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虚弱地躺在修炼室的地上,嘴巴张得很大,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的汗水,一直在往下流,斜睨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气无力地道:“这帮高层真不是东西,这是往死里练我啊。”
以往的平衡训练,都是两个时辰,或者再长一点,但是今天,这个平衡训练硬生生地延长了三个多时辰,离落五人一共在颠倒神魂路上行走了五个多时辰,到最后只有离落一个人还在站着,而离一四人早就将自己的背心而脱掉,躺在了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动地随着颠倒神魂路的波动而上下滑动。
整个过程,宁门出现了三次,每一次给他们希望,又无情地关闭,这就是**裸地欺负人,这就是展堂高层在玩儿他们,准确地说,他们是在玩儿离落,而离一四人则是跟着离落倒了霉。
直到最后,到了黄昏时分,才将几人全部放了出来,两个中年人怪叫了一声,全都快速地离开了体能训练场。
离落简单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慢慢地爬上远处的蒲团,缓缓地盘膝而坐,将身子进入自然放松状态,尝试着运转天逆决,却调动不了丝毫的元力,对锁元环的力量,不仅暗暗称奇。
没了元力的支撑,刚刚还挺起的身子,登时,瘫软在墙边,倚在墙上,十分狼狈,用袖口擦了一下流进眼中的汗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深呼吸了两次,就那样闭目休息了。
天色渐晚,外面早一不见人群走动,修炼室的门大开着,离落就一直歪着脖子,靠在墙上,现在睡得正香,不知何时,离一坐在了他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壶酒,不时地喝一口。
又过了许久,离落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才缓缓睁开双眼,旋即见到离一正在含笑看着他,就这样斜倚着墙壁,懒洋洋地道:“怎么?来看我的笑话?”
离一拿起酒壶饮了一口,左手从身后拖过来一个食盒,重重地放在离落面前,笑道:“我是恐怕某些逞强的人饿死,没想到某些人不领情,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
说着,一手抓住食盒,就要从地上站起离开。
离落连忙伸手拉住离一的袖口,露出一个爽快的笑容,无力地道:“某人其实是十分领情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既然拿来了,哪里有带走之理?”
一把拽住食盒,拉到自己的怀里,伸手打开盒盖儿,夸张闻了一下,笑道:“菜是好菜,酒是好酒,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恢复的这么快?”
离一学着离落的样子,也坐到墙边,背靠着墙壁,把玩着手中的酒壶,犯了一个白眼儿,说道:“我们四个早就脱了沉铁背心儿,而且早就不走了,只有你这个变态,坚持到了最后。”
离落将菜从食盒离拿出来,放在自己的面前,随手又将食盒里面的一壶酒取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一顿狂饮,然后撇撇嘴道:“变态?咱们又不是很熟,你又何必骂我?”
离一点了点头道:“也是,我和你还没有熟到乱开玩笑的地步,不过,我是你的组长,至少目前是,骂你两句,你也只能受着,再说,说你变态,不是骂人的话,这是战堂武者给你的新名字。”
离落将一盘菜推到离一面前,递过去一双筷子,笑道:“无论怎样,我离落还是谢谢你帮我送吃的。”
离一接过筷子,吃了一口菜,又嘴馋地喝了口酒,才说道:“离落,是离开之后的身份,谢不谢的无所谓,现在你只是离五,我只
知道,你是我的组员,我是你的组长。”
离落上身直挺地坐在地上,肃然道:“无论是离落还是离五,我只是我。”
离一爽朗一笑,拿着酒壶送到离落面前,大声道:“好一个‘我只是我’,干一个。”
两只酒壶在空中相交,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接着就是咕噜咕噜的牛饮声,两人在修炼室内放声大笑。
有些人认识一辈子,都只是泛泛之交,有些人只是见了一面,便会肝胆相照,生死相交,情义相许。离落是这种人,离一也是这种人,两个人相遇,便难免会成为朋友,一见如故的朋友。
在说笑的离落,陡然记起一件事情,这里是修炼室,两边全是修炼室,忙问道:“我们这样高声说话,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离一拿着酒壶的手摆了摆道:“唉,这个不会,建造修炼室的前辈们,早就想到了这点,这种修炼室的材料都很特殊,具有极强的隔音效果,只要关上门,外面闹个天翻地覆,里面的人也什么都听不见,若外面的人想招呼里面的人,只能转动门旁的机括,这样,里面的人就会得到通知。”
离落歪着头,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他的这间修炼室,通体黝黑,看不见任何缝隙的痕迹,几乎是整块儿的材料,伸手摸了摸,想起自己在《行云志》看到的一种比较稀少的隔音石头,绝音岩,叹声道:“我以前只是听过这种材料,没想到,战堂的修炼室竟然全都是这种材料,战堂才是我离家的修炼圣地啊。”
离一扬起头,重重地喝了一大口酒,嗤笑一声,落寞地道:“修炼圣地?但凡有点小天赋的人,都是看不上我们战堂的,像你这种有天赋的人,来到战堂,是个例外。”
又饮了一口,脸上的落寞转换成兴奋之色,继续道“不过,我们为身为战堂武者而骄傲和自豪,虽然在大厅之上是被你骂得狗血喷头,不过,我们依旧为战堂而骄傲,为自己而骄傲,因为,我们从不负战堂武者之名。”
离落奇怪地看着离一,讶然道:“我的天赋?战堂那些高层,最初可是以废物之名拒绝我的,说实话,对于我父亲被废去元力那个夜晚,战堂没有任何动作,我一直心怀不满,现在依旧是这样。”
离一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发现只剩下一点,仰头一口喝完,静静地望着离落,正色道:“他们拒绝你,是因为他们等了你四年,关于家主被袭击的那个夜晚,我隐约知道一点,应该是和战堂规则有关,具体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离落也将自己酒壶中的酒喝完,让那酒壶随意地滚落在地上,疑惑地问道:“等了我四年?什么意思?”
离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转头望着已经上了梢头的月亮,追忆道:“四年前,你天资卓绝,万众瞩目,群星拱月一样的存在,后来我们这些没有天赋的人在经过考验之后就加入了战堂,而你也在不久之后,被人废去了功力,那时我偶尔听到,堂主和副堂主两人在骂你,说你是个笨蛋,不来战堂,以后注定只能是个废物。”
离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数下,默默地低着头,也不说话,手扶在滚落不远处的酒壶之上,偶尔地拨弄一下。
离一顿了顿,看了看离落的表情,继续道:“他们的意思很简单,我们战堂拥有最为完善的体能训练流程和设备,而你若是加入了战堂,虽然不能修炼元力,但是经过一系列的体能训练之后,或许你不能成为强者
,但也绝对不会成为人人耻笑的废物,可惜他们等了你四年。”
离落不想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略微楞了一下,没想到战堂当时对自己还是挺关注的。上身从墙壁上滑了下里,顺势躺在了地上,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元力的支撑,感觉疲惫不已。
离一扶着墙壁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拍打拍打衣衫,道:“都很累了,我也回去了。”
离落歪着头,斜睨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道:“慢走,不送,替我把门关上。”
离一点了点头,弯腰将乱七八糟的盘子放入食盒,提着食盒,转身出了离落的修炼室,随手将门关上,朝着自己的修炼室走了过去,他的修炼室门也没关,里面坐着三个人,正是离组的其他三个人。
三个人远远见到离一回来,忙起身问道:“老大,他怎么样?”
离一进门将食盒随意地扔在地上,笑道:“没什么事儿,死不了。”
由于实在太过疲惫,离落躺在修炼室的地上,又一次昏昏睡去,不知过去了多久,黝黑的锁元环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的手腕之上,顿时,汹涌的元力陡然出现在他的每一处经脉之中,喷发的元力如爆发的洪水,在他的经脉之中,滚滚流动,咆哮着向前奔涌。
睡梦中的离落旋即被这元力的狂躁一般的冲击惊醒过来,一个挺身,从地上坐起,立刻进入修炼状态,运转天逆决水之境功法,将元力缓缓引入正常的流速,狂躁的冲击也慢慢平复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这也太离谱了吧?为什么就没人告诉我,锁元环浮现出来之后,元力会如此的狂暴。”
离落郁闷地从手腕上将锁元环取了下来,随手放进了纳戒之中,咬牙切齿地道:“终有一天,我也要掌控战堂,今天你们玩儿我的仇,少爷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这时,幽炎在识海里面,语气弱弱地道:“其实,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那个叫离一的也和你说了,是我故意屏蔽了你的听觉,让你没有听见,我以为通过不经意的元力爆发,会让你受伤,激发青龙血脉的护体功能呢。”
离落的脸色早就成了紫色,大吼道:“死胖鸡,你个禽兽。”随着又自言自语地道:“哦,你只是禽,不是兽。”
幽炎在识海离大声抗议道:“卑微的人类,你给我闭嘴,你若是再次侮辱我伟大的神兽,去就用本神兽的无上本命真火烧了你。”
离落仿佛没有听到幽炎带着怒气的话似的,双手枕在脑后,靠着墙壁,淡淡地道:“死胖鸡,你不是说过,你被外界的天地所排斥,不能在外界呆的太久,只能呆在我的识海里吗?你烧一个我看看?”
识海里,幽炎怒火燃烧,头发都直立了起来,在原地愤怒地蹦着,指着识海额上空,大吼道:“离落,算本神兽倒霉,本神兽忍了,哼,等本神兽出来能够在外界自由活动时,本神兽非把你烤了。”
离落连理都不理幽炎,盘膝坐在蒲团上,运转天逆决水之境功法,缓缓地进入了修炼状态,顷刻间便入定了,这就是天逆决的一个可怕之处,随时都可以让人入定,进入最快的修炼状态,一般的功法进入深层次的入定,至少需要运转功法达到一个时辰以上。
幽炎在识海里暴跳了一会儿,发现离落已经入定,又骂咧咧地说了两句,一脸无奈地躺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实在太无耻了,本神兽还是睡觉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