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早晨醒来,看到躺在身旁的李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惊呆了,那双眸子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里面满含着柔情与控制欲,那是一双帝王的眼睛,他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并未说一个字,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这就足以令她为之颤抖,是恐惧与惊慌失措交替的颤抖,她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皇上,怎么是你?”
然后她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难堪的是身上的睡袍太宽松,居然从肩膀上滑落下来。
皇上的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急急忙忙穿上睡袍,跳下床。
李树去了哪里?怎么变成了皇上在她身边?
他们长得太像了,难道是李树同意李代桃僵吗?不,他不会那么做的。可是若不是这样的话,那该怎样解释这一切事情。
陆馨儿手足无措。
难道真的是好事多磨吗?昨晚她一定被皇上夺去了清白,无法再和李树继续呆在一起了。
她无法面对李树。
还是走吧。
陆馨儿开始收拾衣物。
“陆馨儿,你准备去哪里?回到现代去吗?”皇上的话让她大吃一惊,难道皇上也是穿越回来的?她向他投去无比惊讶的一瞥。
皇上居然向她点了点头。
陆馨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放下手中的衣物转身就跑。
她不能接受同样是穿越回来的皇帝和她有了一夜情!陆馨儿边跑边拍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跑着跑着眼泪流了下来。我该怎么办? 王妃失去贞洁可是天大的事情会被处死的,或杖责,或赐白绫。回现代去吗?我真的舍得将孩子放在这个世界独自一人离开吗?回去吧,孩子是李树的骨血,理应留给他。
陆馨儿已经离开王府很远了,她准备回到现代去。
“陆馨儿——”李树的喊声由远及近传入了陆馨儿的耳中。
她看了看四周,还好附近有一棵大树可以藏身。
“陆馨儿你在哪里?”李树的声音很焦急。
陆馨儿躲在大树的后面,屏住了呼吸,听他的声音判断他距离自己有多远。她怎能和他一同回去呢?现在她还不确定是否被皇上夺去了清白,不过她感觉一定被皇上占了便宜。她睡得那样沉,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以她的经验来看,面对自己青春诱人的身体皇上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被夺去了清白的她是无法面对李树的,她好害羞。自己一直洁身自好没想到还是给李树戴了绿帽子。唉!
她低着头自怨自艾,突然感到身边有声音,猛地抬头。
一双深沉黑亮的眸子嗔怒地望着她。
“李树!”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李树发现了。
李树一句话都不说,死死地盯着她。
“回家!”好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他的神情骇人,仿佛要将陆馨儿吃掉一样。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陆馨儿在心里忐忑着,难道你要捉我回去家法伺候让我受杖责而死吗?
陆馨儿知道在这个年代,如果王妃失去贞洁的话是要受刑罚的。
不,我不是和你想象中一样的陆馨儿,我不会因为皇上的错误而葬送自己的生命,我不是故意和皇上在一起,我不该受罚。经历过两世的陆馨儿怎么会那么愚蠢呢?她不愿意为了被夺去贞洁而失去性命。
“对不起!”她眼含泪花看着李树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请你离开我,让我走。”
说完,她见李树没反应,便夺路而逃。
两脚还没迈开几步远便被李树一下子抓住了手臂。李树的力气大的很,他将她抱起,任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放手。
“不,我不想回去。”被禁锢在李树怀中的陆馨儿流泪恳求。
李树却一言不发,两眼冷冷地直视前方,抱着陆馨儿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王府的路还有很远,陆馨儿感到他的双手好像在颤抖,她躺在他的怀抱中抬眼看他的脸。除了怒气之外还有什么?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紧紧抿住的嘴角写满了心痛与悲哀。
陆馨儿的心蓦地抽痛了一下,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向回走去。她呆呆地望着一路上擦肩而过的风景,绿色的春意盎然的花鸟树木在她眼里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生气和意义,一切的美景好像都在嘲笑她的不幸。嘲笑吧,我曾经那么努力地追求正义爱情和幸福,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只怪自己不该和命运抗争。
终于到了王府,李树抱着她直奔一间离主卧和仆人间都很远的闲置房子而去。王府占地面积很大,从大门到那栋闲屋大概需要走一刻钟。陆馨儿已经没有半点力气,浑身颤抖着被李树丢进了屋内。满地尘埃,几捆稻草随便堆放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屋子里没有半点装饰,灰暗的天棚上垂着几丝蛛网。
陆馨儿被李树摔在地上,她看着他走了出去,将门从外面锁上。“不,我要出去。”陆馨儿使劲拍打着门,从门缝隙里焦急地看着李树愈来愈远的身影。
她不明白,李树一言不发代表什么意思? 他要怎样处理她?按照通奸罪吗?她不知情,知道现在也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屋子太可怕了,离大家的住处那么远,陆馨儿仔细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两支不知搁置了多久的蜡烛,四把斑驳的椅子倒在地上,这里没有床铺。
陆馨儿低着头,脱下一条外裙当做抹布,清理了一下桌椅上的积尘。
她很无奈。
坐下来等待吧!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她不断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听见声音以为李树回来了,要起床却被按住了,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些记忆又能说明什么呢?毕竟她早晨起床后发现自己和皇上同床共枕了。
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毁灭我?陆馨儿怎样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惹得皇上不满意要如此待她。
被关在房子里三天了,陆馨儿找不到一滴水,也没有人来给她送食物。
三天里,陆馨儿的心从焦急到失望,最后连失望的力气都没有了,剩下的是对死亡的恐惧。李树会杀死我吗?他将我丢弃在这里任我自生自灭吧?
第三天傍晚,陆馨儿完全绝望,她肯定自己的性命要丢在这个阴暗的地方了。门却忽然开了,一条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昏暗的光线下,李树铁青而瘦削的面孔上带着痛惜的表情,他双手提着两个篮子,大概是食盒。
“没死,让你失望了吧?”陆馨儿的双眼立刻流下泪来,她无力地躺在稻草上,嘴唇干裂出血。
李树没有回答,只是将食盒放在陆馨儿身边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你回来!”陆馨儿用尽全部力气喊了一句,她抬手将食盒推翻在地。尽管马上就要虚脱了,她却仍旧负气地拒绝他的施舍。她没有罪,李树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呆在这间房子里的三天时间里,她承受了多少恐惧,夜晚老鼠穿来穿去,有时候竟会钻到她的怀里。蜘蛛正在结网,有时也会坠下来砸到她的身上。一滴水也找不到,干渴的舌头贴住了上膛。
李树回过头,将食盒重新扶起来,打开一个盒盖,从里面取出一碗雪梨汁液。他单膝跪下,捏住陆馨儿的下巴,迫她张开嘴巴。
汤水顺着陆馨儿的喉咙流了进去,她的眼泪不住往下流。李树一言不发,只顾着将食物一点一点用汤水泡成糊状,然后强行灌进陆馨儿闭紧了的嘴巴里。
陆馨儿起初拼命拒绝,可她实在没有多少力气,最后只能任由李树随便对待她。
终于吃完了一碗,李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馨儿,一句话也不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陆馨儿摇摇晃晃地也站了起来,三天未梳洗的她脸上身上都灰扑扑的,瘦的不成样子。她一眼都没看李树,哭着向门外走去。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李树从后面将她扶起来。
陆馨儿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大力,她用力将他甩开。“你滚开,不要碰我”。
然后继续向前走,毕竟饿了三天,头晕乏力的她怦然倒地。
我这是在哪里?陆馨儿缓缓睁开双眼,柔软温和的锦被盖在她虚弱不堪的身上,空中飞舞着金色的星星,还是头晕,她不得已又闭上了眼睛。
“公主,你醒了?”是彩罗的声音。
陆馨儿没回答。她已经猜出自己被送回了卧室。
李树这是在干嘛?折腾来折腾去把她又送了回来。他到底想要怎样处置她?他为什么那么绝情,三天来任由她自生自灭。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公主,吃点药,你发烧了。”彩罗的声音伴随着一丝丝中药的苦味来到她身旁。
陆馨儿睁开眼睛,看见彩罗穿着彩色的丫鬟服站在她的面前。
“孩子们呢?”她好几天没见到两个孩子了,很想念他们。
“公主,你别担心了,孩子们在王爷那里。”彩罗将药送到陆馨儿嘴边。
陆馨儿张开嘴,喝了下去。
“王爷在哪里?我要去找孩子们。”喝完药的陆馨儿掀开身上的被子要下床去找李树。
“不,公主你还是别去了。”彩罗话里有话的样子,表情很不自在。
“为什么?”陆馨儿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彩罗躲躲闪闪的眼神说明她有事情瞒着陆馨儿。
“没,没什么。”
陆馨儿很奇怪彩罗的表现,她一向都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今天怎么吞吞吐吐了呢?
她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出门去找李树,彩罗说孩子在李树那儿,所以她要去找他。
书房里没有人,李树的卧房也没人。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