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御自己去诊疗室擦药,许慕白和君斯年一起去了需更放所在的病房。

顾流风这次并没有在,是一名穿着粉色制服的女护士在病房。

“是许庚繁先生的女儿许小姐么?”女护士手上拿着一个本子,见许慕白牵着一个男人推门进来,眼前一亮,大概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

许慕白走到病床前,点点头:“我是。”

女护士微笑:“多亏了有我们院长的积极治疗,许庚繁先生近期的状况已经稳定多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醒过来。”边说,她的情绪看起来似乎还带些激动和与荣俱嫣,“或许许庚繁先生还是我们蒂安医院首例经过治疗苏醒的植物人,这条新闻若是传出去,院长一定会彻底扬名医学界……”

闻言,许慕白终于彻底的放心了。

既然护士都这么说,想必爸爸是一定会醒过来。

她道了一声感谢,女护士匆匆交代几句,又表示顾流风几乎每天都会来病房给许庚繁治疗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许慕白长叹一声,心想她跟流风虽然没有未来,可流风为了父亲的事情算得上兢兢业业,这份恩情,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思虑半晌,她摇了摇头,这才想起她一直忽略的君斯年,回头寻他。

身后没人,诧异的转过脸,原来君斯年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许庚繁的病床前。

君斯年笔直的站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沉睡的男人,或许植物人吃不了饭的关系,**男人的神情格外的憔悴苍白,身子清瘦的只剩下一具骨架。

而右手臂则一半探出在被子外边,他心微微一动,随即倾身,握着他手臂想要将他塞进被子。

熟料一股奇异的触感从指腹间传来,君斯年身子一僵,指腹反复摩擦几次。

许慕白看得一呆,根本没想到君斯年会心细到这个程度,咂咂舌,连忙走上去帮忙把剩下的任务做了,根本没发现君斯年神情的异常。

“君先生,你听到了没有,就连护士都说我爸爸会醒来;我之前还有点担心,现在肯定是十成十了,真的好开心啊。”她挽住君斯年的手臂,语气轻快而又俏皮道。

君斯年缓缓直起身子,扫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让植物人依靠治疗苏醒,听起来十分简单,可现今的医疗技术,他似乎从不曾听说过。

不知顾流风用了什么方法,有十足把握。

没得到回应,许慕白不开心了,晃了晃他手臂:“君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呢?这是好事,你不为我开心么?”

君斯年回神,点点头嗯了声。

“我已经好久没跟爸爸正常说话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五年前,好想念爸爸清醒时的样子……”她笑意盈盈的说道,心中已经开始憧憬许庚繁清醒以后该怎么过,将心中的想法慢慢的说给君斯年听。

君斯年也不打断她,细细的听着她说话。

不动声色的观察**躺着的许庚繁。

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比他刚救回来时气色好上许多,确确实实带了几分将要苏醒的迹象。

难道这一次是他多疑了?

顾流

风真的有方法使植物人苏醒?

正当君斯年心底信与不信的舔屏开始倾斜的时间,骤然发觉许庚繁的眼角有丝水光闪烁。

那是、眼泪……

君斯年目光陡然间一窒,许慕白还沉浸在幻想和倾诉中,倏地感觉到君斯年弯了下腰,她怔了怔,疑惑的转身,只见君斯年伸手探到了许庚繁的眼角,像是在替他拭泪。

眼泪?!

爸爸哭了?!

许慕白先是一呆,紧接着欣喜若狂的跳起来,甩开君斯年的手臂一下子扑倒在许庚繁的身上,不知是哭是笑:“爸爸,你听得到我们说话是不是……一定是的……不然你怎么会哭……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望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君斯年如雪的眉宇间,出现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君先生……”许慕白胡言乱语的吼完一通,手背狠狠的抿了把鼻子,再次抱住君斯年的手臂。

因为喜悦,她惊喜的语无伦次:“我爸爸会流眼泪,证明他一定快醒了,爸爸快醒了……”

君斯年敛敛眸,不忍打断她的喜悦,淡淡的:“是好消息。”

与她的激动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想,若是顾流风真的能医好许庚繁,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这时,远处一阵对话的声音传来,没等许慕白有机会聆听,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正是穿白大褂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顾流风和一名同样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顾流风推开门后,见君斯年和许慕白都在,眸底掠过几丝意外。

而君斯年和许慕白回头,同时怔了怔。

许慕白倒是没料到偏偏在这个时间顾流风会出现,想到两人不合的关系,让顾流风撞见他出现在他医院会丢面子,随口找了个理由,想让君斯年快走:“君先生,我爸爸这边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公司还有事要处理吗?你工作要紧,还是先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熟料君斯年并不领情,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淡淡的望向顾流风。

许慕白有些尴尬,顾流风却笑得温润儒雅,落落大方,也没出声。

反倒是跟在身旁的男人察觉到了古怪,好奇的问:“流风,这两位是……”

“君斯年,EL集团的总裁。”顾流风轻声笑道,随即顿了顿,目光移向许慕白,“她是我妹妹,也是我让你帮忙医治患者病人的女儿。”

原来和流风一起治疗的医生是他啊。

许慕白不禁多打量了几眼,粗犷阳刚的长相,说不上丑,只是长相与俊雅斯文医生的职业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间,那名男人已经走到君斯年面前,礼貌的递出右手:“你好君先生,久仰大名,我是方越。”

“君斯年。”他的介绍素来简洁,接着递出右手与他交握,语气淡淡,“久仰大名。”

闻言,许慕白震惊了。

君斯年居然也会说久仰大名,莫非这个方越在某方面很出名么?

但这种场合又不敢冒然去问,再次不动声色打量方越一眼,方越只是微笑的点点头示意。

许慕白同样回

以微笑,“我爸爸便拜托你了。”

“医治病人是作为医生的天职,若是许先生能清醒过来,也算是我专业技术上一次成功的跨越。”

方越的不卑不吭的说道,平常无奇很拉好感,许慕白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人一定靠谱,而君斯年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接着顾流风朝着方越递过去一个眼神,方越仿佛会意,继续说道:“许小姐,有份关于病人治疗的合约在我办公室,给病人做手术之前需要你提前看看。”

“哦,好的。”许慕白连忙点头,转眸去看君斯年。

把他单独和流风撂在这里,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不过流风出现他也没说要走,想必心里也是有所准备,许慕白如是的想着,正欲跟君斯年交代一声,君斯年薄唇微掀,清冷的开了口:“你去吧。”

“那你在这里等我。”她舔舔唇,方越转身提前走了,许慕白紧随其后。

病房只剩下君斯年和顾流风两个人。

顾流风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微笑的一如往常那般的儒雅:“我没想到,五年后,你会再次踏进我的医院。”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君斯年瞥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问道,“许慕白的爸爸你真有把我治好?”

“怎么?不相信我的专业技术?”顾流风挑了下眉,神情很是失望.

君斯年冷冷的勾了勾唇,不是不相信他专业技术,而是不信任顾流风的人品。

顾流风微笑,隔着镜框的眸子,满满的透着一股子势在必得:“十足把握,不要一个月时间,许庚繁一定会醒。”

“很好。”

顾流风再次挑眉,眸中有淡淡的诧异掠过,随即温然的笑起来:“会相信我,可不符合你的个性。”

“你还没有资格能让我相信你。”主要是许慕白愿意相信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冷意和危险,“倒是让我发现你在其中耍什么手段上海许慕白的话,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我会让你跟着陪葬。”

听到这话,顾流风显示一怔,继而苦笑的摇摇头。

“怎么说我跟白白认识也有五年之久,没必要从她爸爸下手而伤害她。”她会恨死他的……

至于控制,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顾流风心底依然莫名的透着一股子不安,像是害怕……

这次不像是上次结婚,可以直接简单明了的挑衅君斯年,甚至还要刻意的隐藏真相,所以才会在此时无比平和的跟他说话。

毕竟不像是以前,白白对他不再是无条件的信任。

甚至还要警惕君斯年会不会从中发觉一些事情。

当然,君斯年若是完全相信顾流风的话,那么他绝对是个傻瓜。

从正常的医学角度来讲,让植物人苏醒的几率太低,何况还是一个脑袋受过重创的植物人。

顾流风不但可以做到让他苏醒,而且还能让他恢复过去的神智。

对此,他持保留意见。

……

他和许慕白方才没说什么特别煽情的话,许庚繁的眼泪,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