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是在哪里?他摇了摇头,有些晕,他想起来了,刚才好像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然后被陆馨儿用枕头捂住了嘴巴和鼻子,她怎么样了?李树用眼睛四处寻觅陆馨儿的影子,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陆馨儿呢?刚才他为什么那么冲动,竟然有了要伤害陆馨儿的想法,难怪她不见了,可能是生气躲起来了。

李树有些懊丧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这样色胆包天?警察就在隔壁,他居然要强jian别人。而且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他两世都要追寻的女人。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勉强支撑着站立行走,稍有打击,便会倒下。

李树在心里强烈地谴责自己,却又不敢也不好意思去找陆馨儿,他以为凭陆馨儿的身体状况加上刚才和他搏斗消耗掉了体力,她现在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根本没想到陆馨儿会逃跑。

不但李树没想到,连皇上也没想到陆馨儿会跑,他被李树嘴角的白沫子吸引了注意力,对于这份警探的职业,他深深痴迷,见到了犯罪证据,便迫不及待地从李树嘴上取了下来,拿到隔壁和那些警探一起做实验。 李树被一个警察从陆馨儿房间搬到了他自己的房间,他们给他做过检查,知道他一会儿就会苏醒过来,因此全都做实验和研究案情去了。

陆馨儿最近一直在躲避着林老板,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以为林老板随时会出现伤害她。可是,今晚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居然连林老板的鬼影都没看见。可见以前大多数时候,她在自己吓自己。过分防备没必要。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前几天在医院里林老板不是还要捉她回去做他的情妇吗?

陆馨儿在黑暗中越跑越怕,天上的月亮时而躲进云层,时而露出偷笑的圆脸。作为一个逃犯,无论月亮出不出来,她都害怕。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可以投靠的亲人了,李雨芩是万万相信不得的,她甚至怀疑李雨芩杀害了她的母亲呢!那么她该去找谁呢?现在她连一双鞋子都没有,身上穿的也是家居服,身无分文,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她很快就会被捉住。

陆馨儿想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住在附近,光着脚丫子走几十里去找亲戚,恐怕没走到目的地,她就累趴下了。

最后陆馨儿想到了保姆,她和保姆的关系还不错,平时陆馨儿是很大方的主儿,尤其是她和李树结婚的那几日,住在陈家庄园的时候,没少打赏保姆。现在陆馨儿有了难处,想必保姆会帮忙的。陆馨儿不会和她说自己逃亡的事情,向她借点儿钱和衣服鞋子就行了。

保姆的家住在别墅左边几公里远的一个小区,陆馨儿跑了大概十多分钟,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她家楼下,抬头向上望去,保姆的灯还亮着,估计才回来没多久,可能是给警察做好了宵夜才回来的。陆馨儿心头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否保姆已经知道自己杀害李树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就麻烦了,她等于自投罗网。

站在楼下踌躇了半天,陆馨儿最后决定碰一碰运气,如果被保姆识破的话,算她命该如此倒霉了。

一步一步地扶着把手顺着楼梯向上走,每走一步,陆馨儿的恐惧与紧张就增加一分。

本来光脚走路是很疼很苦的事情,可陆馨儿却宁愿永远也走不到保姆的家。

一扇油漆斑驳的铁门出现在眼前,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可能是从猫眼里看见了她是谁,所以保姆没问是谁,就打开门。

“卢小姐,你怎么了?”她一手扶住门框,惊奇地上下打量着陆馨儿。

陆馨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领口被李树撕裂了,扣子也掉了好几颗,两只光脚沾满了灰尘,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因为跑的太远太急,散落成爆炸状,这幅狼狈样子,难怪保姆要大惊小怪了。

抬起头来,看见保姆依旧是一副惊呆的模样,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合拢。

“我,我......”陆馨儿感到无言以对,最后想出来一句谎言,“我被抢匪打劫了。”这幅模样,除了被抢匪打劫再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快进来!”保姆急忙将陆馨儿搀扶进屋,陆馨儿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很干净,保姆的家当然不会太富有,基本上所有的家具都是老式的,地上铺的不是羊毛地毯而是毡子,却被她的光脚踩成一个个脏脏的脚印,陆馨儿有些羞涩地开口问保姆:“你有淋浴吗?”

“有啊,我带你去。”她头前带路,领着陆馨儿进入了浴室,浴室不太大,一个淋浴,一个浴盆,毛巾架上放着一块儿男人用的蓝格子方巾,香皂盒里有未开封的香皂。

陆馨儿径直走到淋浴下面,在别人家里,她肯定不会洗盆浴。

“卢小姐,我帮你去买毛巾和浴袍。”保姆转身走出了浴室,到楼下给陆馨儿买东西。

“谢谢你。”陆馨儿欣然接受。

打开淋浴的阀门,温热的水从莲蓬中冒了出来,陆馨儿伸出脚来,让清水冲洗着灰尘。不一会儿便将两只脚洗的干干净净,原本打算洗澡的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洗澡太浪费时间了。

几分钟后陆馨儿走出浴室,从衣柜中挑了件看上去还算舒服的廉价外套,匆匆忙忙穿在身上,又对着衣柜的镜子快速将头发拢好。衣柜下面是鞋柜,她从里面找出一双平底鞋。还好,保姆的脚比她的大一点点。

陆馨儿不打算等保姆回来,说不定她现在出去报案了,再等下去警察该上门捉她了,那她不成了瓮中的鳖了吗?

没钱上路也不行,她走进保姆的卧室,从梳妆台抽屉里面翻出些钞票,这些钱够她用一段时间了。陆馨儿离开的时候没忘记把门扣上。

保姆气喘吁吁地拿着沐浴露和浴袍进了屋,敲了敲浴室的门却没听到任何动静,连流水的哗哗声也没有,她奇怪地推开门,里面连人影都没有。

真是个怪人,怎么说跑就跑了。

她从浴室里退出来,看了看手里新买的东西,自嘲地笑了下,“人家是富贵人家的太太,怎么会瞧上这么廉价的东西呢。”

她自言自语地走回卧室,意外地发现抽屉好像被人打开过,那里边放了一些钞票,是李雨芩偷进少爷房间时,给她的封口费,她做一年保姆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保姆急忙打开抽屉,发现钞票真的不翼而飞了,顿时脑袋嗡的一声, 一着急居然晕了过去。

李树的别墅内,几个警察正拿着检查结果,碰头砰脑地讨论起来,在李树的晚餐里,他们发现了罂粟的成分。这就是李树今晚表现失常的原因,可能他中毒不是一两天了,需要长期服用这种毒品才会产生这种状态。

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毒呢?李雨芩,陆馨儿和保姆都有嫌疑。皇上听到这个结果,很懊丧地用手抓了自己的头发几下子,他最好的赎罪方式是将头发拔光光,如果他不让李树以身涉险,呆在毒贩的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李树自己也有嫌疑。”警长有些生气地说。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皇上和李树前世是兄弟,今生也是缘分不浅,他不相信警长的猜测。作为普通人,他比前世更加有情义,相信朋友,从而在某些时候失去了对事物最正确和客观的判断。

“只要有机会作案的任何人都在嫌疑人之列。”警长的脸色很严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今晚他们谁也别想睡好觉。

“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要搜查一遍。”警长和皇上说道。

“为什么要搜查?我们不是要在李雨芩不知不觉的时候,抓到林老板和她交易的证据吗?现在搜查会不会打草惊蛇呢?”一个警察问道。

李雨芩正在趴在**,和林老板用专门的电话号码交谈。整个大床被她用帘子挡得密密实实的,万一门被人突然打开,她有机会将电话藏起来。

林老板那边很生气,李雨芩太笨了,还没为他做多少事情就被警方限制住了,他用一种不惜代价的口气和李雨芩说道:“你一定要把最后一次药放在陈广袤的食物里。”

李雨芩顿时感到冷汗直冒,仿佛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下,还要继续下毒?警察已经注意到她了,今天差点就被他们逮捕,如果让他们捉到自己下毒的话,那她还有活路吗?

但她也不敢和林老板顶嘴,只觉得自己好像傻瓜一样,不知如何是好。“你说让我怎样就怎样!”她乱了阵脚,毕竟她是有前科的人,如果现在弃暗投明的话,也是死路一条。

“李树今天服用的药物应该发生作用了,一会儿警察会搜查房间,你把最后一次药放在李树的房间。”林老板说完马上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