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芊对那位布达王子的印象,只停留在很有钱,很小气,还有点难缠层面上。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
为了毁掉北连墨,不折手段。
“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姚芊芊实在不解。
“总不是真的只因为生意谈不拢吧?”
简直就是个奇葩,疯子,不可理喻!
姚芊芊气呼呼的皱眉,这不是背地里踹你一脚,推你一把的程度。
布达让人散播北连墨失德的流言,甚至不惜派出死士来取自己性命。
他是真的想让北连墨万劫不复。
“为什么,难不成他不是为了生意才来的北靖,是为了别的目的?”
北连墨轻轻揉上她的眉心,问她还记不记得,那日城郊花海,布达都说了什么。
姚芊芊蹙眉回想,才道。
“无非是说了些疯话,想用父皇来刺激你。”
她不确定的问道,“难道,他已经跟父皇勾……额,达成一致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不好好的解决自家百姓吃饭问题,在人家的国境内作什么妖?
北连墨摇摇头,说布达应该还没有跟皇帝明确站在一起。
首先来说,那人可不是个大方的。
为了帮皇帝出气,就费心去做了这些。
皇帝也清楚锡林国的财力,没有充足的粮食是锡林国最大的弱点。
一旦让他们吃饱,那么再加上漫山遍野的财宝,锡林国举兵来犯只是时间问题。
皇帝只是厌恶北连墨,还不至于因此让北靖覆灭。
所以如果布达想用这个作为条件,让皇帝在生意上做出退步,估计不太可能。
要这两个人达成一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别说皇帝,就是换个寻常百姓都不会答应。
让人家吃饱穿暖来攻打自己,试问谁会乐意。
除非是走投无路的人……北连墨眸光一紧,对外吩咐道。
“去查查北轩城的下落,孤要知道他现在何处,都在做什么。”
姚芊芊见他脸色微沉,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北轩城,怎么又有那位三皇子的事,他不是已经被流放,废为庶人了吗?
乱七八糟的纠缠在一起,姚芊芊抿唇,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非要算计这么多。
不累吗?
那位布达王子,这样冤枉诽谤北连墨,甚至刺杀自己,良心可安?
姚芊芊虽然失忆,但毕竟是现代社会长大的。
所以从心里还是比这时候的人,更加注重人命。
布达这样随意的派人刺杀,实在让她很难接受这种心态。
“我们要怎么办,”她问道,“按兵不动吗?”
毕竟对方是一位王子,也不可能说打就打。
“布达不傻,一定很快就能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北连墨摇头。
“按兵不动再寻时机,只会给他闪避的机会。”
所以还是找上门去,他是王子,北连墨还是北靖太子呢。
他要不怕撕破脸,北连墨就更不怕了。
要打仗,总得先吃饱再说,让暗卫去烧了锡林国库,就能先饿死一大批。
如实布达有底气现在开战,也不会拐弯抹角的做这些。
只不过,硬碰硬当然是下下策,北靖将士的命也是命,加上无辜的百姓,这仗虽然不怕打,但尽量还是不要打。
“想来,我得去会会这位布达王子了。”
莺歌燕舞,四处是暖语温香,这里是男人的天堂。
此刻一美人正攀附在男子的身上,口中咬着酒杯,柔情蜜意的渡给男子。
二楼的窗户被无声推开,几道黑影眨眼便出现在房中。
那女人尚未有丝毫的察觉,就被一记手刀砍晕过去。
布达慢慢收拢敞开的衣服,微微垂眸,掩下眸中的差异。
等抬起头来,已经恢复了坦然的神情。
“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太子殿下。”
他不怀好意的笑笑,意有所指道。
“这里可是男人寻开心的地方,太子殿下来此,太子妃知晓吗?”
北连墨坐着房中央,身边站了几个暗卫,好像几道无声影子,只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压迫感。
布达攥紧酒杯,他当然知道北连墨不会偷偷杀了自己。
且如果要取自己的命,也犯不着他亲自过来。
是以,布达稍稍放松了些。
“我的美人被太子殿下打晕,不知有什么要紧事,要太子殿下出手这样重。”
北连墨微微勾起嘴角,随后身边的暗卫便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
像是一张软纸,等扔到布达跟前,他才看清楚。
那分明就是一张人皮,那人皮似乎是人后颈上的,上面还刺着一朵盛开的红花。
布达瞬间没了笑意。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这人皮是新鲜的,甚至于,是他安排在妓院周围的死士。
竟就这样死了!
北连墨将这种东西扔过来,是当真想跟他撕破脸吗?
“孤最近被几只老鼠,吵得身边不得安宁,”北连墨慢条斯理道。
“却不想,这老鼠竟是有人饲养的,瞧瞧这刺青,可谓技艺精湛。”
布达摩挲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北连墨。
“我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孤要这朵花,”北连墨道,“还请王子割爱吧。”
说是割爱,但是这语气中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甚至于算的上命令。
布达轻笑,仰头咽下杯中的酒,随后道。
“什么花?
哦,这朵奇奇怪怪的话,我从未见过,也不知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啊。”
这是打算死不认账,北连墨也不生气。
早就知道这人不会承认。
“孤今日便要这朵花,否则,孤要你走不出这家妓馆。”
轻飘飘的语气加上北连墨淡然的神情,仿佛他说的只是今日天气很好,所以晚上吃面条之类的话。
布达皱眉,“太子殿下,难不成想强留我在此?”
北连墨的目光落到手上的扳指,原本光滑的翠玉扳指上,多了一只俏皮的小猫。
那是姚芊芊设计的。
他请了能工巧匠,小心雕刻上去的。
“同样的话,孤不想说第二遍,布达王子才智过人,看似是锡林国储君的不二人选,”他笑笑。
“但也是看似。”
事情没有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
“孤自然不会杀了王子,只是,一国之君,断了一只手,或是一条腿,那么还如果安邦定国呢?”
他微微叹息,“似乎就难了。”
布达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敢。”
北连墨向后微微扬起头,神情似乎还带着一丝愉悦,淡淡道。
“若王子不信,大可一试,只是试过了,便不能更改了。”
外面隐隐还能听到丝竹管乐,但他跟北连墨在屋内说了这么久的话,自己的侍卫却根本没有察觉。
或者是武功不如人,或者,都已经死了。
北连墨自己的武功便深不可测,更别说他身边还有暗卫。
若是要硬拼,布达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他知道北连墨对姚芊芊的宠爱,所以才想出了刺杀姚芊芊的办法。
如今,北连墨竟是要为了一朵花,来威胁他的命。
难道这人行事就是如此乖张?
一个女人,一朵花,都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
“既然孤来这里,那必然没什么可多说的,王子不必费心遮掩,孤向来喜欢有话直说。”
他道,“交出血柠草,孤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生意照做,王子也能全须全尾的离开北靖。”
否则……未尽之言暗藏了多少杀意,布达当然清楚。
他大可以继续不承认,什么刺杀,什么污蔑,什么血柠草,自己统统不知道。
但是一对上北连墨的眼睛,他便觉得,那些话根本没有意义了。
“这花我只是见过,觉得好看便让人去刺了,太子殿下想要,只怕要另寻他法了。”
北连墨似乎笑了一下,轻轻摇头。
“不是孤要费心劳力,是王子殿下,这几日要辛苦些了。”
布达一顿,“什么意思?”
“孤一日见不到血柠草,王子便一日不能离开北靖。”
这又如何,布达嗤笑,有本事,就一辈子强留自己在此。
他有这个本事吗?
“孤要奉劝王子,从今晚开始,睡觉都要警醒着,闭上眼睛,再想睁开就难了。”
从来都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的确不能强留你一辈子,但是,我要你待不下去,却简单多了。
睁开眼睛,是想看见美丽的姑娘,还是寒光凛凛的冷箭。
北连墨客气的示意布达,选择权完全在他。
“我说了只见过一次,太子殿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布达沉着脸,“还是说,这不过是太子殿下随意找的借口罢了。”
他根本还是想弄死自己!
北连墨笑着摇摇头,说北靖向来以和为贵,以礼待人。
打打杀杀有伤和气,既然现在有了解决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孤从不喜欢为难人,所以给王子三天时间,三天后,孤一定要见到血柠草。”
至于这三天里,布达可以先试试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滋味。
或许这样激励一番,动作能快些。
说完,这几人便如同来时一般,眨眼便消失不见。
只剩下屋内昏迷的女子,还有将酒杯碾碎的布达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