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向上望,日光之下唯有那位女帝仍旧站在原地,她的对面再无旁人,便如同她从未有过对手,未来也不会有对手一般。
她的强势以及强悍在此刻深深的烙印的在人们心中,人们恍惚之间才嗅到点点血腥之气,有人看到什么东西落下,抬手接着,发现手上一点点细细密密的红色雾水。
这才意识到云书去了哪?死无全尸,唯有这斑斑点点的血雾能够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三名仙使几乎同时咽了一下口水,两次调动气运之力,她的身体是铁打的?这是个什么物种?
慕千羽收了玉玺,回过头来对云睿等人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一时下手重了,几位不会怪朕?”
云睿觉得被她这么一看血都冷了,她这客气礼貌的姿态与平常无异,但现在看怎么就这么恐怖呢。
他甚至觉得自己答应来下界这件事草率了,他这不就落于这女人手中了,真的还能有活路吗?
很难想象这是他们给慕千羽设的鸿门宴,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生死也在所难免。”云画白着脸开口。
她最开始还怕自己的师兄会伤害到这位女帝,现在看来她的担心也太多余了,谁死在谁手上还说不定呢。
“仙使果然是通情达理,那朕便放心了。”慕千羽又笑了笑,问:“那今日的筵席还继续吗?要朕给大家舞一曲吗?”
“不不……不必了……大家都累了……”云丰连连摇头。
他现在认为自己刚刚可能失心疯了,居然想让慕千羽给他们跳舞助兴,嫌命太长了吗?
“圣主以为呢?”慕千羽不放过任何一个曾经添油加醋的人,又转过头看天元与无极两大圣主。
无极圣主与慕千羽仇怨最深,但此刻也被震得有片刻失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既不丢体面,又能不太激进。
“既然仙使说散了,我等自然要听仙使的。”天元圣主应对的更加从容一些。
慕千羽好说话的点点头:“既如此便散了吧,诸位,再会。”
她说罢身形一晃,众人只见一道金龙虚影向着下方刺史府而去。
以身化气运金龙,显然力量尚未用尽,再打也未必不成。
在场人们尽数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想着幸亏没有出手,在大商的地界上大概是没人赢得过这位大商帝君的。
袁仲与姬天明等人得意洋洋,他们早就看这些仙使圣地不顺眼了,能赢一次当真觉得十分爽快。
北辰玥也是松了一口气,随着洛无弦与风息语一同向着刺史府而去。
等到了刺史府,他们得到的是帝君闭关不见人的消息,但用手指都能想到,此刻的慕千羽是在疗伤。
她受到的创伤要比死去的云书重的多得多,之所以她没死,第一是有气运之力做支撑,第二便是超品灵根的逆天之处了。
后院,慕千羽身着一身红衣坐在宽敞的地厅中,整个厅堂是一座大阵,集风水与阵法结合在一处的大阵,
她对面坐着的是主阵的南宫芷,从南宫芷的角度看这人和被打碎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此刻穿着白色的里衣竟然没有一处能看到白色,远远一看还以为本就是红色的。
这大阵的阵眼是玉玺,气运之力、玄黄之气与灵气同时向着她身体涌来,治疗着她支离破碎的身体。
特别是心口,那里的心脉尽断,若非有气运有凝结经脉之力,她人早就死了。
而心脉极难恢复,疗伤之后还是要仔细养一阵子才行。
南宫芷越看她越气,无数次想下重手为她疗伤,但终究是没舍得。
“你要不轻点,心口疼,疼的厉害。”慕千羽皱着眉喊痛,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你别给我撒娇,你伤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南宫芷没好气的道。
“大家的时候顾忌不到这些,但是真疼,你这接经脉的手法跟谁学的,有点业余吧……”慕千羽再次出声。
“闭嘴。”南宫芷不想理她。
慕千羽鼓了鼓嘴:“你这是哪门子国师,怎么连你家陛下都要凶。”
“你这身子本就不好,再这样折腾下去,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要见阎王了。”南宫芷一道水系力量注入她的经脉,冷声道:“我还需要忌惮一个死的陛下吗?”
“聊天就聊天,不能人身攻击啊。”慕千羽理亏,倒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如今东西大陆尽数一统,天下再没有土地容你吞并来增加气运了,你这身子每况愈下,未来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更清楚。”南宫芷在气头上,并不想轻易就放过她。
慕千羽呻吟了一声,呲牙咧嘴的开口:“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而且你不知道那云书是个什么货色,若非顾全大局我早就动手了,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他……疼……”
南宫芷甚至不想听她说什么。
“好好,我错了行了吧,你轻点轻点……”慕千羽连连叫痛,与之前仙宫之上的大杀四方判若两人。
南宫芷又好气又好笑,凝神为她疗伤,她除了是风水师外更有水属性,水系灵力主治愈,再合适不过。
强大如慕千羽的身体,接下来三日也一直留在南宫芷这里,期间连囡囡也没有见。
三日后她心脉尚未痊愈不能再战,但外人已然看不出大碍,才从南宫芷的房间走出来便看到柳馨儿和拓跋瑶站在院中,面对着房门,一脸焦急。
“是起得这么早还是没睡啊?”慕千羽看了看太阳发现是早晨,伸了一个懒腰,故意逗她们。
“陛下,您吓死我们了,您怎么能那样打架呢,一旦伤了龙体可怎生是好啊。”柳馨儿和拓跋瑶又是心疼眼神又有些嗔怪。
慕千羽忽然有种这是自己后宫的错觉,笑着安抚:“你家陛下我有分寸的。”
“您若是有分寸就不会让这么多人跟着担心了。”拓跋瑶嘟囔着。
慕千羽摸了摸鼻子,她承认她战斗的时候脑子都在打架上,但绝不是不顾及生死的,不然岂不成了只会上头的傻子。
但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太容易解释。
“婢子失言了。”拓跋瑶见慕千羽不开口,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认罪。
“行了,在朕面前用不着这套。”慕千羽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囡囡这几天怎么样?”
其实她最关心的还是女儿的状态,这丫头大概是要急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