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怖,就是邪天!
看着罗血那双因坚定而疯狂的戾眸,罗殇不由去展开联想。
将自己玩弄于股掌间的手段!
九日领悟血宙古经二成,十日领悟血宙古经三成!
将这两条与邪天震惊三域的过往一对比,他几乎下意识就要认同罗血的看法。
想到之前罗怖遇袭,四大圣君分身齐动一事,他甚至还为邪天取罗怖而代之一事,找到了完美的开端!
再结合叵测的邪天进入罗刹狱一事……
再结合“罗怖”频频打压罗血一事……
……
罗殇轰然起身,气势爆发,四眸璀璨,灼灼注视“罗怖”所在的殿宇!
见殿主如此模样,罗血大感振奋!
“殿主相信我的话!”
“凭殿主的智慧,一定也能想通!”
“罗怖突然领悟血宙古经三成,太过突兀,太过古怪,这说不通!”
“他本可借此事在上界获取更多的利益,完全无需为收服殿主,暴露如此底牌!”
“最关键的是,血宙古经的领悟全看精血资质,若他真有此等资质,上界古血殿岂会一点儿风声都不知晓!”
……
重温让自己得出如此惊人结论的原因,罗血更认定自己绝对不会出错!
“罗怖,一定是邪天假……”
啪!
陷入激动遐想的罗血,被一击蕴含无尽怒意的耳光扇飞,撞在殿壁伤,筋骨欲裂。
“殿主,你……”
罗血没发现自己正吐血,愕然看向一脸阴沉的罗殇。
罗殇四眸禁闭。
“险些被他给误导了……”
此时,罗殇心头对“罗怖”再无猜疑。
哪怕他之前也因“罗怖”十日悟得三成血宙古经,而无比相信罗血的猜测。
“罗血啊罗血,”罗殇看着面颊高肿的罗血,摇头冷道,“你已迷失在了对邪天的仇恨之中。”
“不!”罗血手脚并用爬过来,急声道,“殿主相信我,他一定是邪天,邪天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心智超绝,悟性奇佳,这些都能和罗怖的表现一一印证,而且他频频针对……”
啪!
又是一耳光,罗血再次飞出。
罗殇淡淡道:“若郡王未曾进入经窟,或许本殿主还会相信你的话,但……”
见罗殇话中有话,罗血心中咯噔一声。
“殿主,为什么?”
想了想,罗殇坐下开口:“也罢,便告诉你,知道天地寰宇之中,谁才能参悟血宙古经么?”
“所有凶星罗刹,还有古血凶星……”
“不错。”罗殇颔首,“凶星罗刹一系,方能参悟血宙古经,这不是特权,而是资格,除了凶星罗刹,别说人类,便是罗刹中的圣君,都无法参悟血宙古经!”
罗血戾眸一缩:“为,为何?”
“因为,”罗殇摇摇头,“想要领悟血宙古经,必须由经窟进入,而各界经窟早已被古祖施展手段禁锢,只有凶星罗刹靠精血气息才能接近且领悟……”
“但假设罗怖就是邪天,他既能假扮罗刹不被殿主乃至圣君发现,也不是不可能……”
“呵,”罗殇冷笑,“你都能想得到,古祖会想不到?知道凶星罗刹殿存在的真正意义么?那就是为每一个凶星罗刹打上标签!只有得凶星罗刹殿或古血殿承认,才能进入经窟!”
罗血闻言,面色惨白。
“原来如此……”
“所以,罗怖郡王绝不可能是邪天。”罗殇声音又冷了一丝,“而你,罗血,只是被赐血字的古血凶星,哪儿来的胆子诬陷古血凶星二级郡王!”
罗血心颤,噗通一声跪地。
“罗血知错……”
“哼!”罗殇冷道,“看来郡王教训你还真没教训错,若等你上界,只会给本殿主丢脸,滚回去思过!”
罗血屁滚尿流,心中却咬牙切齿。
“不就是罗怖得悟三成血宙古经,前途不可限量,想舔他屁股么……”
好不容易压下憋屈的怒火,他渐渐又蹙起眉头。
“但我为何还觉得,罗怖就是邪天呢……”
天衣进过邪月。
但改天换地,对邪月而言也太过容易。
甚至出于邪月的恶趣味,这片崭新的天地,处处都是罗刹狱的味道。
打量了很久这片天地,天衣一无所获。
她只知道自己没死,却被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之敌俘虏了。
苏醒已有月余。
这段时光,她一边在等天道碑恢复,一边屡屡寻求自杀的时机。
她最关心天道碑的恢复。
一旦天道碑恢复,她才有逃出去的机会,才能把能接帝君一击的妖孽,告诉邪天。
其次,她还关心自己的死。
若无法逃出,只有自己死去,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就在这比绝望还绝望的等待中,天衣等到了来人。
来人依旧云淡风轻,面无表情。
见了可怕之敌,天衣产生了一瞬的似曾相识之感。
但想想对方身上无可辩驳的罗刹气息,以及那位自称殿主的帝君,她就打消了这种感觉,将其当成真正逆天强者俱有的特殊气质。
“你很想死?”
邪天还记得月余前的心颤。
是以他暂时没有暴露自己的打算,他甚至隐隐有些莫名的忐忑——或许问清楚后,更不好暴露了?
天衣的嗓子蠕动了几下。
对外界变化一无所知的恐惧,让她的声音又沙哑了不少。
“上界的罗刹天骄,打算用龌龊手段征服下界么?”
邪天沉默。
他知道天衣不擅长嘲讽,平时也没有嘲讽他人的机会。
但他从这话里,听出了浓浓的讥讽。
这种讥讽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激将意味,似乎迫切希望对方不要如此龌龊。
计是烂计。
而且演绎得十分生涩,甚至似乎因为太过在意什么,天衣黯淡的眸中满是无法压制的担忧,与乞求。
却丝毫没有对死亡的畏惧。
邪天似乎懂了。
担忧自己真的会来救她,以致于死在恐怖的对手手上。
乞求,是给“罗怖”的。
似乎接下来,只要“罗怖”没有受激将,还是打算龌龊的话,天衣就会撤去所有矜持与高贵,将乞求的眼神,化为实际行动。
“为什么你要如此?”
邪天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量,方才压下出口询问的冲动,离开了邪月。
而此时,邪月里满是天衣歇斯底里的哀求。
“你回来!”
“我求你……”
“让我死……”
……
邪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心似乎被揪了一下。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走出殿宇,连旁敲侧击四位圣君分身、打听下血宙古经的念头也被他抛开,径直走向罗血所在的宫殿。
“尽快救出大小铃铛,离开罗刹狱吧……”
因为他觉得每多假扮“罗怖”一日,天衣就会多受一日的折磨。
“郡王大人,我……”
罗血面颊刚刚消肿,忐忑的话语尚未说完,就看到一记赐予他无穷羞辱的巴掌扇了过来。
之前,他是不敢躲。
如今他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躲,也躲不开这记耳光。
似乎自己心头生出的所有闪躲之念,都被对方完全窥到。
“这便是血宙古经三成的威……”
啪!
懒得和罗血废话,邪天直接淡淡开口。
“此殿,不准再出现任何女人。”
听闻此话,罗血还不得不爬起来拂胸行礼,恭敬道:“谢郡王大人苦心栽培。”
“哼,还知道郡王大人是为你好!”
一圣君摇摇头,神魂一探,大手一挥,殿内所有女人齐齐出现在了邪天面前。
“呵,连后代都有了。”
见其中一衣衫褴褛的女人,还抱着个六七岁大的女娃,圣君出言讥讽。
眼角余光扫了眼抱着女娃的女人,纵然无比惊喜,邪天心跳却无任何变化,转身朝外走去。
“带走。”
一切都超出邪天想象的顺利。
但当他走出殿宇时,却看到了拦路的罗殇。
罗殇面容前所未有地凝重。
凝重中,甚至还不掩近乎疯狂的神态。
邪天心中咯噔一声。
因为对方死死瞪着铃铛,视线中满是疯狂、兴奋、怨毒,以及如释重负的解脱。
下一刻,邪天听到了罗殇疯狂的话语。
这种疯狂,似乎连他这个刚领悟血宙古经的郡王,都无视了。
“这个女人,谁都带不走!”
ps:还差小残残三更,老撒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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