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位”春梨考虑了下,才开口道“小公子想要见您!”
虽只是在林见月身边伺候几天,但春梨做事干脆利落,和李恩配合的很是恰当,如今见月阁中,很多事情也由春梨在打理。
“小公子要见您做甚?”李恩此时正将林见月的那些账本归类放好,担忧道“莫不是那位小公子知晓是您在背后推动的这一切?”
“让他进来吧!”林见月温声道,至于这位林承是为何来寻自己,她并不关心,她将林承找到,帮助他站在武安候府门口,为的只是给王氏添堵。
其实,林见月有一千种一万种让王氏死亡的法子,可比起那些,林见月觉着都太便宜王氏了,毕竟死亡只是瞬间的事情。她要的是,让王氏一点点的看着她最在乎的,引以为傲的东西名声都消散,她要看着王氏惊恐不安痛苦。
林承踏入见月阁的那一刻,看着里面布置处处都是典雅,无不彰显其富贵,可林承只是看了眼就低垂了眉眼。
“二小姐!”林承踩在洁白的绣花地毯上,看着洁白的地毯留下几个脚印,他有些不安也有些狼狈的动了动脚,却发现地毯越来越脏。
林承僵硬在那里不敢动,他今日特意穿着自己最新的一双布鞋,可一路走到武安候府,鞋子难免沾染泥土灰尘。
原本林承不觉着什么,可此时看着地毯上自己的脚印,他生出一种卑微感。
林见月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她随意的摆弄手中的珊瑚串珠,声音清脆又夹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态“抬起头来!”
林承抬起脑袋,一眼就瞧见微微靠在贵妃塌上的林见月。
无疑,林见月的相貌是绝美的,她着一身淡红绣花襦裙,看着林承的目光显得有几分温柔。
至少,比起王氏、比起林承那所谓的父亲,林见月的目光是最让人心安的。
在林承打量林见月的时候,林见月也在打量林承。少年瞧着只有十五岁上下模样,相貌干净又俊秀,一身布衣有些局促,却洗的干净发白。
难得的是,林承的那双眼,没有胆怯也没有懦弱,眼眸里是如同狼崽子一般的警惕。
“坐吧!”林见月随意道。
林承找了个离林见月有些远的位置坐下,他坐的时候只是虚坐着,瞧着十分拘谨。
握了握拳,林承扬起脖子,努力让自己瞧着很成熟的模样。
“这一切都是二小姐做的是不是?”林承询问道。
自从母亲过世后,林承的日子很辛苦,因为母亲重病的时候他欠了不少银子,母亲过世后,林承从未想要来武安候府认父,他只是整日里做着粗活想要尽快将银子还干净。
可,竟然有人想要杀掉自己,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但是却有几位黑衣人出现救了他。
他们给了林承一笔银子还清债务,也告知他,想要知晓这些年他和他母亲为何生活的东躲西藏,想要为他母亲报仇,就回武安侯府。
林承听了黑衣人的话后,连夜收拾东西赶往青阳城,他不在乎武安候府的富贵,也不想要出人头地,可他却要为母亲报仇。
这些年,林承和母亲东躲西藏,每呆一个地方不用多久就连忙逃离,而母亲也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被人伤了腹部。
就因为这个伤,母亲才没有撑过去,这些年,母亲从不愿告诉她是何人想要害他们母子,可如今,林承似乎知晓了些什么。
“何出此言?”林见月看着林承的眼询问。
要知道,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出面,而且她确信庭州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那么林承是怎么猜到是自己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呢。
林承笑了下,这笑意为少年优秀的外表添了层神秘的光彩。
“因为,我跟踪了那位黑衣人,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林承笃定道。
这下,倒是轮到林见月好奇了,她深知庭州的武功如何,而面前的林承却是个文弱少年,他是怎么能够跟踪庭州而不被发现的?
林承看出林见月的疑惑,并未隐瞒。
“我在那黑衣人的衣服上留了点我特制的香粉,然后追着就来到这里!”林承解释道,目光也是在告诉林见月,不用再伪装了。
此时此刻,林见月倒是对林承刮目相看。
只见林见月微微坐直身,浅笑不止“自然是我,既然你如此聪明,也该明白我让你回来是做什么的!”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林承也能够看出这武安候府的门道,看出林见月和王氏的不对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林承知晓林见月绝对没有表面看着那般无害,但林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会为我娘报仇的!”林承似是发誓。
林见月当然信林承,上辈子林承不就是知晓他母亲被害的真正原因,前来武安候府报仇。
可惜上辈子的林承太莽撞,想要拆穿王氏的真面目,可最后却落得个被打断双腿的结局。
而那个时候的林见月已经自顾不暇,听见此事也只是唏嘘不已。如今,她早早的将林承接回武安候府,为的就是看林承怎么和王氏打擂台。
至于林承能不能成功,林见月并不在乎,她要做的就是用林承私生子的身份来恶心王氏,而她已经做到了。
想必如今青阳城内那些功勋人家,哪个不是在背地里嘲笑王氏的自作多情,而只要林承存在,这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王氏,她所谓的夫妻和睦只是个笑话。
该说的都说了,该弄清楚的也都清楚了,林承起身微微拱手准备告退。
可就在林承的脚刚踏出门槛,听见身后那道温柔的声音响起“王氏此人面慈心狠,小心提防,且,王氏给你的人不能信!”
听着身后的忠告,林承嘴角浅笑了下,这是他踏入武安候府后,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哪怕这份关心并不纯粹。
林承只是“嗯”了声,继续朝外走去,他的脚步坚定,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拦他。