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

晚晚突然指着一个方向。

花泠看着晚晚,狼群死死地盯着这些人,这些人根本没有跑的地方。

心稍稍放下,她策马跟着晚晚追了上去。

“晚晚,等我们追上他们就动手,不留活口。”

花泠一边走,一边对一侧的晚晚吩咐着。

等到她停下脚步的时候,这个冬天饿了太久的狼群竟然早就把那些人分食,只剩下黑巫族的男人洒了一圈药粉和阿古尔两个人躲在里面。

呵,这俩以为自己是悟空和唐僧吗?画个圈就没人敢进去了?

“就是他欺负姐姐!”

晚晚翻身下马,气呼呼地指着阿古尔说道。

狼群的老弱妇孺在周围由壮年的公狼守护着吃东西。

圈子里瑟瑟发抖的两个人恶狠狠地目光似乎马上就要穿透花泠的身体。

“哟,这不是西境的王,阿古尔嘛?你也有今天?”

花泠忍不住落井下石道。她本来也说不上什么好人,道德绑架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不存在。

都到了这步田地,她可不是圣人。

她看着阿古尔蜷缩着,胸口起伏着不断地喘着粗气。转到侧面仔细观察才发现,他被啄伤的那只眼睛已经完全腐烂了。

花泠不自觉地皱眉。阿花这么厉害吗?

只见晚晚提剑朝阿古尔而去。

如果地图没有错,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很高的悬崖,但是因为是个盆地的地形,长年累月终年覆雪的地方,所以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小坡。

“晚晚小心不要掉下去。”

这个地方更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不仅仅是悬崖,而却这里厚厚的积雪之中还有一种虫子,名为雪螨。

这是一种生长在冰原之上的毒虫,如果人掉进这里,必定是尸骨无存。

因为这种毒虫的毒液腐蚀动物的骨头和肉。

晚晚轻功很好,几乎是脚不沾地,一剑刺死了黑巫族的那个男人,男人的血喷射到雪地上,雪白的地方瞬间被黑色的**融化。

这**好像沥青,没有血腥味,粘稠的样子不断地散发着一种臭味。

这还是人吗??!

她眉头紧锁地后退几步。

只见晚晚在大石头上调转了方向,刚刚想要拿阿古尔狗命。阿古尔似乎是攒足了全身的力气,转头奔向了悬崖。

花泠惊呆了,看着阿古尔的身体在雪里下坠,两边的雪迅速地覆盖住了他。

“妖女,我以长生天之名诅咒你,一生所愿皆不可得,一生所得皆非所愿。哈哈哈哈哈!”

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死后,笑声最终沉寂在了茫茫雪原中。

很快这片地方就恢复了原样。

阿古尔是这么甘心去送死的人吗??

除了狼群在吃肉时候发出的呜咽声,这片雪原突然重新恢复了寂静。

花泠站在马的身旁,看着晚晚蹲在狼王身边一人一狼不知道在说什么。

突然有些失神。

脑海中满是墨炀那天出城的时候深邃的黑眸中流动着炙热坦诚的目光。

她从未在墨炀的眼睛里看到过光亮,似乎他的眼神总是漠然的,让人无法看穿。

那时候墨炀出城的时候已经放了自己自由,阿古尔已经死了。

好像没有什么人还会追杀自己了,自己是不是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

她不自觉地拿出墨炀给她的玉珏,手冻得有些僵硬了,这玉贴着身子放着反而有些温热。

只要东川那个太后一日不放弃长生祭,只怕自己一日就没有真正的自由。

生于西境的乱世,自己又怎么能躲得过去。

“嗯?”

花泠看着晚晚和狼王都警觉地站起来,挑眉顺着二人的视线看过去。

男子策马而行,身后跟着几十个黑甲卫,整齐的马蹄声一听就是东川的军队。

他身着黑甲,脸上血污混着风霜,发丝也有些混乱。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掩盖不了俊雅的五官。

她愣神的功夫,人已经到了眼前。

墨炀?!他怎么来了?

寒冷刺骨,墨炀看着花泠整个人怔住的样子紧紧地抿着薄唇。

他看着她就站在雪地里,小小的一团,一阵疾风过去似乎都能把人吹跑了。她的眼底分明闪过了一丝欣喜。

她的眸光明亮,像一池柔静的湖水,灵动又无辜。

她想走到哪里去?

看着这满地狼藉,刚刚跳下去的应该是阿古尔分明喊着什么恶毒的话。但是距离太远听得不太真切。

虽然自己答应放她自由,但是……

“那个……没有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银满族真的有驭狼之术,我倒还真的是开了眼界。”

沈将军看着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说着。

花泠的思绪被沈渊的话拉回来,错开了视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墨炀翻身下马,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竟然感觉到了心跳有些加速。

同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和一股苦药汤子味。

不应该啊,墨炀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中药了。

“没事就好。”

墨炀打量了花泠很久,抓过花泠的两只手查看了一下手腕和脖子,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啊?”

花泠看着墨炀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体有些僵直。

她错愕地听着墨炀松了一口气说着。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她低下头,不想再往下想了。

“花泠姑娘,在这里吹了一晚上风,回耽城歇歇脚再做打算如何?”

沈渊看着墨炀一直盯着人家,等了半天话也没说出来。

废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墨炀生擒莽图之后都精疲力尽了。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有不少。

陆游之一说这姑娘出城了,调转马头直接就追了出来,风雪太大,一直找到现在。看见人反而不说话了。

唉……沈渊不住地叹息着。

花泠看着沈渊刚要说话,却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倒下了。

“大帅!我的活祖宗啊,这又咋了?毒不是解了吗?”

花泠听着沈渊的话,嘴角尴尬的抽出了一下,这个沈将军还真是个碎嘴子。

不过还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墨炀。

她手凑上去给墨炀摸了一把脉。

额……这家伙竟然是睡着了?

“没事,睡着了。”

“这么冷的地方睡着了?这可不行,花泠姑娘你得和我们回去,贾溪那货我看不靠谱,还没去找纪青川,这也没有个靠谱的大夫。走走走,赶紧的。这个天睡久了没毒死也冻死了。”

半推半就之间,花泠鬼使神差地就被沈渊拎上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月园的墨炀寝室床边了。

晚晚把小狼崽带了回来,此时正在走廊上给它喂肉。

花泠看着墨炀一身狼狈,气息均匀地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被墨炀紧紧攥着的手。

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