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鸿山的封山,仿佛就是一个新的起点。
自此开始,陆家少主归家之行,再遇坎坷。
自此开始,陆家少主身上所背负的非议,前所未有。
自此开始,弒帝谱自上古后,首次显世,弒帝之举开启。
自此开始,九州界这个在三千界中都不起眼的小东西,正以陆小小所言的和先鸿山一样的重量,在九天的九重天内传播。
自此开始,浩女先于妙帝,被一把刀追赶着。
自此开始,岁月坡进出不得。
……
九天之内,从未刮出过如此邪风。
似乎正因如此,一切都变得比事实本身更为扑朔迷离。
然而上古洪荒中的陆家少主,何曾扑朔过,何曾迷离过?
陆飞扬是狠辣的,冷傲的,眼高于顶的。
但陆飞扬同时也是光明的,不会让任何生灵产生任何质疑和揣测的,一切都摆在众生眼前的。
他从未有此刻般,成为绯闻的主角。
且不说事实尚未明朗……
单单是曾经光明的陆飞扬陷入此等旋涡,便让他曾照耀上古洪荒的光辉,开始黯淡。
而这种黯淡,随着时间的流逝,会以疯狂的速度开始增加。
或许到了某个时候,即使众人以为的被陆家雪藏以期一飞冲天的陆飞扬即使显世,也无法再挽救他曾经的光辉。
而就在这个时候……
邪帝传人这四个九天生灵听闻过,却从未在意过的,属于陆家少主的名头,再一次从犄角旮旯的叵测议论中传播开来。
传播的速度并不快——
但以前,这件事别说传播,连议论的人都没有。
“陆家少主是,是邪帝传人?”
“开什么玩笑!”
“即便是又如何?诸界欲斩?嘿,谁敢在陆家头上动土!”
“话不尽然,毕竟邪帝传人,诸界欲斩可是九帝执掌寰宇后发出的第一道旨意……”
“陆家再大,大得过九帝?”
“九帝面前,人人平等!”
“只是九天之下无敌而已……”
“唔,陆家对九天有泼天之功,说不定九帝会网开一面,只是废了飞扬少爷一身邪功……”
“嘿,还废?再废一次的话,陆家少主恐将泯然众人矣!”
……
九州界并未封界。
但有陆小小在,外面的任何东西都闯不进去。
然而有些事被一个人所承受,是极为痛苦的。
当对少主的风言风语一波波地传来,面色平静的陆小小,手上青筋早已暴起。
少主是有敌人的。
传播这些风言风语,也只有少主的敌人才干得出。
他觉得若是在上古时,自己能够接受旁人对少主的质疑……
因为质疑之后,他的少主会抽出无比漂亮的一记耳光,回应质疑自己的人。
如今,他却接受不了。
而他更接受不了的是……
“少主已经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少主么……”
他或许不会承认,这是自己懦弱的表现,只是对敌人落井下石的愤懑……
然而回顾少主今世出现后的一幕幕,直至五位老祖亲自出手擢升九州界他才意识到——
这一次少主的出场,失误了。
正是因为少主出场的不够分量,无法压下从上古至今潜滋暗长的非议,反倒给了这些东西迅猛爆发的理由。
然而再细细想下去……
当他想到少主为何不换个惊破天的出场方式后,谜题,终于有了答案。
一个他不愿去承认的答案。
他的少主,根本没办法用惊掉众人下巴、碾压积累无数纪元的一切质疑的方式,出场——
哪怕他的少主在他的注视下,干了那么多的逆天之事。
这些东西,或许在他看来同样璀璨,但他知道,这些没有建立在修为和战力上的璀璨,根本不会被外人所接受。
想到此处,他自嘲一笑。
他觉得若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少主被陆家五位老祖雪藏起来以期择日重出的话,倒也是件好事。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他家的少主被浩女掳走了,连卧薪尝胆以致一飞冲天的机会都没有。
烦。
神烦。
烦心事太多的陆小小摇摇头,决定不再想下去。
他如今只希望五位老祖主持的弒帝谱能够干脆利落地成功。
如此,虽说反击的耳光没有从少主手里扇出,但从陆家手里飞出的话,同样具有镇压万般不敬的效力。
“如此一来,少主的麻烦事将会少许多吧……”
如是想下去,陆小小心头好过了一些。
然后,他又看到了远处眼巴巴瞅着自己的九州界界灵,一个代表另外一种禁忌的名字,强行浮现在他脑海。
“诛天,我,我日啊……”
正在追浩女的陆风,显然不知道那片古星空之下,还有着另外一位大帝。
这位大帝十分特殊。
先天第一大帝。
相对于先天第一大帝的,是后天第一大帝。
而后天第一大帝即便在九帝执掌寰宇的时代,也顶在陨落的邪帝头上,岿然不动。
单从这方面来看,就知道诛天的分量。
更何况,从邪刃的自叙中可以知晓,这位先天大帝还曾在浩女在场的时候,在邪帝背后捅了两刀。
可以这么说,若陆风知晓改了名的邪刃和浩女在一起,他下意识的连续动作,绝对会是——
骤停。
皱眉。
转身。
走人。
他体内的那把刀,或许能让浩女感受到陆家的意志和力量,并因此不愿硬碰硬……
但包括他和那把刀在内,都不愿意去面对诛天。
即使他很确定,本该陨落的诛天如今还存于世,肯定不会再是大帝。
而这一点,似乎就是浩女能够为自己禁锢、戏弄邪刃而感到快意的原因。
然而,即便是正带着邪刃远离陆风的浩女,都未曾真正意识到,处于她掌控中的邪刃,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现在可以告诉我,在我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确定那婆娘不会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虽不怕陆家的刀,浩女却不得不重视,那一瞬,她根本不会反应过来。”
“还是你够无耻啊,用大吵大闹分她心神,在邪天即将落入岁月坡前,为我创造离开的时机……”
“不是我无耻,而是我知道你有多无耻。”
“那可岁月坡……算了,咱俩彼此彼此。”
“现在可以说了?”
“哎,说来话长……哦不,说来,我真憋屈啊……”
……
然后,被邪刃悄无声息收入体内的邪月,便开始了讲述邪刃离去后,邪天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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