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

花泠看着梅歌不怒反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

“姑娘,你也太天真了吧?人命在我这,呵。”

她看着梅歌喝完杯中酒,生生捏碎了琉璃杯,碎片扎的手心鲜血直流。

然而梅歌却抬起手端详着自己的手,并没有想要处理的想法。

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下来滴在了地板上。

花泠注意到身边赛玉环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赛玉环秀眉轻蹙,看着花泠轻轻摇摇头。

“既然是夫君的客人,那就安排先住下吧。”

梅歌看着血渐渐止住,有些意兴阑珊地放下手,上下打量着花泠,直到看到她腰间的玉珏。

花泠注意到梅歌盯着自己的玉珏,难道这个女人认识这个玉珏?还是?

“你这玉珏倒是好看的很,不知道是西境哪个部族的公主?”

梅歌饶有趣味地叫住了花泠问道。

花泠看着梅歌的眼神,这人眼中满是戏谑,分明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如果真不想让熊大进来,恐怕熊大连匪寨的门都进不得。怎会如此和平地进门,让人把自己抓来不是更简单。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这女人一定是在某些方面想要利用自己。

她和纪青川成亲,应该就知道纪青川是外族的事情。

那么她……又是谁呢?

到底和西境有没有关系,纪青川既身中血咒,最后怎么又沦落到这个地方,那么给贾三公子取血,为他们医治的巫医到底又是谁的人?

“落难公主,不值一提。”

花泠笑了笑,用狐裘挡住了玉珏。

西境的部落每年因为掠夺粮食土地,或者其他原因,自然消失的很多。

既然她问西境那个部族的公主,那就说明她还只是猜测,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自己这样回答她,倒也不算敷衍,只是把太极打回去了而已。

赛玉环见状,赶紧行礼,然后引着花泠来到了后面的村子里让人住下了。

“花泠小姐,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主上被这个疯女人藏哪里去了。但是可以肯定就在寨子里。”

赛玉环警惕地检查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关上门坐在花泠面前说着。

熊大和晚晚在院子里,所以她们两个人可以在这里放心地说话。

“为什么会这样?”

花泠不解地看着赛玉环。

“战争之前,主人就让我拿着两颗回春丸和一些银票出城了,在城外等待主人。但是很久之后,贾三公子带着受伤的主人来,这个时候梅歌的人不知道为何会来到此。还用血咒保住了主人的命。”

赛玉环如实说着,如果现在能有人帮忙找到主人,那么一定是花泠小姐了。而且对于西境这些巫术,没有人比西境长公主更加熟悉了。

“你知道血咒的事情?”

花泠盯着赛玉环,看着她眼底掩不住担忧的神色,恐怕赛掌柜知道,但是知道的也不多。

“我只知道梅歌当时叫了一个黑衣男人,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院子里摆满了招魂幡。上面画着我不知道的符咒。但是看起来,让人非常难受。好像是月族的文字,但是每个字又都少一笔。”

赛玉环认真地回忆着,然后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了一个木头盒子。

“这个是我与主人分开之前,主人让我一定要交给您的。”

花泠接过盒子,打开盒子里放着新鲜的冰块,这个小瓶子是当时她放洁颜露的瓶子。

她打开瓶子,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花泠非常震惊。这难道是纪青川的血?

纪青川知道贾三出事了?

花泠疑惑地抬眼看着赛玉环。

脑海中的系统检测,这确实是纪青川的血。

纪青川为什么在出城的时候就受伤了呢??

“其实我觉得,你们对主人都有一些误解。贾三公子回来,因为贾家二公子的原因在耽城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是纪爷暗中帮忙周旋,才在耽城建起了学堂,请了先生。平时,也都是东家接济贾三公子。而且我们爷根本没有卖国,是那阿古尔要挟……”

赛玉环看着花泠脸上越来越深的疑惑,自知自己许是有些失言。说着便不再做声了。只是连连叹息了几声。

花泠看着赛玉环,其实她说的这些自己也曾经都想过。

但是卖国引战这件事情,如果纪青川自己不站出来说明白,墨炀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毕竟墨炀自己差点把命搭上,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

“还是要尽快找出纪青川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然别说变成的老百姓唾沫能把他淹了,单单是墨大帅要追杀他这件事情,他就在东川寸步难行。”

花泠把东西收好,看着赛玉环提醒着,不过好在纪青川在贾三的事情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花泠小姐,恕我直言,这个东西如果让那位大哥去送,你自己就会落入险境。梅歌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赛玉环担忧地看着花泠。这个梅歌很显然是和边境不知道哪个部族有勾结,谁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谁也不知他们在谋划什么。

“招魂幡引生魂,每个字少一笔做血祭……”

根据赛玉环说的情况花泠在脑海中不停地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突然原主的记忆里,浮现出【引煞】两个字。

招魂引煞,是另一种邪恶的长生之法,是将不该死之人夺取生魂,放入将死之人体内延长寿命之法。

很显然,他们应该是失败了。因为如果他们成功,自己看到贾三公子的时候,贾三就应该是一具尸体了。

那纪青川呢??死了吗??

“这个梅歌,是什么人?”

花泠看着赛玉环,似乎想要在赛玉环的眼睛里看出个端倪。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眼中的迷茫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赛玉环轻轻摇头。

“我只知道,是京城逃出来的,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底细。纪爷当时救了她,也只是交代我每月定时给她打些银钱。没有想到竟成了一方匪首。”

“那成亲是怎么回事?纪青川死活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大堂和自己结婚吗?”

花泠打开门看着刚刚自己走过来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问着。

“本以为今日可以看见纪爷,但是并没有,整个寨子都在庆祝,大家也都在喝酒,但是唯独不见新郎。所以……”

花泠侧目看着赛玉环皱眉轻轻摇头,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一方匪首,结婚新郎不到场,这出,是演给谁看呢?

还是这个梅歌就是个心理变态?

一时之间花泠也有一些拿不准主意,天色渐暗,寨子里放起了烟花。

“花泠小姐,这个寨子处处透露着诡异,我们拿到了东西,还是尽快离开。”

花泠抬眼看着熊大眼底闪过一丝不安,轻轻皱眉。

熊大是墨炀的亲卫副将,常年在战场上摸打滚打,他们的直觉往往都是非常准的。

“刚来就要走?我这寨子可是很久都没有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