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盟的社员们瞪大了眼睛——
两位殿下能够大驾光临,的确是三生有幸,可是……需要隆重到“血溅社办”的程度吗?
小甲和他身后的黑衣人则张大了嘴——
轮椅上的病美人……真是他们从前那个少爷吗?
甚至堂皇都收起所有的轻松和慵懒,双脚落下地来。
只有一个人如同梦游,踩着轻飘飘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过去。
庄还在不断地咳着,血从他捂住嘴的指缝间流出。
小瞳不明白,小小一张锡箔纸,为何能将他伤害得如此之深。
不应该这样的啊!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魔!不止如此,他还是魔中的王啊!
他的舌,他的食道怎么会如此脆弱呢?
小瞳看着被纸玫瑰刺伤、不断咳血的庄——
她好像又看到前夜的庄,被她来不及解释的“禁锢”所刺激,用力掐住双腿的样子——
镜头再远一些,她看到铁门之外,按住胸口的庄,旁边是被他扔下的“羽衣”。
更远更远的,她还看见好多年前的他,他苍白的脸,他眼中的痛楚……
她狠狠地伤害了他,一次、两次、三次……
应该说,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少爷——”小瞳喃喃地道。
这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的,至少,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他的痛苦,他的残缺……
她多想由自己来代替他承受这一切。
但是此刻的她,无法像堂皇那样想出一个又一个高明的招数,只能拿手帕帮他擦血。
还没等她碰到庄,就被他嫌恶地推开——“别碰我!”
庄看她的样子,就像看洪水猛兽,已经超过一贯的冷淡了,比讨厌更多,比嫌恶更深,那几乎是……对于会伤害自己的事物,身体本能的恐惧与逃避……
得到这样的对待算她活该吧?就算她再无辜,伤害也已经造成。
小瞳被他大力推开,撞上会议桌,还好堂皇把她稳住——
“很明显他不欢迎你。”堂皇叹息一声,“其实你不用这么习惯性地担心他,你现在已经不是-王的女仆-了。”
小瞳被他牢牢抓住,无法趋前,她焦急地看向其他人,可是怎么都没有人动?
无论是吸血盟社员、黑衣人,或者小甲,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庄吐血吗?
“快打电话啊!”小瞳无奈,只有对小甲发出指令。
“拜托你们快去医务室!”她又对社员们说。
社员们显然舍不得错过好戏,但团长说:“这就是你们欢迎新团长的方式?”
一句话出来,社员们包括她自己都跑了出去。
小瞳想挣脱堂皇的手,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他为什么会对庄袖手旁观呢?
要是一直这样咳下去,不断失血,会……死掉的吧?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脑中好像闪过一道光。
庄眼中的刺痛,还有恐惧——难道他已经……
“如果你继续对其他男人这么关心,我会吃醋的。”堂皇轻笑着说。
他在说什么呀?
小瞳觉得脑子里简直是一团糨糊,堂皇回来,归还手链,接过管家的位子,他们不就毫无瓜葛了吗?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劲?
堂皇没有放开她,把刚才装手链的盒子推过来:“你没发现里面还有漏网之鱼?”
小瞳被他温热的气息席卷,说不出话来,朝盒子里看了一眼。
真的还有!
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请接受我的求婚。”堂皇对小瞳说,趁她失神之际,把钻戒套上她的手指。钻石很耀眼,几乎可以跟灯泡争辉。当然,这样的光照亮了每个人。
小甲惊讶地停下打电话的动作。
庄努力直起身子,仿佛也在求证自己是否听错是否看错,却迎上堂皇笃定,甚至是挑衅的目光。
顿时,体内气息一阵翻涌,他再度咳出一大口血。
疲倦、饥饿、伤痛、震惊,如同四把锋利的剑,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刺穿小瞳,她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堂皇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