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说道:“我在地球这么多年,发现你们研究的方向,是能源的转化。”
“你们制造出发动机,使热能转化成机械能。”
“你们制造出火箭,使固态液态燃烧,转化成动能。”
“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机械,你们一直在致力于将自然界存在的东西,通过一件制造出来的机器,变成你们想要的能源。”
张浩不解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艾斯道:“你还记得田中龟发动能量炮吗?他用到炮管了吗?”
张浩回忆起来:“似乎并没有,能量直接被集中,形成了能量炮。”
艾斯道:“这其中缺了什么?对,缺了炮管,对吧?缺了发射的装置,对吧?”
“任何装置的存在,都会消耗能量本身。这就是你们地球,不能进行星际旅行的原因。”
张浩若有所思。
的确,汽车发动机,火箭发动机,等等,都存在能量的损耗。
而号称地球上最清洁的能源,核电,热效率同样不高,因为人类同样无法直接利用核聚变产生的能量,还需要一系列装置的释放。
艾斯见张浩逐渐明悟的样子,他接着道:“所以,你们不应该研究如何提高热效率,而是研究,如何取消能源转变之间的中介装置。”
“就像现在工作的两台飞行器,你有看到任何发动机吗?”
“就是这个道理。”艾斯说道。
既然说开了,艾斯接着又说道:“还有就是能源的挖掘,你们地球也研究错了方向。”
“在地球这么多年,我发现核电应该就是你们最推崇的能源之一,但田中集团收集的小小一个能量优盘,蕴含的能量,却远超核电。”
张浩点点头,这个他早有感触了。
就像他现在的人造心脏,可以说这辈子都不用充电,原因就在于艾斯帮助他注入了田中集团收集的能量,也就是那些人体计算机生产出来的能量。
艾斯道:“任何碳基生物所产生的能量,才是最纯粹,最高效的能源。每一个细胞,都是能量的生产者!”
接着他又道:“当然,这是我们AI星科技认为的结果,说不定生物能,也不是最终的结果。”
张浩消化着艾斯的话。
艾斯也沉默了下去。
黑鸟侦察机正快速接近月球。
随着黑鸟侦察机越来越靠近月球,张浩终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这颗古老的星球。
它的表面凹凸而不平,有着众多大小不一的环形山。
因为太阳光线的照射,这些环形山的斜面,投射下一片片的阴影区。
张浩凝视这些阴影地带,阴森而黑暗。
月球只有稀薄的大气,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在两台外星飞行器的加持下,黑鸟侦察机很容易就接近了月表。
“改平,直飞。”艾斯说道。
于是,黑鸟侦察机开始围绕着月表,做平行飞行。
黑鸟侦察机本可以拉升高度,避开这些环形山,但艾斯说贴地飞行对张浩有益。
黑鸟侦察机在环形山之间穿梭,张浩的驾驶技术也愈发熟练。
飞行了一段时间后。
太阳光逐渐被张浩甩在身后,眼前是一片黑暗笼罩的区域,那里是太阳光不曾到达的地方。
张浩喃喃道:“前面应该就是月球背面了。”
黑色涂装的侦察机,一个猛子,扎进了永恒的黑夜。
黑鸟侦察机并没有配备光源,眼前一片漆黑。
艾斯说道:“接下来我来控制飞行。”
说完,他接过了控制权。
艾斯强大的意念流出,又在五十米开外的距离,戛然而止。
周遭五十米的地理环境,如图像一般呈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黑鸟侦察机的速度不减,张浩感觉到在沿着直线飞行。
“这里没有障碍物吗?”张浩忍不住问道。
艾斯一边控制飞行,一边解释道:“因为潮汐锁定,月球的背面永远朝着宇宙,时常遭受陨石的撞击,所以月球背面和表面的地理环境大不相同。”
“在这里,几乎全是大大小小的陨石坑,在几十亿年的时间里,早已没有任何凸起的地势了。”
听到艾斯的话,张浩对月球突然倍感亲切:这颗古老的星球,在无声之中,替地球承受甚多。
“收回意识!”艾斯突然喊道!
黑鸟侦察机迅速下落,停在一个十几米深的陨石坑内。
几秒中后,空中有光点一闪而过。
又过了几秒。
“是那些叛徒的战机,我们应该接近母舰了。”艾斯说道。
因为不敢用意识外放,搜索母舰的位置,所以刚刚张浩他们一直在无目的的飞行。
“他们在干嘛?”张浩问道。
“我觉得是去地球,取田中集团收集的能量优盘。”艾斯分析。
他接着道:“看来接下来,你要徒步了。母舰就在附近,黑鸟侦察机没有敌我识别系统,一旦靠近母舰,肯定会被发现。”
张浩点点头。
黑鸟侦察机的顶舱被打开,穿着宇航服的张浩,慢慢爬了出来。
张浩轻轻跳下黑鸟侦察机。
片刻后,踩到了地面,略显坚硬。
“出发吧。”艾斯说道。
在背面,月球受到地球引力影响更小,张浩借助着陨石坑壁,几个跳跃,稳稳落到了月表。
在张浩的面前,远处,母舰正散发着这里唯一的光亮。
这亮光的位置正好处于黑鸟侦察机的左侧,所以刚刚两人并未注意到。
张浩抖了抖身子,就算身穿着特质的宇航服,他的每一个毛孔还是感觉到了寒冷。
这里没有太阳的照射,温度接近零下200度。
张浩对准亮光的位置,用力跳跃。
于是乎,第一个在月球背面跳跃式前进的地球人诞生了。
半个小时后,AI星人母舰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张浩的眼前。
战舰大概四百米长,看不出宽度,中间位置有凸起而向外延伸的平台。
张浩看不到母舰的另一侧,但想来是两边对称的设计。
张浩感觉像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母舰底下没有起落架,整个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地方。
张浩靠近了些。
他看得更加清楚了。
战舰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材料打造,浑然一体。
而舰体的两侧,有灼烧的痕迹,想来是星际旅行的见证。
张浩左右扭头,目光所及之处,舰体看不到任何铆接的部位。
而刚刚在远处看到的光亮,是贯穿舰体前后的一条光带。
也不知道是否就是这条光带,将上下舰体合二为一。
整个战舰就这么静悄悄地,悬浮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