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寨子的空气中还漂浮着前一天烟火的味道。

虽然花泠喜欢看烟花,但是这个味道实在让人有些不舒服。她没有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昨天鞭炮和烟花响了一整个晚上,花泠看着晚晚睡在自己房间边上的小床榻上,帮她掖好被角。

这小家伙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是剧烈的咳嗽声还是吵醒了晚晚和小狼崽,小狼崽蹲在门口看着自己。

晚晚软糯糯地吧唧了一下嘴,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

桌子上还放着一些不是很精致,但是看起来就用料很足的搞点。

看样子小家伙没有动,应该是给自己带回来吃的。

花泠小心的把点心包好,等晚晚醒了还能继续吃。

然后牵着小狼崽走了出去。

“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走,带你出去溜达一下。”

天色蒙蒙亮,后面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劳作了。

她发现晨曦中大家竟然已经都在田里劳作,孩子们也都乖乖地跟在大人后面帮忙。

忽而,大人们似乎发觉了牵着狼崽走过来的花泠,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退到了远远的地方。

花泠注意到她们的眼神中大多是惊恐的。

这不妥妥的女儿国吗??

到底什么情况?

嗯?这里的女人为什么都这么怕人?

花泠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收小狼崽的牵引绳,小狼崽乖巧地贴在花泠腿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转头,看着换上粗布麻衣的梅歌,梅歌扛着锄头,乌亮整齐地梳起来。

“早上醒了出来走一走。”

花泠轻声说着,她刚刚以为这些人是怕狼崽,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他们惧怕的应该是……自己。

“她们都比较怕生。”

梅歌说着,扛着锄头走过去。

花泠者才注意到,其实梅歌的手很粗糙,本来以为是因为习武,但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地方依山而建,梅歌走过去不知道和她们说了什么,她们才小心翼翼地回去干活。不时地看向花泠的方向打量着。

她又走近了一些,竟然发现小孩子身上的衣服显然是都小了的,身上**的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些女人挽起来的袖子,胳膊上的伤痕,借着清晨的阳光也十分明显。

突然,一阵号角声响起,田地里所有的人都直接丢下手中的农具钻回房子里,慌乱地锁上门。

顷刻间,田间地头,只剩下一个梅歌。

花泠距离比较近,只见梅歌的眼神越来越暗淡,甚至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这是怎么了?

“你看到她们身上的伤了?”

梅歌拎着锄头,走到花泠身边。

其实花泠刚刚看着梅歌干活,可以看的出来,梅歌应该是干惯了这些活,手脚非常麻利。

她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你还没成家,走,带你见见世面。”

梅歌摸了一把小狼崽的头,扬长而去。

花泠跟在后面,穿过了寨子,似乎听到了不小地喧闹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外面叫板。

越走近,越听到外面来人说话之粗俗难听。

活像个讨命鬼!

花泠跟着梅歌站在高处的瞭望塔上,看着远处一个男人带着许多村民,拿着农具在外面叫喊着。

为首的男人披麻戴孝地呼天抢地坐在地上哭泣着。

“这……”

花泠轻轻皱眉看着这个场景,以前只听说过泼妇闹街干这种事情,没有想到这里男人干起这种事情来也轻车熟路。

男人哭的十分难听,一时之间花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以为我那婆娘和女儿是死了啊!没有想到竟然被土匪带到寨子上来了!丢人现眼!那女人和邻村的男人厮混,必须给我带回去浸猪笼!”

花泠听着点点。

“梅当家的!你抢我们村的女人不是第一次了,你到底居心何在,我们村的女人都没剩下多少了,你为啥只对一个村子的女人下手!”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花泠觉得有些吵闹,心中更是疑惑,侧目看着旁边梅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更是不太理解。

“叫什么梅当家的,他不过是被他爹三两银子卖到村子里的疯婆娘!居心歹毒,带着婆娘们要造反!”

花泠挑眉,这些话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拼凑起来信息量很大啊。

难不成这些女人都是不堪男人的虐待才会被梅歌聚集在寨子里的?

这些女人身上的鲜少有淤青,那么久说明他们来的时间不短了,又为何这些人现在来寨子里闹?

“你与那耽城首富纪青川成亲了,把我们的婆娘带走了,你必须给我们补偿!不然就把人给我们还回来!”

花泠舔舔唇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原来在这等着呢。

可是难道梅歌不知道和纪青川成亲会招来如此祸患吗??

她看着梅歌眼底的冷漠,心下一惊,梅歌这个眼神像极了要猎杀野兔的豺狼。

“当家的,这……”

花泠看着楼梯上上来的赛掌柜和晚晚,赛掌柜有些为难地看着

“一群狗在鬼叫,让他们叫吧,叫累了差人送些吃食和水出去。”

梅歌似乎思考了很久,皮笑肉不笑得看着

花泠不解地看着梅歌,看来这些人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来,她既不驱赶,也不攻击。就任由他们在外面咆哮。

不过也是,他们喊累了应该自然就离开了。

只是没有想到,一连七八天那个男人都带着一大堆人来寨子门口。

梅歌也对得起他们,日日好茶好酒相奉。

只是花泠越发的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因为这一天,她发现来的人少了很多。

“安静了很多,是不是?”

梅歌笑了笑一边往上走着一边对一脸疑惑的花泠说着。

花泠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梅歌笑着看着外面喊不出声,来回晃悠的男人们。

花泠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这些人看到梅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同时又不敢上前。

难道梅歌给他们下药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