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白垂下小脑袋,手指狠狠的敲了敲自己,心里大声的骂道——

许慕白,你特么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啊,整天想的是什么玩意儿!

君斯年见她又是懊恼又是自责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此时再想些什么,几个大步走到床前,语气清冷的询问道:“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她立刻抬起头笑,“多亏了有君先生在,我才可以好的那么快。”

再明显不过的拍马屁,君斯年自然不是听不出来,或许是已经听习惯了。

君斯年看了她好半晌,随后坐到了床畔:“嗯,伤好以后,你的脸还需要安排一声做个小手术,预计还要再医院呆一段时间。”

脸?

许慕白呆了呆,抬起下巴错愕的望着君斯年:“我的脸怎么了?”

“被打伤了。”

毁容了!

许慕白瞬间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虽然她不修边幅惯了,说到底自己还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在乎那张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

不行不行!

脸被毁了,她以后怎么面对君先生?

接着又想到自己脑袋上缠满纱布,那张脸肯定毁的是凄惨无比,许慕白有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君先生,我以后……”

似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君斯年冷冷的打断她:“不会,你的脸没有毁,只是个正骨的小手术,做完就没事了。”

许慕白还是不敢相信,要是真的没毁容,干嘛还要去做手术?

“你别安慰我了,我肯定是毁容了,拆开纱布一定丑的惨不忍睹。”她抽了抽鼻子,趴到**就去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想要找出一把剪刀,拆开纱布照照镜子。

熟料刚刚趴下,君斯年的双手穿过她的手臂,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着他。

知道自己有几率毁容,她猛地低下头,不忍去看君斯年,仿佛怕被他看见纱布后面的样子,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君斯年看她躲闪的反应,更加确定了她不知道整容的事情。

“你的脸没有毁。”

“可是……”

君斯年再次打断她:“没有可是,即便毁容了也没关系,你还是我的人。”

还是他的人。

许慕白先是一怔,紧接着心底传来一丝丝的窃喜的感觉。

君先生的意思,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毁容。

“君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没有骗我?”她抬起尖尖的下巴,弯起的眉眼望着他,欣喜的说道。

星星亮亮的眼神,君斯年被她盯着,显得有几分局促。

他轻嗯了一声,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许慕白愈发的开心,本来以为君先生会留下她,完全是看在她脸的份上,现在看样子,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君先生不在意她有没有毁容,看来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呢。

想到这里,许慕白倏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纳闷儿道:“君先生,今天流风过来也问起了我的脸,难道他事先知道我的脸出问题了么?”

君斯年唇冷冷的勾了勾,手术是他做的,他自然会问。

当然,君斯年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关于许慕白身上藏着的秘密,或许她自己都一无所知,与其主动开口询问引发她的怀疑,不如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单纯的过下去。

说不好还能避免她卷入一场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而她身上的秘密,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发掘。

“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她当然不敢把顾流风说的她的事,永远不麻烦之类的话给说出来,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只是觉得很奇怪,小雨说他有急事找我,我也感觉到他好像有话要跟我说,但是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是么?”

她点头:“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许慕白一冲动就问了出来,问完之后顿时就后悔了,心想他们两个人闹得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君先生怎么会知道顾流风想说什么事情。

这一次,却恰恰超出许慕白的意料范围之外。

君斯年刚好知道顾流风的事情,沉默的点点头。

她震惊的眼睛不会动了:“你知道?”

“他跟许初语要结婚了,婚期这个月19号。”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死寂。

顾流风和许初语结婚……

许慕白想过一万种的可能性,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难怪顾流风当时会欲言又止,难怪他会一副想说有不敢说的样子;只是很奇怪,明明他要结婚了,干嘛要当成急事一样去找小雨,着急着告诉她?

想要让自己出席他们的婚礼,成为两人幸福的见证人么?

不能怪许慕白心理阴暗,而是她觉得顾流风的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以前是很喜欢他没错,可在他和许初语订婚的那天,他漠视自己被张雪华欺负,她已经下定决心遗忘他了,而且已经成功的搬到了,他现在要是为了结婚的事情告诉她,到底是几个意思?

君斯年细细的观察着她的眼神,连最微小皱眉的表情也没有放过。

青墨色的眸色,渐渐的开始加深。

他知道许慕白喜欢顾流风,一直都知道,所以才趁她最难过的时候卑劣的骗她签下婚约,甚至还威胁过他不要接近顾流风,现在看来他做的一切似乎太过于天真了。

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怎么会轻易的被改变?

何况她的个性如此的倔强。

想到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求救的对象就是顾流风,心底的怒气便像是乌云一般层层叠叠的聚集。

漂亮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望着她的眼睛:“他要结婚,你不高兴了?”

思绪骤然被打断,许慕白的小脸被迫扬起,直视他的时候,瞬间愣了愣。

不高兴?

好吧,她承认是有点不高兴,但不是因为顾流风和许初语结婚,而是因为顾流风有特意把他要结婚的消息告诉自己。

她抿了抿唇,不说话。

然而她的沉默,几乎印证了君斯年心中的猜测。

纤细的手指想要收紧,想要捏碎她,狠狠的撕裂她,可是看到她缠着纱布受伤的样子,根本就狠不下心来。

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许慕白再傻,也明白了君斯年是生气了。

他的怒气总是莫名其妙,前一件事她都还没有理清头绪,他又生气了,到底是为什么?

“你生气了?君先生。”

“没有。”

“那就是有咯。”许慕白轻飘飘的说道,伸手掰开他禁锢在下巴上的大手,微笑的弯起了眼睛,“很奇怪,你生什么气啊?”

君斯年喉咙狠狠的滚了滚,是真的想要生气,可面对她此时的笑意,完全不忍将怒气发到她身上。

深深的凝视她好半晌,最后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放你去找顾流风。”

舍不得,放她去找顾流风?

许慕白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她极度不解的时刻,君斯年的声音乍然在耳畔响起:“我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错过后,以后就算是死,也要跟我绑在一起。”

许慕白总算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还误会自己喜欢顾流风吧?

抬眸小心翼翼的扫了扫君斯年的那张脸,看样子确实是气得不轻。

不像是要放手,而像是一个青春期会吃醋的小男生一般。

跟青春文艺电影画面联想到一起,在代入君斯年这张俊脸,许慕白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君斯年的脸更黑了。

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缓慢的收紧,从肩膀的位置传来一丝丝的疼痛,许慕白终于止住笑,望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君先生,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君斯年立刻反驳道:“可笑,我为什么要吃醋?”

“没有就没有,你干嘛回应的那么快?”许慕白莫名其妙,回答的越快,越是让人感觉到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他难道不知道么?

“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东西,留在我身边,心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所以你打算大方的放手,让我去找别人了?”

见她还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君斯年薄唇狠狠的抿了抿,天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那句话,可她的语气,让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许慕白横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嘲笑:“我真不知道,君先生还是一个这么大方的人呢,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受伤的东西拱手相让。”顿了顿,她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当即纠正道,“哦,不对,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君斯年垂眸,冷笑的凝视着她:“你取笑我?”

“怎么敢呢?”她耸了耸肩膀,挣开他的束缚,“只是觉得君先生这样没有经过调查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做的未免不太合适。”

“冤枉你了?”君斯年冷冷的道,“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冤枉你了?”

“说顾流风跟许初语结婚,我不开心,你有证据么?”

“你想要什么证据?”

“证明我喜欢顾流风的证据啊,这不是你误会我的么?”

君斯年再次冷冷的笑起来:“他结婚你不开心,你自己默认的不是?还有……”

他想说些什么,却猛然间止住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许慕白正听的入神,见他突然间不说了,差点没把她给憋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