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老了呢。”
“真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微微一愣,卡洛斯·阿尔卡拉斯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一边甩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向着高台上的裁判举起了手。
“申请暂停!”
话音落下。
裁判看了一眼之后,也是吹响了哨声。
而接下来。
卡洛斯·阿尔卡拉斯反而是原地坐了下来。
“前辈这是?”
看着这一幕,三方奏真微微愣了一愣。
着实有些摸不准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了。
“别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了。”
“叫我卡洛斯吧。”
卡洛斯·阿尔卡拉斯摆了摆手,轻笑的说道。
只不过这时候。
三方奏真才发现对方的双手手腕处已经发红发肿了。
“你也发现了吧。”
“网球这东西实在太耗人了。”
“我4岁就开始学习打网球了,如今这个年龄段出现这些问题,其实也算是很正常。”
“从小啊,我就在父亲工作的皇家社会穆尔西亚网球俱乐部接受训练。”
“父亲是俱乐部体育总监,年轻时也打过职业网球,只不过明显他的天赋不在于打网球,而是在于训练网球选手。”
“哈哈哈...”
低头看着红肿的双手,卡洛斯·阿尔卡拉斯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光芒。
似乎在怀念,又似乎略带着遗憾。
听着对方谈起了这些,三方奏真没有回答什么。
毕竟说实话,他接触网球到现在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而已。
很难切身的体会到对方那种从小练到现在的感觉。
“虽然从小就开始学习打网球了。”
“可说实在的,我的天赋只能算是一般般啦。”
“倒是运气明显比这天赋多太多了。”
“我想你也从布兰德口中听到他说我是幸运新了吧。”
“幸运新啊...还真是一个贴切的形容词呢。”
偌大的赛场之中,清晰的回**着卡洛斯·阿尔卡拉斯的声音。
所有观众们都静静的看着,听着。
单单卡洛斯·阿尔卡拉斯从四岁开始学习打网球这一项,他们就没有资格评价对方现在的行为。
“可是幸运也总有一天会被消耗完的啊!”
“男子网球运动员的职业寿命一般是在15年,一般18、19岁进入职业网坛,34、35岁退役可以说是最常见的。”
“可我却注定无法越过20岁的这道坎儿。”
低着头,卡洛斯·阿尔卡拉斯的表情谁也看不清楚。
只能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到一种悲伤,那种让人放弃自己一生追求的悲伤。
“世界排名... 大满贯战绩... 大师赛战绩...巡回赛战绩...挑战赛战绩...”
“无数的荣誉逐渐成为了我的枷锁,成为了这双手的枷锁。”
“所有人都只知道我左右手双反。”
“可事实上,我的右手在自己最璀璨的时候已经快要宣告退休了。”
“我不得不学会双手反拍。”
“讲真的...”
“我本以为我还能冲刺一下年度金满贯的。”
“可惜了...这双如同生锈了的双手看样子已经不允许我继续下去了...”
缓缓抬起头来,眼眶之中略微湿润,眼眸仍旧明亮。
这是卡洛斯·阿尔卡拉斯。
当初被称之为网坛帅气男神的卡洛斯·阿尔卡拉斯。
还是那句话。
网球是一项很消耗人的运动。
而作为网球选手的核心——手腕、肘部、膝关节这些地方却是最容易也是最致命的受伤部位。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问题。
关节的磨耗是用任何医疗手段都无法改变的。
除非说是换人造关节之类的。
但人工的又怎么能够和原装的相媲美呢?
“网球运动的四大天敌,违规者、无能者、职业病以及少的可怜的时间。”
“能够给你这充满无限可能的小家伙现身说法。”
“相较于明知不可能触碰到金满贯。”
“我觉得前者更适合我这种消耗完幸运的倒霉蛋吧。”
缓缓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
卡洛斯·阿尔卡拉斯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两卷绷带。
自顾自的开始给自己双手缠绕了起来。
他想要在自己职业网球生涯上画上一个句号。
哪怕这个句号并不圆满。
哪怕这个句号象征着自己幸运和荣誉的网球生涯终结。
“卡洛斯...”
似乎有了些许的感触吧。
三方奏真目光神色很严肃的轻声说了一句。
“来吧!”
“陌生且令人惊艳的小家伙。”
“让我成为你登上王座的阶梯吧!”
话音落下。
浩浩****的黄金色气息冲天而起。
原本犹如上帝骑士的身影一瞬间褪去了银色的盔甲,离开了战马,放下了长枪。
这一次,他成为了狮心王!
“好!”
三方奏真神色很严肃的回答道。
网坛之中不仅仅有着荣誉、有着毒瘤、有着伤病。
还有着贯彻一切的核心——前辈们对于后辈的关怀和支持。
哪怕他们没有那么熟悉,哪怕他们不过一面之缘。
可正是因为这种传承。
网球运动,乃至许许多多的运动才会不断的延续着。
并且时不时的绽放出璀璨的花朵来。
下一刻。
卡洛斯·阿尔卡拉斯饱含着自己终极的一球爆发了。
那是宛若历史长河一般,又像是无限的战争纷乱一样。
璀璨的狮心王在千军万马之中浴血杀敌。
网球就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神谕。
快到令人看不到分毫。
重重气浪滚滚卷动。
就在网球刚刚越过球网的那一秒时。
三方奏真动了。
整个人仿佛不是在球场上一样。
舞动着宛如祭祀般的剑舞。
火焰流走,水花飞溅,气浪平歇...
点点荧光逐渐从大地之上升腾而起。
战争的长卷蔓延至此缓缓褪色,变得透明,变得消失不见。
“叮铃铃...”
隐约可闻的一声铃声响起。
柔和的光芒彻底绽放开来。
“神剑·八镜剑...”
温和的声音犹如微风一般浮现。
又如微风一样消失不见。
“祭祀的剑舞,赠予最温柔的祝福...”
砰...
再回首时。
网球已经是落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