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晴的前仆……

是九位魔族圣女早就预料到的。

被感情牵着鼻子的孔晴,是世间最痴的傻瓜。

公子尚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这位浩然书海宗主之女,就会为他做一切事。

但当孔晴带着幸福的笑容扑向前方的莫测之时……

九位圣女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心里一句讥讽说不出,脸上一丝冷笑也挂不上。

某些东西,纵然能看穿……

但当其变成现实时,也只能在震撼中无言,沉默。

純蒙也看傻眼了。

此时此刻……

有没有能帮到公子尚的人?

有。

就是他。

而且只有他。

他从不认为一个快要死掉的,之前甚至连混宇之门内的混乱黑暗都无法抵御的女人,能够帮公子尚。

但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面带幸福和满足,冲向了连他都看不透的光芒。

光芒是璀璨的。

这种璀璨,让前仆的孔晴美得不可方物,也美得让人迷惑。

“她,她会死,死的吧……”

听到純蒙有些担忧的声音,九位圣女更为沉默,并在沉默中,滋生了丝丝怜悯。

这种怜悯,不会因为族群有异而被抹杀……

因为纵然族群不同,她们的性别却是相同的。

但这种怜悯,消失得比闪电还快。

“纵然我们都是女的,可我们是女魔,而你,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轻喃一声,似乎便是九位圣女对同性的祭奠。

祭奠之后……

便是对公子尚愈发浓郁的不齿。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

“呵,那道什么都不是的天雷,能阻止尚?”

“明明能够拦下孔晴的!”

“可惜,这女人瞎了狗眼!”

“这便是他带上孔晴的目的所在了……”

“我现在倒有些庆幸,若与尚合作的是我们,那后果……”

“你们说,孔晴能帮到尚么?”

……

帮不帮得到,暂且不说……

九位圣女却能笃定,连命都不要的孔晴,必然会竭尽全力去帮公子尚探明前方的璀璨。

但探索这种事……

也是有前提的。

“她此前连混宇之门内的混乱都一窍不通,如何能帮到那个负心人?”

魔萨终于冷笑出声。

但她的冷笑……

只展开了一半,就不得不僵住。

因为……

孔晴又燃魂了。

如她所料……

别说面前可能代表着混宇之门本质的璀璨光芒……

便连之前她所经历的黑暗,都是她无法触及的玄奥。

甚至毫不犹豫再度开启燃魂的孔晴都不确定,自己这最后的手段,是否奏效。

耳边似乎传来了公子尚撕心裂肺的惨叫……

孔晴不知道这是不是燃魂带来的幻听。

但无论是不是,她都强忍着不去回眸……

“尚哥哥,我怕多看你一眼,就忍不住奔向你了……”

“但你的机缘,是最重要的事啊,晴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定会帮到你的……”

“苍天,若您有灵,便让晴儿帮尚哥哥完成梦想吧……”

……

燃魂的用处很大。

作为生灵最后的手段……

其可以让生灵无限地与天地本质拉近距离,最终归于天地。

“又是燃魂……”冷笑僵住的魔萨,忍不住冷喃道,“真以为燃魂是万能……”

话音未落……

前方璀璨……

陡然发生了变化。

看得九位圣女齐齐一惊!

“那,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绝对是孔晴燃魂带来的变化!”

“奇怪,这光,竟开始分层?”

“璀璨分层,这意味着什么,莫非……”

……

九位圣女疑惑不解。

純蒙却看得恍然大悟。

在他眼里……

前方的璀璨虽说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甚至让他冷得直哆嗦……

但究其本质,其实和他停留了无尽岁月的混乱黑暗,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而这,也是胆小的他敢于冒险的第二个原因。

此时……

孔晴的燃魂举动,就仿佛为前方密集的璀璨注入了什么东西,让其开始迅速地分化,变成了一层层的光芒。

“一,二,三……一共四百五十三层……”

恍然大悟的純蒙,很快就数清了层层光芒中,看上去格外清晰的光的层数。

“除了这四百五十三层,其他的光依旧迷炫,所以……”

听到純蒙的轻喃,魔萨等圣女也如梦初醒!

“这四百五十三层光,就是孔晴所涉及的四百五十三种天道本源!”

“而其他那些未被分层的光,就是,就是她没有涉及的天道本源!”

“所以,所以这些光芒,就是所有天道本源的集合!”

……

领悟了这一点……

九位魔族圣女激动得无以复加!

但很快……

新的疑惑猛地袭来!

“不对!”

“若真是天道本源,为何,为何我们之前一点儿都看不出?”

“莫非只有燃魂的方式,才能看出?”

“燃魂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被孔晴以燃魂方式显现的天道本源,到底是以何种我们根本无法堪破的形式存在的!”

……

圣女就是圣女。

身为魔族族群内,天分仅次于魔妮儿的魔萨九人……

虽说一路都在被公子尚打压……

但其本身所具有的资质和悟性,依旧是恐怖的。

恐怖到孔晴前仆的整个过程中,一直全神贯注寻找自身机缘的公子尚,在这点的领悟上,都没能快过九位圣女多少。

幸运的是……

在混宇之门无形旋涡那里……

他不仅变成了瞎子,还在瞎的过程中,堪破了以黑暗的方式表现而出的混乱。

“混宇之门……”

“混乱……”

“天道本源……”

“无法窥测……”

……

将这几点联系到一起后……

一个让他险些兴奋得失声尖叫的猜测,于心头诞生!

“这些光的本质,其实就是被混宇之门内的混乱分解到最本质状态的,诸般天道本源?!”

当然……

这个还不算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之前的黑暗之中,也有这些最为本质的天道本源,却因混乱而让众生无法窥视,但此地,没了混乱,只有本质!”

思及此处……

公子尚身躯一颤,险些朝前方冲了出去。

对任何生灵来说……

被分解到最为本质的天道本源,都是最为宝贵、最为珍惜的旷世机缘,连大帝都会疯狂。

但他的膝盖甚至都还没因冲动而弯曲……

他的理智就阻止了他的前冲。

“既然还有余力……晴儿妹妹,那便多帮哥哥走一截吧,虽说你只能明晰四百多种天道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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