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的时间回微微皱眉,神情会格外的严肃,喝完一杯酒以后,他会轻轻的揉着额角,似乎是酒精的辛辣刺激的他有些头晕难受,她要是想灌醉他,简直轻而易举。

许慕白从不曾知道,她竟会如此认真观察过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而那个人,还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的君斯年。

她抬眸望着浅褐色的**一点点的被薛御灌进了肚子里,手指逐渐停止敲击桌面的动作,就在薛御将要喝下第四杯的时候,她迈过脸,轻声道:“若水小姐回来了。”

“噗——”

薛御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华丽丽的喷出来。

一脸惊讶的不可思议的样子,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若水小姐回来了。”

她重复了一遍,即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唇角边上的微笑看起来却格外的牵强。

薛御侧眸看在眼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许慕白的脸,再三确认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以后,他放下杯子,不敢置信的:“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亲眼见到的,君先生把她带走了。”

前一句或许他不信,但是后面那一句,无疑是让薛御确定许慕白此时没有撒谎,没有在逗他玩。

他抽口冷气:“若水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又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

“她没说?”

好像,说了吧……

“她说五年前是她设计的一场局,至于是不是真的,她没说。”

当然,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意外结实的方岚,居然就是君斯年深爱的女人若水。

这世上特么还有那么巧的事情么?

“斯年没有质疑她?”

“没有。”这才是最可恨的,什么都不问就当她面把人给带走了,当时她还在场却什么话都没说,当她完全不存在的样子。

想到这里,许慕白就恨得牙痒痒。

薛御摸了摸下巴,低垂着头有几分疑惑和奇怪。

他并没有见过若水,五年前的事情,也只是听过阳雨等人的转述而已。

至于那个若水是什么人,他一无所知。

可都已经过去五年有余了,无论他深爱若水也好,忘不了若水也罢,既然许慕白出现在他身边,他做的任何事情至少也要考虑她的感受吧?

薛御道:“斯年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

直接带若水走了,当她是透明空气一样,那时间她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真的什么都没有?”薛御面色一沉,温雅的笑容收了些,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许慕白再次摇头:“我骗你做什么,你也知道君先生一直以来的心思,现在若水小姐回来了,他哪里还会理我?”

她许慕白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是他感觉性格像是若水小姐而选择的替代品而已,签下契约的暖床工具。

即使她打死都不想承认,此时的认知让她感觉到可悲。

也是头一次正视她和君斯年只见存在的关系,她想……或许以后会因为若水小姐跟君斯年断了联系。

为什么想到这种可能性,会有一种难

受的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呢?

薛御已经彻底收起笑容,还想说些什么,许慕白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认识这么久,还没跟你比试过酒量,咱们比比吧,还不知道谁的酒量更好一些。”

薛御没说话,他当然看出来许慕白心情不好,唇张了张,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许慕白已经直接拿起他面前的酒杯,举起杯子放到唇边,像是喝水一样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再给我来几杯。”她抿了抿唇,舔干净唇边的酒液,放下酒杯的同时冲着吧台里面的服务生喊道。

“你能行么?”

“瞧不起我的酒量?”

他当然不是瞧不起她的酒量,他只是担心她……

薛御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许慕白,当初楠楠去世的时候,是她陪在他身边陪他渡过了那段荒唐的日子。

可大同小异的事情换到许慕白的身上,他却感到束手无策。

见她一杯杯酒下肚,他缓缓收紧了拳头,正在这时,许慕白手边的手臂在喧闹的酒吧里传来突兀的手机铃声。

薛御凑过去看了一眼,还没看清楚是谁的电话,她已经快速的按了挂断键。

不用猜,就知道是君斯年打来的电话。

“怎么不接?”

许慕白笑了笑,可唇中满是酸涩到发苦的味道,她缓缓的放下酒杯,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不知道君斯年会跟她说些什么,或许她更怕君斯年打电话过来是想跟她划清界限。

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居然不想跟君斯年划清界限,该死的舍不得……

喉咙酸涩的哽了哽,她吸了吸鼻涕,薛御看在眼里,手伸出去,压下她将要拿起来的一杯酒:“心情不好也不喝了,如果你想发泄的话,我带你去做别的事情。”

许慕白手背被薛御掌心压在了下面,肌肤相贴,滚烫的温度在中间无声的传递。

她皱了下眉,恼怒的看他,而这这时间,桌上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薛御垂眸,果然看到手机屏幕闪烁着君斯年三个字。

他不说话,转眸去看许慕白,而许慕白刚好也抬起小脸看他。

四目相对,她抿着薄唇,神情中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和倔强,然而手机铃声还在不死不休的响着。

薛御抬手挂断了电话。

“你如果不想接,就不接好了,或者他再打过来,我替你接。”

“谁告诉你我不想接了?谁要你替我接?多事!”她哼了声,不悦的责怪道,手从他的掌心中收回来,正想去拿手机,薛御已经抢先一步将她的手机给抢走。

“薛御,你干什么?手机还我!”

“你都说我多事了,我本来就是多事啊。”薛御温雅的微笑的冲她眨眨眼睛,丝毫不在意她先前说他多事。

“你还得意上了!”

“还有更得意的呢。”

他将手机举到她面前,只见一阵雨儿的手机铃声过后,屏幕呈现出一片漆黑的颜色。

“薛御!”知道他是故意的,许慕白从高脚椅上跳下来瞪着他沉下了声音。

薛御不以为意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

了晃:“作为你的好哥们儿,这东西我勉为其难先替你保管了。”

“有病,谁要你多管闲事替我保管我的东西了?快还我!”许慕白手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把手机还回来。

然而薛御依旧笑得温雅,再次扬起手机,当着她的面,将手机给丢进了口袋里。

“薛御!”

“你爱上斯年了吧,所以才会生气。”明明是疑问的话,薛御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他转着椅子,微侧着脸,含笑的望着许慕白的小脸,仿佛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闻言,许慕白脸色骤然间一沉,眸底带着一丝丝的不自在,反驳道:“胡、胡说八道!我有病啊,怎么会喜欢上君斯年那种人!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顾流风!”

“是么?”薛御眨了眨眼睛,云淡风轻的样子,似笑非笑。

“那当然!我要是喜欢君斯年,这辈子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这种誓现在连三岁的小孩都不会发了,你还指望骗过谁呢?”薛御嗤笑一声,他站起身子,欣挺的身躯立在许慕白身旁,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气道,“别急着否认,认识你那么久了,至于你心里怎么想的,最清楚的人无疑是你自己。”

最清楚的是她自己……

许慕白粉嫩的唇瓣抿起,指尖不知何时已经刺进了掌心的肌肤之中,带来一丝丝的刺痛。

确实,最清楚的人是她自己,只是她一直都不肯承认罢了,甚至还装作不知道,不明白!

催眠自己对君斯年产生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喜欢他。

可不是喜欢他,梦中梦到婚礼被若水破坏时的难过,亲眼见到他丢下她跟若水离开,那种烦躁至极又难过至极的感觉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此时此刻,除了喜欢,连她自己都找不出来一个合理的理由出来。

乃至于她都已经遗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间对君斯年的看法产生改变,什么时间喜欢上他……

她只知道在顾流风订婚当天君斯年挺身而出后,她对君斯年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也或许,那种亲近感可以称之为喜欢。

“你忘了哥们儿是用来干什么的么?除了可以用来出卖,关键时刻也会挺身而出的帮助你。”薛御笑意翩然的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喜欢斯年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你只要勇敢的说出来,作为哥们儿,我帮你一起搞定斯年,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许慕白抬起小脸,为难的看了薛御片刻,唇张了张:“可是……”

她想说些什么,然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为难的东西,皱起秀眉,一个字也没说。

“可是什么?”

“君先生喜欢的人是若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他喜欢若水又怎么样?你喜欢他不是?直接抢过来把他变成你的就行了。”

“你不懂。”许慕白移开视线,五年来,一直爱的一个人,她拿什么来跟若水竞争?

“不懂?”薛御目光依旧含笑,“是你害怕了吧。”

许慕白垂了下眸子,用力的抿紧唇不说话。

她确实害怕跟若水竞争,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