓的神,似乎也就没有了发挥的空间? 当然,前提是这批药物不出什么差错才好。 安娜隐隐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教会不可能那么蠢啊,他们既然能想到隔断城内和外界交流,怎么又不会控制药物流动,这批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