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琦的性子素来倔强,决定了的事不可能轻易改变。
杜墨也是深深知道她这一性格,但是心里想到她的病情,受不得刺激,最终还是软了下来,答应她不领证,只办婚礼 。
他想着,林琦病好了以后再领证,也是好的。
双方家长已经见过面,杜墨的父母早些年已经离婚,母亲再嫁,移民去了国外。杜墨的抚养权在父亲那里。父亲这些年已经老了,不如从前的血气方刚,性子也是温和了不少。
父亲对于儿子的决定给予了赞成,父亲见过那个女孩子,想到那个清清瘦瘦的女孩子,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他已经长大,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有决断。
林琦爸爸那边也不知道林琦怎么去劝的,也是红着眼,答应了这门亲事。
沐小白始终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听闻杜墨这个死党的大喜事,在家乡的那一群活宝呆不住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买着机票来清风市。
他们的婚礼在清风市举行。
前一个小时沈天一还沉浸在和前女友和平分手的伤痛里,后一个小时,听闻了杜墨要结婚,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清风市,手里还拉着个顾临晨。
林琦的病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却都有意避开这个话题,闭口不谈她的病。林琦知道众人的心思,心里既酸涩,有是温暖。
她是何德何能,才可以遇见这样一群充满善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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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夕,沐小白被杜墨叫出去,说是给他提一些挑戒指的建议。
她是个懒虫子,杜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趴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着电视剧里韩剧男女主生离死别。
顺便感叹一下这个男主的颜值怎么就那么高呢。
本来许如风在要和实验室那个小贱人共处一室她就十分十分不爽了,再加上杜墨一个电话火急火燎叫她出去,沐小白更加不爽了。
算了,看在林琦的份上,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小小地帮助他一回。于是整理好衣服匆匆出门。
转了几路公交车,沐小白才到了杜墨发的定位,到的时候,杜墨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看着脚下的水泥路发呆。
午后阳光充足,蝉鸣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偶尔吹过一阵微风驱散几分燥热。
沐小白揉了揉刚刚靠在公交车座椅上弄疼的脖子,然后慢悠悠地朝杜墨走去。
杜墨见她开了,一直愁容不展的脸上终于缓和了一点儿。
她和他一起走进珠宝店,在放戒指的专栏旁边停了下来。然后两个人看着放在玻璃柜里的戒指,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杜墨想起来刚刚沐小白一脸大大方方走进珠宝店的模样,毫不留情嘲笑她,“呵,恋爱谈的脑子傻掉了?连戒指都没有挑过?”
沐小白气势顿时垮了下来。
的确,许如风没有带她买过戒指。毕竟才是刚过十九岁的女孩子,她也没有想过那么久远的事情,听到杜墨一讽刺,心里找事的那个灵魂出来了。
她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婚都求过了,婚礼前夕才想起来买戒指,还连戒指都不会挑,多大人了!!”
于是两个人一边挑着戒指一边花式互怼。沐小白找到了小时候和沈天一那个王八蛋怼得面红耳赤的感觉,怼得杜墨连连败退,最后直接认输。
他感叹,“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沐小白冷冷地哼了两声,继续跟着他挑选戒指,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一边很认真挑选戒指。
中途她去上了个厕所。
出来的时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开着流水,一边心不在焉地洗着手,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隔着拐角两个女孩子的窃窃私语。
似乎是一个女孩子失恋了,在低声哽咽,时不时低声骂着某个男孩子的名字。另一个女孩子则略显阳刚,大大咧咧地安慰她,“他就是一盆水, 倒入你的米堆里,若于年后,清水变成了醇香的酒,而你变成了一堆废弃的烂米,不是没用了,还可以拿来喂猪的。”
哭泣着的女孩子听见这几句,本来还在断断续续地哭着,听见了之后却是直接破口大骂过去,“你去屎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是年少时最好的女孩和最好的闺蜜最美的样子。
沐小白扬了扬唇角,有些想笑,眉眼弯弯的,一时间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如银铃般清脆好听的笑声想起,在里面的两个女孩子忽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洗手间外面。
没有人,只有一张纯白的纸巾安安静静地躺在水池边上。
“怎么了吗?”另一个女孩子悄咪咪探出头来。
“卧槽见鬼了。”那个女孩子缩了缩脖子,莫名感觉后背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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