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摸了摸后脑勺,“我只是比别人读的书多一点而已,没什么用的。”

瑞王却眼神坚毅,“你可以的!”

文琪抬头看着天空,“那我有什么好处?”

瑞王没理这话,“你去族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日能用上吗?让自己得到更多的人尊重以及成就感!”

文琪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这人从小就没什么远大目标的,就是打算长大后吃吃喝喝,跟着哥哥混一辈子,当然与某人比起来,我还算是一个好人的。以前我觉得你只要手上不沾无辜之人的血,我就会心安,现在看来,你还是有优点的。”

瑞王皱了皱眉:“那是你没有真正了解我!”

文琪摆手:“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瑞王一噎,皱了皱眉他,“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摆平这件事,这次还要你帮我。”

文琪想了想自己的父亲,也就同意了,自己也要给自己争口气的,一定要某些人看看,你失去的不是一个做父亲的资格,而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孩子,让某些人后悔去吧!

就算没有这些,只要是这件事,文琪还是很乐意出一份力的,当你亲眼看到那些死亡时,你就会想到自己活着真好,那些在这次落难的同胞的感情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文琪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得好好想想!”

如此文琪在瑞王的后背上皱眉沉思,在一颠一颠中,脑子浑沌,眼皮湿沉。

瑞王一步一步的走着,好长时间,听着上边那人没动静,扭头一看,看见那人恬静的睡颜,嘴角向上轻轻翘了翘,把那人又往上提了提,走向远方。

入得驿馆,瑞王要了两间上房,并吩咐小二烧些热水过来和拿一身干净衣服。

瑞王把文琪放在塌上,自己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吐出一口气,这时小二提着两桶热水送入房间后便退下了。

瑞王看着那人熟睡的小脸,算了,别叫他了,这一日又是惊吓,又是劳累的,能好好睡一觉,也挺好,打算帮他洗洗算了,心里还打了一下鼓,跟自己要做什么坏事一样,瑞王稳了稳心神,手伸向文琪衣襟。

睡着的文琪向内侧了一个身,瑞王扑了一个空,心都要跳出来了,自己不是做坏事,不是做坏事。

心一横,把文琪板正过来,如此大的动作,文琪就睁开了眼,看见瑞王的手正向自己前衣襟伸过来,文琪顿觉出了一脑门汗,后背都觉得凉凉的。

文琪紧张声音都有些结巴,“你,你这是做什么?”

瑞王狐疑地看着他,“你睡着了,帮你沐浴。”

文琪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前襟:“我自己来!”

瑞王来回打量他。

他又拢了拢前衣襟。

瑞王皱眉思考,“搞什么呀?”

文琪起身拉起瑞王,并把他推了出去。

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

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听着外边安静后,才迈着步子向里面走去,把衣服脱完后,看到手腕处的那个玉环,用手抚摸了一下,摘下来,轻轻地放在靠近浴桶的桌子上。

泡在了浴桶里,缓缓吐出一口气,手臂抬了抬,往身上潦了些水,把头发披在外面,头靠着浴桶泡个热水澡。

泡着泡着,眼睑低沉,又睡着了。

睡梦中,文琪梦到自己掉到泥坑里了,浑身湿粘湿粘的,脚也陷进了泥沼,怎么也拔不出来,就用手使劲够长在头上方沿边的杂草,手在空中拔呀拔呀,手臂累的都酸了,给累醒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还在那儿拔呢。

把胳膊放下来,还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这一觉睡得人更累了。

身体还哆嗦了一下,穿上准备好的干爽衣服,应该是某人给准备好的,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玉环,想了想,还是拿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啊嚏!”,得去找些姜糖水喝,从旧衣服里掏出调料,把肤色调了调。

文琪走到草房,想到戏文里的画面,眼珠子转了转,用脚一踢,那木板就开了,还在那晃悠了一下,文琪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大步进入草房,看到**合衣躺着一名短衣打扮的小厮,文琪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人身旁,拍了拍那人的肩:“唉!给弄些。。。。。。”

那小厮被这一拍,大喊了一声“啊!”声音刺耳。

文琪也吓了一跳,跟着喊了一声“啊!”原来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

那人一个鱼打挺站了起来,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倒头就又要睡。

文琪连忙道:“我要喝姜汤水!”

那人理都不理,早就睡着了。

文琪上前就要揪那人的衣襟,手还没到,那人一个鱼打挺,一边出手还一边开口,“为什么今日踹门而入的人这么多,还让不让人。。。。。。”话未说完,又传出一声“哦。。。。。。啊!”。

文琪啧啧了两声:“好疼!”,说完还摸了一下自己的手。

只见那小厮出拳的三指外侧扎了三针。小厮连连跳脚,还甩着手,怒目圆睁:“你干什么?”,一边说一边取下银针。

文琪还是那句话:“我要喝姜汤水!”

小厮一脸怒容,文琪赶紧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向小二空中,小二很麻溜地用手勾住了银子,叹了口气,还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揉了揉眼,引着文琪向厨房走去。

小厮给文琪烧姜汤水,文琪生怕这人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撞到这烫水里,到时候可就是悲剧了。

文琪上前搭讪,“大哥!今日打扰你睡觉的人很多吗?”。

那小厮眼皮都未抬一下,点了点头。

文琪随口闲聊,“都是些什么人?”

小厮这会儿被文琪烦的已经清醒了,看在那一锭银子的份上与眼前这人分享消息,“如你这般有身份的人。”

文琪皱了皱眉,“今日怎么这么多。”

那小厮又补了一句:“看着都是略有些身份的,还是浑身和你进来时差不多的,一身泥水外衣,身上也背着人,不过人家背的都是娃子,如你这么大的,你是第一个,对你的印象也就要深一点,当然打扰我睡觉的都是娃的家人了。”

文琪一脸的黑线。。。。。。。

那人又道:“听小公子口音应该是京城方向来的,怎么跑到这洪水区里送死?”

文琪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我本打算去南阳郡省亲的,途径此地,差点没葬在这里。”

那人打量了文琪一眼。点了点头,又多说了一句:“以往也决过堤,老辈们常言,多在雨季,以后再省亲,还是把这日子错开。”

文琪睁大了眼睛,“以往也决过?”

那小厮打了个哈欠,点了点那脑袋,把手放在肩膀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我这么高的时候决过。”

文琪神情恢复平静,“那以往都是怎么解决的。”

那小厮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不过这里倒是有一个老伯以往修过河道。不过这个老伯脾气很是古怪,还和当时的县令甩过袖子,当时的县令气得都吹起胡子来了,后来就不清楚怎么着了。”

文琪眼睛一亮,“那老伯叫什么名子”

小厮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他的混号叫什么。”

“叫什么?”

小厮揉了揉自己的腮甲,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文琪递上一锭银子。

那小厮掂了掂银锭子,“他叫青鱼子。”

文琪皱了皱眉,还是嘀咕了一句:“一个老伯叫这么一个名子,怪怪的。”

那小厮看着眼前这青秀的少年,又给赠送了一句,“鱼中的楞头青呗!”

文琪点了点头,小厮把姜糖水已经收拾好,装入食盒交给了文琪,打着哈欠,“不要再打扰我睡觉!”

文琪点了点头,如此也提着回转,正想着事情,一抬头还撞到门框上,哎呦了一声,扶着额头上楼去了。

。。。

半夜醒来的傅淳听见隔壁房间传过来的琐碎声音,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白皙俊颜。

【没亮明身份之前,以下瑞王大多用他的名子来称呼。不影响阅读的!瑞王名字傅淳】

次日,傅淳醒来,身子好冷,看着搂在怀中的被角,嘴里骂了一声,“妖孽。。。。。。”

在屋里靠窗而站,打开窗户,吸了一鼻子外面清凉的空气,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屋舍楼宇,吐出一口浊气,默念了一刻钟的清心咒。。。。。。。

听着隔壁这会儿也没什么动静,踏步来到门前,以手扣门敲了两下。

文琪顶着一头乱发开了门,看到是傅淳,转回头,成大字状直挺挺地又要向**栽去,睡个回笼觉。

傅淳皱了皱眉,提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按在了椅子上,“要不要我帮你清醒清醒!”

文琪用拇指和食指撑着两个眼皮,那眼珠子都被撑的要爆出来了,傅淳提溜着文琪后衣领,“出去跑一圈,回来再详谈!”

文琪被提溜到门框时,扒着门框不松手,把眼珠子睁的老大,都要流出泪来了,“你看我的眼睛明亮不,正事要紧!”,说完两手扶住傅淳的腰,弯着腰从傅淳掖下钻过去,向室内溜去。

傅淳怔愣了一下,甩了甩脑袋,脸上有红晕,咳了咳,跟着一块进来了。

文琪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傅淳看着他喝水的动作咽了几口口水。

傅淳看着文琪的脸说了一句:“你这脸色怎么忽白忽暗的,在搞什么呢?”

文琪在耳边摆了摆手,“我靠的又不是这张脸,况且若因我顶着这张脸,引起个别人的遐思,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傅淳脸上现出些不自然,别过脸,攥了攥手,咳了咳,“你昨晚想的可有个章程,只顾着睡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