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狂起,月色都迷上了一层粗粝,正此时,北方发出“吼吼”男子的野叫声。。。
几十匹战马踏着风沙而来,马上男子粗旷,胡子拉碴,手握弯刀向这边奔来。
王渠已吓的脸色发白,声音发抖,“小,小,小姐,不好了,是北狄人,我,我们快跑。”
“跑什么,不过几十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王明月话刚说完,自已阵营已经很不给面子的向临洮方向回奔而去。
软鞭空中“啪啪”作响。。。
王渠连忙劝阻,“姑奶奶,你不惧,小的们惧呀,快跑,真死几名小厮在这里,对王家来说也是损失不是。”
王明月抬头哼了一声,“嗯,也行吧,是你们怕了,不是本小姐怕了!”
“是是是,姑奶奶快走!”
。。。
也就半栈茶时间,敌方马队已赶到,弯刀扫过,后面行走的小厮死伤一片。
听着空中凄厉的痛苦声,王明月回头看到死伤的全是自己的人,皆是后背刀伤,非死即伤,王明月脸色大怒。
挥动手中软鞭,空中几道响雷之声,王明月手中软鞭已挥下几名北狄人,又看了一眼手中软鞭,哼了一声,还算那人识抬举,送来的鞭子果然非同凡响,信心大增,“姑奶奶让你们这些蛮子尝尝此鞭的厉害。”
落下马的几名北狄人身上顿时现出道道鞭笞伤痕,呲牙咧嘴的痛喊声,马上王明月唇角斜勾,手下不停,连挥软鞭。
双方交战中,东城临洮方向也来了一队人马,一身戎装,应是盛衍守护临洮的士兵。。。
空中“啪啪”之声,以及伤在此鞭下已有五六人,此时引起一人注意。
眼窝略深陷,较常人更增立感,刀形眉,高挺的鼻梁,长眼。
如果发式不是北狄惯有的发辫,王明月都要以为是中原人。
此男子正是北狄四皇子挞余。
挞余双手双剑,看了王明月一眼,一夹马肚,直奔王明月而来。
如果王明月识货的话,当知挞余手足之剑并不是无名之剑,而是与鸣一、冷锋、寒影齐名的赤墨、赤阳。
传言寒影流落北狄,其实不然,而是赤墨赤阳流落在外。
初生牛犊不畏虎,正因不知世道凶险,王明月天生的自信令她毫不畏惧,淡淡扫了男子一眼,鞭子已甩下。
挞余唇角斜勾,出剑相击,寒光一闪,剑竟被鞭鞘缠住。
。。。
双剑击来之时,王明月瞳孔放大,在看到鞭鞘缠住对方长剑时,脸上神情更是不可思议,想不到此鞭竟如此厉害。
“牛牯!”
说此话的有两人,一位是北狄挞余。
一位是身穿盛衍戎装之人,桃花眼晦暗不明,正是被父亲强行控制在临洮的赵承眸。
当看到挞余手中之剑时,眸光闪了闪。
王明月缠住赤墨剑回撤,一脸讥讽,“现在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乖乖奉上,本姑娘饶你不死。”
挞余邪邪一笑,“好呀美人!”,说完足下用力,人已从马上跃起,顺着软鞭已坐到王明背后马背上。
王明月顿时花容失色,脖子凉风习习,赤阳剑已架在脖子上。
挞余抚摸王明月手腕,“牛牯,好东西呀,本公子惦记已久,不如姑娘去我们北狄坐坐!”
挞余正说话间,箭矢射向捉着赤阳剑的右手,射此箭之人正是王姚。
此次随赵承眸一起巡查的除了王姚,还有秦世、孙良、申海、和松江。
王明月瞳孔放大,只觉透骨的凉,如闪电而过,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大骂,本姑娘还是人家手中人质,各位军爷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正此时箭气已消,王明月摊在了马背上。
箭矢直击挞余手腕时,赵承眸冷锋剑已直袭挞余右心。
不得已,挞余只得松开了手中猎物,足尖一点,落在了自己马上,空中传出“驾驾”之声,带领手下骑马已远去。
众人赶了一阵,赵承眸出手制止,“穷寇莫追,天色不早,小心入了他人圈套。”
“是,世子!”
。。。
再见王明月,王明月从马上下来,坐在了地上,额上是滚滚汗珠,旁边是王渠,王渠胳膊受了刀伤。
不顾自己伤口,连忙问王明月,“大小姐如何?可有受伤。”
经此事,王明月心悸未退,大哭了起来。
赵承眸蹙了蹙眉,指了指还握在她手中的鞭子,“此鞭从何而来?”
王明月大哭之声嘎然而止,“你这小将好生薄情,不问人,先问此鞭,难道你也看上此鞭了。”
赵承眸轻轻哼了声。
旁边的秦世看了一眼赵承眸,长长叹了声气,“定和沈小公子有关。”
“什么沈小公子,是一个极其恶心的小个子男人,他姓陈,叫陈琪。”
赵承眸露出几个月来难得的笑容,只是很淡很淡,自言了一句“她又改名子了”,看着王明月,“他现在好吗?吃得可好,人可瘦了?”
王明月脚戳地面,“你,你们,果然是糙兵,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生死大事,需要的是安慰。
扯东扯西的。”
赵承眸淡淡撇了她一眼,大大地摇了摇头,好生麻烦的女人,这样的女子越是问她越是不说,掉转马头,“弱女子能出关吗?不要命地前走。
走商吗?
正经的临扈市不交易,走这么远干什么,嫌命长吗?”
女子委屈地指着赵承眸背影,“你,你们”呜呜。
赵承眸清淡的声音,“那个随从有点眼色好不好,天色已晚,在这里等着喂狼吗?你家主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吗?还不快跟上。”
“哦哦,是是,将军,小的们多谢将军救命之恩!”,王渠连忙说道。
。。。
三月十八日岐越青阙阁
“报。。。瑞王去的是朱越。”
李中蹙眉,“难道他来这里目的真是为求药,以免夜长梦多,我们也要采取行动。”
奉鹰站起身来摸着下颌略一思索,“拓岭!”
又摇了摇头,“战场必须是在紫裘林,胜算几率更大。”
抬头对侍卫下命令,“拿着祖父手令,拜会朱越族长,百石黍米换取拓岭全部苫草。
没有苫草,曼巴蛇也会迁移。”
“是,将军!”
。。。
三月十九朱越拓岭申时
猩子禀报,“沈公子,邱将军,殿下不在此地!”
文琪蹙眉,“不是循着气味说殿下转战来到这里了吗?”
正此时,山岭那头走过来一队身穿异域服饰之人,手握狼牙、弓箭、铁锤一字排开,从中间走来一人,头插翎毛,项带宝石,腰系朱雀图案,手握雀首拐杖,年过半百,却中气十足,大呵了一声,“何人此处撒野?给我拿下,当真以为我们朱越之人没有脾气?
一日之内两次军兵陆续出现,就算我们隶属盛衍,盛衍应了我们的,军政不加干预。
如此出动,不知北庭那位欲与何为?
边境施压还是探查地形?”
邱榛手执长戟挡在了文琪身前,“老儿狂妄,尔又是何人?”
那人一脸沉郁,“大胆。”
从邱榛身后站出来,凤眼微眯,文琪揖手,“阁下可是朱越族长藏嗔?”
那人一怔,继而警惕,“尔是何人,来过朱越?见过我?”,又看着文琪一介文质少年摇了摇头。
“在下并未来过贵地,与贵人谋面也是第一次!”
“哦?好犀利的少年!”,那人双眼微眯,“那又如何。
也好,就拿你们作法,给中原看看,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文琪忙摇手,“族长误会了,我们来此处只为采药!”
藏嗔一脸不信,“骗谁呢!
先前那一波也是如此说,在下不与他计较,已经放行,怎么还不死心,换身衣裳再来!”
“真是误会,族了听我解释。
哦~,族长刚才说什么,采药人?
敢问,那一波可采到药?”
藏嗔上下又打量了一眼文琪,“交趾的东西岂是尔等说拿便拿,那也太把我们当儿戏了吧!”
“族长莫恼”,两手交十摆在胸前,转动向下一压,闭目口中呢喃,“混沌初开,朱雀翱翔。七彩圣光,天佑交趾。藏王现世,生生不止。”
朱越剑拔弩张之势立收。
藏嗔手握雀首拐杖也是交十转动行着某种神圣,至诚至真,态度温和了不少,“小友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神情庄重,未表自己心意,而是入乡随俗,文琪说道:“朱雀不止在贵地神圣,在中原,也是守护苍生,受世人敬仰。
在下身为大夫,救人生死为已任,无论世人如何看,某不敢懈怠,在下之举不正是应了朱雀大神的宗旨吗?
贵人面前不敢故弄玄虚,能认出族长,那是看到了族长手中圣物,历来只有族长才堪配有,还有族长腰带,唯有直系血统方可用朱雀纹路。”
藏嗔深深看了一眼文琪,“真为采药?”
文琪一笑,“上一波人可采到?”
藏嗔未言。
文琪蹙眉,只怕他有所顾忌,“朱越、闽越、岐越一脉相承,历来一气,只是在下斗胆问一句,足下真想看到某些势力再掀风浪!他进,你可进?
他退,你可会遭殃?”
藏嗔怒呵了一声:“住口!”
文琪一笑,“在下可否能离开了?”
藏嗔未动。
文琪揖手,向后退去。
邱榛来回打量这两人,在说什么,看到文琪向后退,他一摆手,众人也要掉头。
此时听到藏嗔中气十足的大呵了一声,“慢着!”
邱榛一紧,挡在了文琪身前。
文琪拍了拍邱榛肩膀,“将军莫紧张,交趾不是中原敌人,我们是一家人。”
藏嗔口中之气吹动胡子向上翘起,“你想说枯幽此人吧!”
“我与族长想到一起了!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成为朋友吗?”
藏嗔唇角扯了扯,“不敢,小小年纪,心思七转不绕。
不过,任你好坏皆与我无管,我只在乎朱越利益。
上一泼人应该有枯幽想得到的人,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吧?
那一泼人已被引诱走,且岐越内部有大的调动,此次少说会动用八千人。
小童,能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前路如何,全凭你们造化了。
记住,我要的是朱越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